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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李。
小李疑惑的看着我,“这是怎麽了?把我当成蚊子了?”
“对不起哈,我眼花了。”我揉着眼睛,要站起来。突然起身,大脑一阵眩晕。
“诶!小心!”好在小李及时搀扶住我。
“你有没有觉得今年很热呀?”回去的路上,我随口问小李。
“没有呀!”小李以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很热吗?我还觉得今天怪凉快呢。”
“是吗?为什麽我感觉这天气热的跟火炉似的。”
“但我也没见你出汗呀。”小李翻了个白眼,“刚刚我扶着你的时候,感觉你手臂冰凉冰凉的,我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呢。”
听到小李这番话,我大惊,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独自回到房间,心里有一团雾,看了眼手机上天气,今天才18摄氏度,我今天穿着短袖,但是外面大部分人都穿着薄款外套。
我可以肯定,我从小并不是个畏寒畏热的人,就算是因为病情的原因,我应该是怕热才对。
我这是怎麽了?
第 3 章
半个月前,我大伯六十岁寿辰,我回家住了小半个月,回疗养院时,还带了我妈亲自做的糕点分享给大家 。
回到疗养院,我总感觉氛围怪怪的,虽然大家依旧有说有笑,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去洗衣服的时候,我碰到了小瞎子的哥哥,大家都叫他润生。我问润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疗养院里的大家都还好吧。润生晾衣服的手停顿了下。
“怎麽了?”我顿感不妙。、
润生眼神哀痛,沉重道:“你还记得跟你住在同一栋楼的患脑癌的那个男孩吗?这孩子前段时间检查出患有重度抑郁症,外加化疗副作用以及病情恶化,孩子不堪病痛折磨,在病房里割腕自杀了。他父母现在精神奔溃,快疯了。”
“什麽!”抑郁?自杀?疯了?我好像不能把这几个词连贯起来。
“现在还停在殡仪馆里,明天就火化。大家明天一起去送送他吧。”润生继续道:“他那麽小,又那麽可爱。”
“哥。”是小瞎子。小瞎子拄着棍子摸着墙走过来。
“我在这。”润生笑着对那头道。
小瞎子耳力很好,闻到人声便很精确地找準方位,手离开墙壁,畅通无阻直径走到润生这边。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小瞎子。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可惜了!小瞎子皮肤光滑,外貌温顺,给人一种她天生就应该受保护的感觉。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我随口道。
润生笑而不语,“感情有什麽用,我又照顾不了她一辈子。”
“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以后能治愈好你妹妹眼睛也说不定呢。别这麽没信心。”我安慰道。
润生摸着小瞎子的头“如果是这样那最好不过了,我妹妹六岁时因意外事故丢失了眼角膜。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她再次看见这个美丽的世界。”
“哥,我不要紧的,我一辈子看不见也没关系。我现在是一个盲校的教师,我有工作,我能养活我自己的。你不要把自己一辈子都搭在我身上。你要是因为我不成家,那我情愿一辈子做个瞎子。”
“你胡说什麽!”润生大声呵斥。“什麽情愿一辈子做个瞎子!”
小瞎子被吓了一跳,眼泪立刻流了出来。
我见状,立刻打圆场,“对呀妹妹,你还这麽年轻,怎麽就说一辈子这种话。再说,你有正式工作,怎麽会成为你哥哥负担呢?别胡言乱语。”
润生终归是疼妹妹的,见妹妹红了鼻子,也不忍再说什麽,牵着小瞎子走了。
晚上,我辗转反侧,那个男孩的笑容一直浮现在我脑海里。那是个善良阳光的孩子,还帮我取过快递,搀扶过摔跤的老人,会给同龄孩子发糖吃。
我不得不承认,世界上真的很多的不公平,好人往往没有得到应得的回报;重情的人往往会陷入失去的痛苦,聪慧的人更容易受到感性的伤害,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想必就是如此吧。
……
这天下着小雨,入殓师已给遗体画好了妆,且不说孩子的父母,平常的人看见平时活蹦乱跳的孩子此刻躺在冰冷的殡棺里,无不落泪哀痛。
火化炉在一衆哀嚎声中关上了,在最后一刻,我深深的看了男孩最后一眼。人生真的是个对称历程,出生时,自己啼哭,周围人欢笑;离开时,周围人痛哭,自己平静。
待所有仪式都完成,只剩下一盒骨灰。衆人搀扶着男孩的父母离去,我心情沉重,走在了最后。雨声渐大,掩盖了哭声,在离开火化场的的那一刻,我似有感应,好像有什麽奇妙的磁力牵着我回头般,我总感觉后面有什麽在看着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