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义骂了一句,草!
赶紧去追妹妹。
距离容柏家不远处的山下,一滩一滩的血迹,绵延的很长。
容柏拎着男人,就像是拎着一块破抹布。
他另一只手握成拳头,足足有小婴儿的拳头那么粗,因为愤怒和狠厉而蹦起来的肌肉将将就要撑破了衣服。
容柏的拳头直接朝着男人的面门砸下去。
只听到砰的一声。
血从拳头下面的男人的鼻子为中点,朝着四面八方迸溅而去,就好像是用鲜血放了一场烟花。
有的血迸溅到了容柏的脸上,身上,丝丝缕缕,点点片片的血迹,模糊了容柏脸上几不可见的人气儿,让他整个人像是来自地狱的,索命的恶魔。
他的脚边,还躺着两个男人,有出的气儿,难见进的气儿。
让人更加惊讶的是
就在这个惨烈的案发现场旁边,一个小粉崽崽背对着容柏,蹲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捂着耳朵,左右两边分别坐着一只小狼崽,像是小朋友最忠诚的守护神一样。
小家伙时不时的还挠挠痒痒,似乎很淡定。
别打了!
容柏,不要搞出人命了!
住手
等到陆娇娇和陆明义赶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指责容柏。
容柏,大家乡里乡亲的,就算他们惹你,你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打啊。
这仨人还有气儿吗?我瞅着都要被打成一滩烂泥了,不会死了吧?
容柏,你还是不是人?这句话是村长说的,只见村长义愤填膺,脸色铁青充斥着对容柏的失望和愤怒,你怎么能下手这么重?你简直禽兽不如!
村长就差指着容柏的鼻子骂他了。
所有人,都站在了容柏的对立面。
斥责他。
斥责他的狠厉,他的无情,他的罪过,却没有一个人问打人的原因。
陆娇娇果断的往人群中间钻进去,让一下,谢谢,请让一下
陆明义没拉住妹妹。
干脆跟着妹妹一起往里面钻。
陆娇娇终于进去。
容柏看到陆娇娇的瞬间,有些局促的慌乱,恨不得想要把自己藏起来,这样狠厉的,浑身是血的,被骂作禽兽不如的自己
自卑油然而生。
就像是满身泥泞的人看到了月光,满身鲜血的人看到了清水,稍微靠近都能将污垢传去了。
陆娇娇大声说道,村长,你都没有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怎么就能轻易的定了容大哥的罪?村长就那么确定这三个人是无辜的吗?不能因为他们伤的重,就不管不顾先入为主把他们定为受害者吧?
陆明义作为坚决拥护妹妹的狂热分子,立刻说,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确定是容柏兄弟的错,容柏兄弟是打人了,可假如他们该打呢?
第48章 容柏就是一个大傻子,可她偏偏就喜欢傻子
陆家兄妹俩都义愤填膺。
摆明了要站容柏。
村长的眼神划过一抹不悦,脸色漆黑的似乎要滴水,你们什么意思?
陆娇娇冷笑一声,没审没问没证据就给人定罪,就算是县太爷来了,都不可能这么草率!
村长蔑视的看着面前的丫头片子,点点头,行,容柏你说,你为什么要打死他们?
这坏老头说话还真是有意思!
以前陆娇娇怎么没发现这村长这么贼呢?
还为什么要打死他们?
一句话就把容柏定性为杀人凶手了。
陆明义也反应过来,立刻说,村长,人还没死呢,怎么能叫打死?容柏,你说说为什么要打他们,父老乡亲都在,相信赵村长不会包庇坏人的。
容柏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三人上山时候嘴里腌臜恶毒的话,下意识的用舌尖舔了舔上颌。
他要怎么说?
那么难听污蔑的话。
他听了都觉得愤怒无比,更何况是陆娇娇?
陆明义焦急的催促,你快说,没什么好怕的,我给你撑腰!
容柏清冷冷漠的脸上闪过一抹犹豫,无意间松了口气,打都打了,没什么好说的。
村长心中暗喜。
看热闹的邻里乡亲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得有多嚣张,多不把人命当回事儿,才会说出这样轻飘飘的话?
陆娇娇不可思议的看向容柏。
容柏躲开了陆娇娇探视的目光。
陆娇娇心里一紧,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立刻蹲下来,摇了摇被打到昏迷的男人,喂,你醒醒,醒醒啊
终于有一个伤的稍微轻一点的男人被陆娇娇摇晃醒来,嘶!慢点!
陆明义赶紧蹲下来问道,快说,容柏为什么要打你?你做了啥?
那男人原本晕乎乎的。
等到清醒过来后。
看到容柏那张像是从地狱里归来的死人脸,吓得往村长的腿上靠,我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别打了,别打了,疼死我了
陆娇娇清冷的目光盯着那人,你说了什么?
男人看到是陆娇娇。
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瓣。
陆娇娇一字一句地问,我问你胡说八道了什么?
男人刚刚张开了口。
就被容柏打断了,别说了。
村长急忙插话,唯恐陆娇娇这边在搞什么幺蛾子,容柏,这可是你不让他们说的,这可就坐实了你无缘无故的出手打人了?那我秉公处理了?
抱着村长双腿的男人,忽然对村长说,村长,是我们兄弟仨该打,这件事情不怪容柏兄弟,容柏兄弟没打死我们就是我们烧高香了,你不用追究容柏兄弟的错,容柏兄弟没错,错的是我们
陆娇娇暗地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
这人是个拎得清的。
村长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你确定?
声音带了丝丝的威胁。
男人咬了咬牙,在得罪村长和得罪容柏中间,果断的选择了得罪村长。
得罪了村长,可能以后会被村长穿小鞋,可得罪了容柏,会没命的!
只要长了脑袋,就知道该怎么选择。
男人很坚定的点点头,我确定,容柏兄弟没错,我们确实该打。
村长深吸了一口气。
忽然转过身。
双手背在身后。
抬脚就走。
村长离开后,陆明义赶紧张罗着让人帮忙把这三人背回去,可别再耽误耽误真的没命了。
只有陆娇娇和容柏留在了原地。
还有不远处的那个撅着屁股的小豆丁。
陆娇娇生气地瞪着容柏。
容柏满眼的局促。
陆娇娇红着眼眶问,如果今天你打的是癞子,不认错的,那你就要接受了村长的指认吗?容柏,说话又不要钱不要命,我就纳闷了,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解释自己清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开口?
容柏唇瓣动了动,别哭。
陆娇娇用手背擦了擦鼻子,你为什么不愿意说?是因为他们说的难听的话和我有关吗?
容柏沉默。
陆娇娇咬着牙上前,双手抓着容柏胸前的衣襟,用力的抓着,死死的把衣料拧搅在一起,眼泪无声坠落,为什么总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为什么永远要为别人着想,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容柏,你可不可以变得聪明一点?为什么一次一次,永远都要这么傻?
陆娇娇的泪珠子一滴一滴的,怎么都止不住。
一颗一颗的水豆豆,就像是铁匠的炉里,一粒一粒的沸腾的铁珠,在容柏的心里烫了一个洞。
他抬起手,擦了擦陆娇娇下颌处逡巡的水珠,对不起。
陆娇娇抬眸,问他,那你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会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