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经纪人打来的,他莫名其妙地捞起手机。
既然在开会,有什么不能直接说?还非要打这通电话?
林嘉誉:喂?
王柒怒吼:你没关麦!你这傻逼!
余笙听见这句话,脑内一声惊雷,把她劈得七荤八素。
她第一次知道社会性死亡是怎样的感受。
对不起我以为我关了,林嘉誉为此事哄了她大半天,其实我团队里的人都心知肚明,大家不会说什么。
然而哀莫大于心死,余笙脸皮薄,被十几个人听见自己和男朋友腻腻歪歪,她只想化身虫子找个缝钻进去
后来是王柒亲自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别往心里去,她的嘴唇才慢慢恢复了血色。
余笙说:你的经纪人还挺好的。
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林嘉誉说起自己刚入行的时候,因为不服公司管教,他像个皮球似的被各位经纪人反复转手,直到王柒接住了他。
虽然从那一天起,王柒的骂声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但也恰恰是这位成天骂他的人,帮他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
林嘉誉说:如果没遇到柒哥,可能也不会有今天的我。当年我什么都不是,只有他坚信我一定会火,帮我争取了很多。
余笙仰头看向他,他注视窗外,眼里像是藏着心事。
她也能听得出来,林嘉誉分明是在回忆值得开心的往事,言语中却透出了淡淡的哀伤。
他在为了什么事而难过?
余笙看不透,只是隐隐有某种预感,说不上好坏。
林嘉誉搬家匆忙,缺了不少生活必需品,余笙张罗着要帮他去买。
念及这位大明星不方便出街,余笙只好放弃逛超市的想法,在网上下单。
他们同时叫了外卖,直到天黑,余笙都窝在林嘉誉家里。
余笙甚至幻想着,如果将两套房子打通会怎么样。
哦,对啦,她突然想起什么,跑回家里拿来一本厚厚的精装书,这个送你。
林嘉誉接过书:诗集?
嗯,我昨天刚收到,里面有我的一篇,虽然已经被翻译成英语了。
看到她的诗被外国出版社收录,林嘉誉为她感到骄傲,夸她声名远扬。
然而余笙苦涩一笑:那是因为国内都拒绝发表我的诗,我算是被半封杀的人。
林嘉誉的神情变得很严肃:为什么?
事到如今,余笙早都不在意自己的诗还能不能发表了,但她还是把曾经惹怒诗届大佬的经过说给林嘉誉听。
她轻描淡写,没有转述那帮人的种种污言秽语。然而林嘉誉光听片段也猜得出,实际情况远比她口述的恶劣。
鞭子没抽在他身上,可他感到一阵钝痛,咬紧了后槽牙。
余笙并不知道他在心里暗自盘算,只是感受到他散发出骇人的低气压。
她赶忙顺了顺林嘉誉的后背:好了好了我不在乎。要是没经历这一劫,我可能也不会认识你,福祸相依嘛。
现在想来,她和林嘉誉的交集正是从那时候开始。
在她被自我怀疑折磨缠裹的那一天,在她最为绝望的那一刻,有人伸手抓住了她,将她从泥潭里抽离出来。
余笙觉得,自己为林嘉誉做的都不算什么。
她才是那个被拯救的人。
谢谢你找我写歌。
余笙。他忽然唤她。
嗯?
男人从身后将她拥抱,小心地呵护在怀里。
以后我还想唱你写的歌。
余笙缄口不言,她垂着眼,薄唇无声开合。
怎么了?
她思忖着该如何解释才好,斟酌半晌,犹犹豫豫地说:其实我想去做一件事。
余笙深呼吸道:如果我要给其他人写歌,你会允许吗?
她想去参加顾筠提到的综艺,用全新的笔名,和其他人公平竞争。
这一次,不借助他的光环,她想看看自己能够走到哪里。
但是去参赛也就意味着,她的歌词会被别人所唱。
虽然林嘉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但他倏地莞尔:开什么玩笑。
余笙心头一紧。
好像是不允许的意思?
可是她马上听见他说:想做就去做,干嘛还要征得我的同意?
林嘉誉将她的头发拨弄开来,轻吻她的后颈。
不管你想往哪飞,我都会支持你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在晋江支持正版
第48章 《stay gold》
夜幕降临, 透过落地窗,能看到楼下的江面上有游轮往来。
余笙想着差不多该回去了,猜到她想跑, 箍住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要不你今晚别走了。
与强硬的动作截然相反,林嘉誉的声音充满蛊惑,仿佛糯米糖纸包裹的毒药。
有那么一秒钟,余笙差点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她。
但是,不合时宜打入一通电话让她立马清醒,来电人的名字有如死神一般, 令她不寒而栗。
是我哥!你可千万别出声, 她捂紧林嘉誉的嘴,接通来电,喂哥。
余筝:你没在家?我给你送宵夜。
余笙汗毛倒立:你已经到了吗?
她听见哥哥略有不满地一声叹息:我已经在你家门口按半天门铃了。
余笙撒谎不打草稿:我在楼下散步, 我马上回来!
她从林嘉誉的怀里挣脱, 动作之快, 好像是发生了地震, 她要下楼逃生。
余笙抱起笔记本电脑,僵了一秒,仔细一想, 不对劲。
她下楼带电脑干什么?根本说不通, 于是又放下来。
电脑我晚点再来拿。
林嘉誉自知不可能留住她, 只能试图用眼神博取她的一丝留恋。
但余笙还是担心小命不保, 决定从长计议。她没有再做停留, 决然离去, 飞快坐电梯回到自己家所在的楼层。
电梯门一开, 便看见她哥那种铁面无情的臭脸。
久等了!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余笙抹了几下额头, 装作很累的模样, 我晚上吃太多,下楼散散步。
下楼散步?余筝冷笑,你坐的电梯是从楼上下来的,你是去天台散步了吗?
余笙:不是我刚搬过来,一下子搞错了自己住在几楼,坐错楼层了。
余筝目光如刺,几乎要将她盯个对穿,余笙大气都不敢喘,对着哥哥拜了又拜:我的身体忙着消化,脑供血不足,你别骂我蠢。
余筝极轻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以后少喝点酒,你本来酒量也不好。都喝傻了。
余笙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余筝:顾筠和我说了,你们俩昨晚喝了不少。好了赶紧开门吧。
她在心中对闺蜜千恩万谢,然后唯命是从地开了门,恭恭敬敬将她哥请进屋内。
余筝穿着西服,身上也有酒味。余笙问他是不是应酬去了。
他说不是,只是和朋友聚了聚,想打听打听情报,事关星恒这么久都没拿下来的那位客户KS公司。
余笙今天加班也是在处理这个,KS的订单需求量极大,又是国外知名的大企业,如果能建立稳定合作,对于提升星恒在国内的知名度有很大帮助。
但是好客户自然有很多人争取,有规模相对小的厂商,开出了比星恒更低的报价,客户始终摇摆不定,他们也是在用这种方法变相施压,希望星恒能适当降低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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