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解释道:“车上睡着了,刚刚回来,怎么能打理自己。”
“今天没吃饭吗?”叶正仪从旁边拿了个披风,给我穿好。
我不敢说自己没吃饭,如果回答没有吃饭,肯定要被困在床上喂饭。
叶正仪就有这个癖好,说好听点是喜欢照顾人,说难听点,他总觉得我没手没脚的。
所以我跟他说自己吃了,然后准备晚一点去偷鸡摸狗,看看能找点什么吃。
想到前几日见到的花漾,叶正仪又就在眼前,我忍不住问他:“哥哥,最近咋没听到你婚事的消息。”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问都不能问,待会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明爱瑜。”叶正仪蹙起眉,又在呵斥了,“整天乱跑,也照顾不好自己,你想想你的身体,不要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我也不敢问了,怕他突然要发作自己。
回到卧室,准备整理自己的文书,我一向喜欢乱扔东西,文书就放在桌面上,并没有收到隐蔽的地方,结果回来一看,桌面上空空如也。
我赶紧找来家里的侍女:“谁动了我的文书,是不是收到别的地方了,柜子?抽屉?”
侍女说她也不清楚。
也是,家里有好几个侍女。
本来这是贴身文书,我有专门的修订合集,平时装在包里,当时出门太匆忙,才会遗落在桌面。
我感觉头晕眼花的,还想呕吐,到处翻箱倒柜的寻找,喊来几个人一起找,把柜子、抽屉、桌子上下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十七页合集的文书。
瞬间万念俱灰,我跑到厅堂里,看见叶正仪在跟陌生人交谈,也不好过去打扰。
我只好托书给裴扶卿,告诉她文书丢失了。
坐在书案前发呆,我无数次设想过丢失的过程。
这是我自己家,能进我家的不就那几个人。关键是拿了我的文书,对方是打算怎么做?
彼时,耳边蓦然响起悠扬的曲乐,打破宽阔长夜的宁静。
我勉强撑起身体,身上冷汗淋漓,只能被推着轮椅来到雕花木窗前。
危机四伏的古城邦里,刺骨的风灌入衣袖,哗啦作响。
我攥紧自己的手,想到多年前母亲抱着自己算命,道人给出的批语。
“逝水韶华去莫留,漫伤林下失风流。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这是一首悼亡诗。不知是道人文化不够,还是故意为之,把“林”字错写成“木”。
心脏的起伏越来越激烈。
如梦初醒,我打了个寒颤,决定立刻离开主城区。
才推着轮椅来到游廊,就有仆从给叶正仪汇报。
我忍不住苦笑。整个府里,根本没有我能用的人。
“推着轮椅还往外跑?白日怎么答应哥哥的?”
叶正仪冷笑不已,他接过了我的轮椅,把我重新带到卧室里。
我借着月色与烛火,在昏暗的屋子里与他对视。
多年前的爱慕逐渐逝去,原来自己年少时并不是对他有男女之情,只是想成为他这样的强者。
如果让自己说出爱,或者去亲吻他,根本做不到。他在自己的心里,还是像哥哥一样。
可是,叶正仪看向自己的眼神,为何跟往常不一样——这让我想后退,甚至觉得惶恐。
叶正仪把我从轮椅上抱起来。
我差点叫出声来,被迫坐在他的臂弯上,需要搂着他的脖颈,以防自己摔下去。
如果是小女孩,自然可以这样抱着,但我与他皆是成年人,怎么看都不合适。
“你为什么要骗哥哥?”
眼前是他秀丽的面容,还靠得十分近,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叶正仪从小把我养大,比我的父母更加尽心竭力,我自然是感激他的。
趁着这个时间,我认真盯着他的脸,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按照我对他的理解,如果叶正仪发现我拥有这些文书,绝对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因为我们太亲密了,从小一起长大,他不会瞒着我,还特意跟我演戏。
“我怎么骗你了?”说出这个话,我其实很心虚,“我只是出去玩一下,很快就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