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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魏余余发现,他这话一出,整个堂子里一时安静如鸡。两排黑衣人都齐刷刷转过头,一动不动盯着他,他们面无表情,没有任何人脸上有一点惊异,仿佛突然发疯的是魏余余。
而叫闵爷的男人也转过脸来,黑沉沉的眼神落到了他的脸上。
魏余余笑声戛然一止,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看见,上首的男人缓缓站了起来,他身量极高,穿着一身玄色银纹长衫。他不紧不慢走了下来,每走一步,腰间的玉扣淩淩一响,整个大堂的气氛就更冷一层。
在极度危险的安静中,魏余余只觉得一根如玉般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颈部。
那手指力气非常大,就像任何东西在他指下都轻易折断。
而那手指正在慢慢缩紧。
魏余余呼吸不畅,脑袋发晕,就差双脚乱蹬。
电光火石间,他居然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特麽的,他该不会在这个帮派里是靠着“意念”吃饭的吧!
“意念”吃饭?
“意念”怎麽能当饭吃?
但是,他管不了那麽多了!——
于是魏余余拼命喊道,“不,我刚才开玩笑。我会意念下咒,我真的会意念下咒。”
这个时候,魏余余觉得自己的模样一定蠢透了。而且他居然还有力气想,哦,他这算不算是被命运捏住了喉舌!
还好男人听见他的嘶喊后收回了手,任他啪一声再次趴在了地上。男人还擦了擦手巾,淡淡吩咐道,“带下去,关起来”。
于是魏余余就被拖了下去。
魏余余被人押回房间后,整个人都是苦逼的。
没办法,作为三观极其端正的社青,他上班也会偷偷摸一把鱼,能接受自己拿扶手把自己撞死穿越了,但也一时间很难接受自己还得是个奇怪的“神棍”,甚至他刚才还被迫承认了这个所谓的设定。
这听起来太像这具身体原本的家伙忽悠人的,也不知道怎麽就没被戳破。
或许扯-叽霸-淡也是一种本事了。
而魏余余现在,就要靠这叽霸的淡过活了。他觉得那位闵爷没叫人一刀捅了他,以及一把掐死他,也是因为他的淡。
想到这里,魏余余深深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来,他还没瞅瞅这位仁兄长什麽样,怎麽年纪轻轻,脑子就这样多坑呢。
没坑着他自己,也坑了他这个后来人。
这房间倒是挺宽敞,东西不多,就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朝东面开了一扇窗,魏余余往下瞥了一眼,四层楼高,摔下去会玩完,再说还安装着二指粗的铁栏,他一个成年人也挤不出去。窗对门是洗漱间,马桶,冷热水一应俱全,倒是挺干净。
洗漱间里有一面镜子,魏余余一瞧,马上否定了脑子有坑的想法。
因为这镜子中一张清秀的脸,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连眼下的那颗痣都那麽熟悉,笑起来像清风明月,分明就是他自己啊。
如果硬要说哪里不一样,就是镜子里的人比他起码年轻了八,九岁。
这勉强也算身穿了吧。魏余余想,心疼的摸了摸绷带,就算曾经的这个自己脑子有坑,那也是为了生存!
正胡思乱想着,门口哐当一开,有人大步走进来,丢下一套衣服,冷着脸硬邦邦道,“你自己换上。”
这人身形利落,模样周正,眉目带着点傲气,说话喜欢斜眼瞅人。他穿了一件白衬衫,大概1米79,跟魏余余差不多身量。
魏余余能注意到他,是因为早上他被拖去大宅的时候,这青年就站在叫闵爷的男人身前,看起来像闵爷的左右手,或者是弟子,他听见别人叫他方西南。
他赶紧“哎”了一声,方西南转过身来,瞅了他一眼,不耐烦道,“你又想做什麽?”
魏余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兄弟,你看我这伤残人士,行动不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脱一下衣服。”
来这里大半天,不是被人拖,就是逼着跪。他刚才就想洗个澡,去去晦气也好。
他自觉说得合情合理,还配合着擡了一下胳膊,示意他动弹不方便。谁知道方西南却脸色大变,骂了一句,“魏余,我真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人。”
说完,还把另一只手里的饭碗咚一声撂下,然后生气地走了。
门口两个守门的听见动静,一脸鄙-视地看过来,见魏余余还无耻的举着手臂,马上翻了个白眼,砰地关上了门。
魏余余一脸茫然,只能坐回到桌子旁,先填饱肚子。
这里的人太不友善了,而且还有点毛病。他一个男人,方西南也是一个男人,还有门口两尊门神,性别都是男。换个衣服怎麽了,跟被调-戏了似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