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十多年里和庄琏没有孩子的事实,成了哽在他心头的一根刺。
他自然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但他要赌的就是那另外一半的可能性。
庄琏迟钝的眨了眨眼,看清了拦在他面前的男人。
庄琏被蒙在鼓里,不明白仲如
庄琏这个时间点掐的非常好,毕竟仲如复不能否认自己曾在那段时间内频繁宠幸过庄琏,他在那时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很大。
“没想到,倒是我一厢情愿了。”仲如复说着说着,面目突然转冷,转身挥袖道:“来人!”
庄琏见状一咬唇,重新跪下道:“求陛下看在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份上,饶离儿一命。”
“孩子已两月有余,陛下若不信,可请太医诊断。”庄琏似乎面有羞愧,叩首道。
年轻时,他是唯恐庄家势大,庄琏有孕会挟子逼宫,残忍的让他和庄琏真正的孩子胎死腹中,如今年老了,他又时常会反问自己,当时怎会如此心狠。
仲离又何尝不知道这个事实,但他也没有混蛋到这个地步,强污了自己的母后是他理亏,所以在仲如复再次抬起手时,他只是将庄琏拉到了自己身后,不躲不避的挨了这一掌。
庄琏急火攻心,一门心思的想该如何保全仲离,因此并没有对仲如复的这句话上心。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有孕一事,仲如复必定会对这个孩子的血统疑心重重,但有些险不得不冒,更要挑准时机再冒。同样的事,十年前做和十年后做就是不一样,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朕原本以为你会有苦衷。”仲如复打量了庄琏片刻,讽刺道:“比如酒后乱性、亲情胁迫、身不由己?”
复对此事真正的迟疑和心软,他只是从利益角度分析,仲如复需要他肚子里这个孩子。
可他料错了一件事。
最后圣旨宣下,庄琏被罢黜了皇后之位,关入冷宫养身,仲离被发配边疆地域,戍守国界。
庄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仲如复的打算——死别多么刻骨,他要让庄琏和仲离就此生离。
仲如复竟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仲离。
生离纵然痛苦,却并不是仲如复的作风。
那又是为何呢?
带着这个不解的疑问,庄琏褪下华服,入了冷宫。
冷宫待遇自然没法和凤殿比,吃穿用度都差远了,不过庄琏一直喜爱自在,这点代价他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还是仲离。
北疆不比南域,气候极端多变,因为环境造成的生存困难,导致这个地方战事频频,游牧民族更是凶蛮好斗,让常年生活在都城的仲离去镇守北疆,不在乎是让他死。
这道圣旨表面上是流放,可仲离如今到底是生是死,谁又知道呢。
庄琏便怀着这种日日思愁的情绪过了秋,肚子也越来越明显。原本庄琏的计划是想等此事过去,自己随意找个借口将他腹中的孩子流了,毕竟这个孩子是他和仲离乱伦生孕的,本就不合常理,生下来也是对它的不负责任。
可几个月过去,庄琏发觉自己竟越发舍不得这个孩子了,于是一日日的拖下去,到如今再不要它也晚了。
庄琏怀着孕失宠,在宫中可是件震撼人心的大事,人人都在猜测庄琏到底犯了什么事,能让皇帝对他狠心至此,一时间看戏的,同情的,对他使绊子的人,堪称皇宫外护城河的水,连绵不绝。
不过这些庄琏都不需要,也不在乎,他此时正坐在冷宫里的秋千上盯着自己日渐拢起的肚子面露疑惑,他这五个月的肚子是不是太大了些……他之前怀离儿的时候并没有这样啊。
那日庄琏是对仲如复撒了谎,才说自己是两个月的身孕,他那时其实只怀了一个多月,再加上在冷宫里的四个月,这个孩子最多也就五月大。
庄琏想了想自己年轻时怀有仲离的那段时间,他记得自己当时临近生产时的肚子也就和现在差不多大。
诡异的,庄琏想起了在避暑山庄那间寺庙时,老主持对他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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