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支箭〈关於静晨〉一
白静宸与白静晨
中午前陈妈妈已准备好芒果与一盘炸虾,除了这两样之外,她还另外准备了桃子,这是应杨诗怡要求的。
如果她过敏发作必须前往诊所绝不可能告诉侯建宏她是吃了芒果与虾子,必须要说是桃子引起的,而她对桃子过敏的事情纯粹谎言,当然,陈妈妈也不知道,因此应当可以全身而退。
杨诗怡在出门之前依序吃下了桃子、芒果与虾子,直到皮肤开始有了红肿反应後,由陈妈妈拍照并故作紧张传讯息给侯建宏询问是否可以就医。
得到侯建宏的同意後,陈妈妈立刻带着杨诗怡赶赴皮肤科取药,为了令自己能在张咏霖面前维持漂亮的一面,杨诗怡还打了针,待状况稳定後在陈妈妈陪同下赴约。
当然陈妈妈只是坐在车子里远远看着咖啡厅里的张咏霖与杨诗怡而已。
我随着杨诗怡的脚步进入咖啡厅中选了一个最角落、视野最好又可以听见他们对话的位置看着他们两人。
见到久违的杨诗怡,一身西装笔挺的张咏霖眼睛一亮,嘴角扬起的却是尴尬的弧度。
杨诗怡明白,毕竟两人很久没见面了,可她的笑容并不生疏,为了这天,她不知道独自一人对着镜子练习了多少次,嘴角轻轻g起许多道涟漪。
「好久不见。」杨诗怡毕竟年纪b张咏霖大许多,她不怯场且自然地起头。
「你也是好久不见,过了两年,你瘦了好多。」张咏霖道,伸手为杨诗怡拉开椅子,「请坐。」
杨诗怡整了下洋装下摆,她还有点担心这件旧洋装穿起来究竟好不好看,自从皮肤灼伤之後,她就对衣服失去了兴趣,被软禁之後更是。
我想起她在家中都是穿着优衣库的黑sE宽松家居服,可想而知她的心情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为了令皮肤过敏就医容易没有化妆就赴约了,直到张咏霖与她四目相接,杨诗怡才感到迟来的羞赧。
「也没有瘦,就不太能出门走走哪里来的瘦?抱歉,我现在不用手机和网路,连信也不怎麽回你,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我帮你先点了饮料,你还是喜欢大吉岭红茶吗?」
「嗯。」杨诗怡低下头,下意识闪躲迎面而来的服务生目光。
张咏霖对杨诗怡的自卑再熟悉不过,接过菜单熟练地为她点餐。
「烤司康、苹果派、热美式。」
语毕,靠窗的位置又余下了他们两人与沈默共处。
我想像着杨诗怡趴在马桶盖上写信给张咏霖,那是文思泉涌、说也说不完的话堆积如山恨不得全部都对信纸倾倒似地振笔疾书,可她斟酌字句、一个一个检查自己的手写,深怕写错了字、深怕自己字里行间的幼稚被发现,深怕她藏在信中的感情被张咏霖发现,如果她写了太多该怎麽办?如果张咏霖根本不想看呢?如果她被发现深深喜欢着张咏霖会不会就不再讨他喜欢了?
会不会,张咏霖就这麽不再喜欢她了?
杨诗怡被这样的想法给纠缠,终於当他们见到对方的时候却突然什麽也说不出口,曾经诉之以情的文字突然无法以语言说出,彼此有些难堪。
两年不见,一切都显得陌生。
「总觉得这些日子难为你了,让你等了那麽久的时间。」
低头看着自己纠结成一球的双手,杨诗怡提起勇气开口说道:「我想了很久,觉得现在就是跨出去的机会,不是有人说过吗?做决定凭的就是冲动,所以,我想就是现在,我有冲动了,我想追求属於我的感情。」
杨诗怡神情灿烂,有如花季少nV一般,令人差点忘却了她斑驳的脸与身T。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咏霖的神情并不惊讶,他早料到杨诗怡会这麽说。
「……我认为,在林品涵刚走的这段时间谈论这些并不适合。」
我吓了一跳,自己的名字竟然出现在张咏霖的话中。
杨诗怡大梦初醒,僵y地维持温婉的笑容,「那,你觉得要什麽时候?」她的嘴角开始cH0U搐,「要我再过两年这种生活?再继续等下去吗?」
张咏霖平淡地闭上眼睛,预料之中的恼羞成怒向他袭来。
「我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我们就这样吧,你不需要等我,我也不需要等你了。」
杨诗怡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与她书信往来两年的人竟然会主动提出结束。
「……是我做了什麽事吗?是我哪里做错了?为什麽我不用再等你了?就算我继续等你也不会怎麽样吧?不是吗?」
杨诗怡慌张得可怜,连说出来的话都发着抖,长久以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高墙随时都可能在张咏霖的面前崩塌。
他们之间的书信来往如同杨诗怡所说的那样,一直是张咏霖主动且频繁的联络,杨诗怡每回都会斟酌再三,将写满的信纸撕碎丢弃,最终,她自认自己孤高,永远不屑张咏霖的示Ai,她的回音总是简短且骄傲。
她一直相信张咏霖会追上她,不顾一切追上她。
可她等到的不是什麽追随,也不是对她处境的怜悯,是令人难受的话语。
张咏霖激动起来,「我有要求你等过吗?是我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