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乌看了看苟兰阴和林伯脸上的同款震惊表情后,脸色少见地有些不自然,他把缺胳膊少腿的凳子放了下来,想了想解释道:那个,这个门不太结实。
林伯看了看破损的铁门,再看向身体完好无损的祝乌,对自家少爷道:少爷,我先去抓人。
嗯。
苟兰阴在灰尘散去时扫了一遍眼前的人,等灰尘散去后,他才想起把紧张焦急的表情收敛了起来。
林伯一走,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那个我也不是故意来打扰你。
苟兰阴跟他的眼神对视上,努力地变得淡漠,我也只是刚刚好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从四楼下去,你也知道,A大是我们家的产业,怕遭遇小偷,所以上来看看。
嗯我知道了。
你千万不要多想,我说过不会来打扰你就不会来打扰你,这就走了。
他说着,却没转身,祝乌问他:怎么还不走?
苟兰阴静静问他:你有哪里受伤吗?
嗯?
我这不是关心你,只是
苟兰阴微微抿着唇,扭开头,我承认我放不下你,因为你亲过我,我怎么想都觉得吃亏,那是我的初吻,却被一个不喜欢我的人轻薄走了,所以,在我没有亏讨回来之前,你不能有事,一点事都不行。
话落,空气陷入寂静。
苟兰阴侧着身体,他看不到祝乌的表情,却听到他格外轻的声音。
你可以亲回来。
什么?
我说祝乌看到他转过来的脸,眨眨眼睫,道,你觉得吃亏的话,可以亲回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苟兰阴怔了一下,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我不会心软的,我只会狠狠地欺负你。
嗯,我知道。
又是这一模一样的话,他难道不知道这个要求不可以随随便便就答应,因为太诱人,他会忍不住,会犯规。
等苟兰阴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祝乌的面前,跟对方澄澈的双眸对上。
这次,他看到了祝乌眼眸里映着一个清晰的他。
苟兰阴故作冷漠:把眼睛闭上,你不要这么无辜地看着我,就算你这么无辜,我也不会心软。
祝乌眼睫动了动,缓缓合上。
试一下吧,他在心里说。
不去故意忽略那只替他抓蛇的手,也不去忽视把他抱在怀里在破碎的酒瓶碎片上滚得血迹驳驳,正视对方眼里真切的关心和焦急。
一直以来他都习惯了自己保护自己,从不承认被人保护的感觉。
或许他真的该勇敢一点。
祝乌闭着眸子,眼睫像是蝴蝶翅膀一般,停在花蕊上轻轻颤动,他能感觉到属于对方独特的香气离他越来越近,由温热变为灼热。
然而,持续了大概十秒后,对方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睁开眼,看见苟兰阴深黑的眼珠离他很近,却用黯淡的眼帘盖住:你又不喜欢我,我现在亲你,就是趁人之危,是小人行径,还会惹你生气。
祝乌:
你想用这种方法诱惑我犯错,然后你就有更正当的理由拒绝我,我才不会上当,我就是要努力克制,努力做到最好,让你再也没有
祝乌眼睫轻抖,唇一抿,然后抬手抓住对方的衣领,踮起脚。
唇瓣摩挲着唇瓣。
作者有话说:
狗狗:可恶的祝乌乌,我是不会上当的!
祝乌乌:傻狗!
。
第八十章
鼻间闻到栀子花的香气。
彼此温热的气息顺着张合的唇瓣扑散在颊边, 蔓延到耳廓,染红了耳垂。
祝乌的眼睫时不时扫到对方的皮肤,手指用力变得有些酸软, 踮起的脚靠着对方的支撑才能站稳,谁能想到他刚刚才用凳子把铁门砸出了一个窟窿。
他贴上去的唇瓣一开始轻轻颤抖了下,后面又僵硬得一动不动,仿佛彻底呆住。
这个浅浅的吻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
祝乌觉得气息不畅, 唇瓣分开, 退后一步, 他睁开眼时,看到对方泛着水光的眼眸正盯着他,深黑的眼珠幽深如夜空。
祝乌w
他呆了好一会儿, 才问, 一出声,声音却哑得不行,你这是什么意思?
祝乌眼睫一眨一眨:你觉得呢?
你这是为了防止我欺负你,所以先欺负我?
祝乌:
对方眼帘垂下来,开始扑闪:我就知道是这样,祝乌乌, 你可以欺负我,但不能欺负完一次,就没有第二次。
?
最好是一辈子,每时每分。
总之, 就是这样, 你记住了, 我也会记住的。
他声音压得很低, 但我今天不想欺负你了, 改天再来讨。
说完,他就飞快地退后一步,表情快得让人看不清地转身。
长腿迈开,如风似的走出了祝乌的视线范围之内。
热风呼啸而过,留下祝乌一个人站在满地狼藉的铁门碎凳前。
只是,他大概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得同手同脚。
傻狗。
祝乌觉得无言以对的同时,也忍不住弯了下唇角。
但很快,不出一分钟的时间,就有好几个威武的保镖上来,据说是奉命来保护他的,并带来了场馆的工作人员,开始打扫一地的狼藉。
祝乌这才拿出手机,开始联系路番一。
但没等他发过去喂信,一个陌生电话打进了他的手机,祝乌点了接通。
祝乌?里面传来路番一的声音,你没事吧?
学长
我的手机不见了,看到了发给你的喂信,你还好吗?
我还好。
祝乌把刚刚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他没说自己用凳子把铁门打开,只是说苟兰阴听到了声响,叫人来救了他。
倒不是故意瞒着路番一,但寻常人知道了可能会觉得不寻常,被太多人知道了终归麻烦,而且他也不好解释。
苟兰阴是神经粗,加上经历过西幻文的角色扮演事件,他对此类不寻常的现象像是已经习惯,或者说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那上面。
至于林伯,似乎也不怎么奇怪,但他是苟兰阴的人,就算奇怪也会强压下去,以苟兰阴的要求为先。
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把他约过来的人。
据保镖描述,是个有些胖的中年男人,人还没有找到。
A大人本身就够多了,还来了不少B大的学生和领导,以及摄影、领队之类的,要从茫茫人海中找出一个外貌经过掩饰的人,确实没那么容易。
祝乌让保镖调出了监控,还从林伯给出的与鸭舌帽男的对话中发现,鸭舌帽男知道场馆四楼要重新装修的事。
这人很清楚场馆的内部事务,很有可能事先调查过,也有可能,是A大内部的人。
祝乌?路番一的声音传来。
祝乌还没应声,几个保镖先看向了路番一,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