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当孙子。江弈怀将碗撂了,心悦诚服地道:我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你是独一份。
裴思渡就委屈地哼唧:是吧,夸人都夸得别具一格。
江弈怀忍笑:谁说你是败家子?我下回就寻他切磋去,一拳一个绝不手软。
裴思渡喟叹:别了,我外祖那老胳膊老腿,你别嘎嘣扭断了。
不打他,去送大雁,等今年冬狩,我打只大雁送你府上当聘礼。
裴思渡乐了,道:仔细老头撵着家丁把你腿打折。
江弈怀有些苦恼,半晌才道:那就当嫁妆。能打孙婿,总不能打孙媳吧?
那折的大概就是我的腿了。裴思渡愤恨地在他颈侧咬了一口,道:你居心叵测。
江弈怀哈哈大笑,回头跟他接了个清粥小菜的吻,把裴思渡噎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气地跑出门,对兰奴说:我要去上朝。
兰奴战战兢兢应了一声,马上跑远了去喊轿子。
今日见那女真使团万事小心。江弈怀从他身后缓步走了上来,他说:我到时候叫人陪着你,以防万一。
裴思渡还气鼓鼓的,他一个正眼都没给江弈怀,只说:好,朝上见。
然后便拎着官服跑了。
真上了朝,江弈怀也没见着裴思渡,等散了朝,他挎着刀去了皇后宫中。
皇后摒退了身边的女官,只留了江弈怀一人在殿中说话。
江弈怀解刀行礼,道:微臣有要事要禀明娘娘。
讲。
昨夜裴思渡睡后,他派在东宫盯梢的人来报,只说了一件事情。
皇后轻挑了挑眉:太子东宫那只狼死了?怎么死的?
江弈怀脸上看不出波澜,他道:探子说,太子把狼头拿下来,剥了皮,分而送之。
皇后冷笑一声,这狼乃是御赐之物,太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江弈怀眼中寒光一闪,像只在暗中窥视的恶犬:您要除掉他么?
皇后却伸手冲他压了压,懒散地道:不急,不急。等皇上万寿节,本宫动手的机会多的是。到时候可还要江大人的帮忙,若是事成,那必然是少不了江大人的好处。
江弈怀:何以为证?
两广总督方从底下进了一斛东珠,而今天下只一份。皇后道:午后本宫便差人送到江大人的府上。
裴思渡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前,背后是一排礼部官员,面前是女真使团,为首的那位,叫赤盏钰儿。
她支颐看着裴思渡,温柔地笑道:好久不见啊小裴大人。
说着,她指尖便摩挲着桌边,颇为惋惜地道:这样久不见,我还有些想的慌呢。
好久不见,公主殿下。裴思渡满脸不耐烦地道,我并不是很想见你。
无情、冷漠且颓废。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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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渡今早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并不想上朝,本来就想休息不去了,但是兰奴拿着皇后懿旨来找他,说是女真来的使团点名要见他。
于是他赶紧把自己收拾出了一个人样,匆匆忙忙地上了朝。
朝上一堆老头低着头搁那儿念经,念得人都昏头了,想回家睡觉,结果被礼部一群牲口拉到了女真使团中间听人说两边互市的问题。
他觉得自己能坐在这儿听人说话已经是给脸了,要不是皇后垂帘听政的时候那懿旨把他砸了个七荤八素愣是没反应过来,他这时候才不可能在这里听一群热衷于和稀泥的老东西胡吹。
礼部和刑部的官员跟女真使团掰扯了一大堆弯弯绕,裴思渡困得不省人事,左耳进右耳出,熬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结束了能回家补觉了,赤盏钰儿却叫住了他。
在忽略打不打得过这个情况下,裴思渡要不是不打女人,早就一巴掌招呼过去了。
赤盏钰儿冲他先行了一礼,道: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裴思渡眉头一皱,还没想出来拒绝的理由,就被她一把扯住袖子,拽走了。
两人穿过几条小巷,才堪堪停下了脚步。越往深处人烟愈发稀少,裴思渡背后渐渐泛寒,捏不准赤盏钰儿想做什么,他皱起眉,冷声道:你到底要看谁?
赤盏钰儿闻言骤然停下了脚步,从腰间拔出了一把软剑,冷笑道:你猜我要看谁,裴思渡?
裴思渡头皮一麻,他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赤盏钰儿一把勾住了衣袖狠狠扯了近身侧。
就在他踉跄的时候。
那柄寒光闪闪的剑正带着杀机朝他刺过来。
不知怎么回事,江弈怀自从早上上了班房就感觉自己的眼皮一直在跳,越到正午,越跳的厉害。他带着刀在宫中转了两圈,心中不安愈发深厚,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刚下了玉阶,就见到自己安排在裴思渡身边的人。
那人不是好好走过来的。
一个人高马大的禁军,跑的东倒西歪活像只只喝多了的狗熊,江弈怀眉头一跳,将腰间刀刃挎住了,道:站好。
是大人。他跑得气喘吁吁,在江弈怀跟前站了好一阵,才石破天地道:裴大人不见了!您派我去盯着裴大人,换班的时候,没见着人,于是我遍寻了京城能找的地方,最后在朝云大街的一个小巷子中发现了他的尸体,而裴大人
那金吾卫痛心疾首地道:属下找遍了京中所有的地方,也没找到裴大人的身影,咱们跟丢了。
江弈怀目眦尽裂,一把攥住了金吾卫的领子,道:跟丢了?最后一回见着他是在哪儿?
那金吾卫慌张地颤了一阵,然后道:应当是朝云大街,但是我听闻裴大人在见完女真使团之后被赤盏公主单独叫走了。
江弈怀眯了眯眼,渐渐放开了那筛糠似的金吾卫:赤盏钰儿?
他找裴思渡做什么?
江弈怀当场与那来寻他的金吾卫换了班,他挎着刀向暂时安置女真使团的班荆馆,穿过三进的长门与照壁,气势汹汹地往里面闯去。
守在班荆馆四下的禁军见着他带刀闯入,伸手相拦,想要盘问,岂料江弈怀一手拧住那上前盘问禁军的脖颈,下手之很,快将那禁军的脖颈掰断了。
其余的禁军都被他吓了一跳,有人从前见过他,试探着上前想要拦住江弈怀,道:江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江弈怀冷声道:赤盏钰儿回来了么?
女真公主早就回来了,江大人寻她有事?外国使臣不便私见大周官僚,敢问江大人可有圣旨或是懿旨?
江弈怀几乎是从齿缝挤出了两个字:没有。
身边的禁军面露难色,这
江弈怀拧住那禁军的指节一紧,冷声道:叫赤盏钰儿出来。
江大人,您这是
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什么事啊,外面吵吵闹闹的?
两人正僵持不下,屋子里传出来一道温润的声音,裴思渡绕过长廊从后院走了出来,他看见江弈怀的那一刻愣了愣,迟疑地道:江江大人?你这是在干嘛呢?
江弈怀:
江弈怀:我找人切磋。
裴思渡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轻哼了一声,道:是吗?
江弈怀头上渐渐渗出冷汗,他道:嗯是啊。说着,江弈怀收了摁住那禁军的手,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道:其实这位大人颈骨还挺硬,硌得我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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