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渡这种娇生惯养出来的不愿意坐地上,就抱着手是了一声。
那少年冷哼一声,道:你们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批来问的了。怎么样,查出来什么要紧的了么,钦差大人?
目前什么也没查到。裴思渡笑眯眯地接了话,他一笑就有点莫名其妙的慈祥,跟街边拐小孩的人贩子差别不大:昨日去江南第一名楼喝花酒去了,还没开始问,先到你家里来看看。
裴思渡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四下,最后目光在院墙边的茶棚上停了一下,破落茶棚中器具倒是齐全,看着还颇有两分
那是软红的茶具么?
嗯。少年应道:她平日里无事喜欢烹茶。
裴思渡眼神中露出了点狡黠:你会么?
少年坐在地上,半天才说:我不会。
裴思渡遗憾地点点头,又问:叫什么?
三六。
裴思渡颔首:好名字。
少年皱眉。
赌钱三个六稳能赚得盘满钵满。
三六冷笑一声:赌小岂不是输的裤子都没了?
裴思渡四下看了看:这地方就你一个人住?
三六神色平淡:还有我娘,现在她杀人了,就我一个人。
你娘从前结过什么仇家么?
没有,她为人很好,一向与邻里关系不错。
也没受过官府的什么冤屈?
没。
也没有关扑一类的恶习?
没有。三六渐渐开始不耐烦了,他皱着眉道:你到底想问什么?正常来查案的都是来问我娘出事那夜在哪儿?做了什么,有无人证的。你顾左右而言他做什么?
裴思渡捏着下巴笑了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娘出事那夜,她人在何处,做了什么,有无人证?
不知道,她人不在家,不知道在做什么,没有人证。
你看过卷宗?
三六道:没有。
裴思渡扬眉,神色有些耐人寻味起来了:出事是哪夜?
九月初五。
你在做什么?
睡觉。
几时睡的。
戌时三刻。
戌时三刻,啧裴思渡苦笑起来,口中喃喃道:听说那时候胡大人还在没断气啊,也不知道有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江弈怀脸色冷静,他很快意会了裴思渡:你昨夜睡得早,我今晨将卷宗看完了,里面好似是说竖子害我。
裴思渡静了静,道:竖子啊?叫软红是不是女子?何来竖子之说?
三六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了一丝不信。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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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渡扬眉,神色有些耐人寻味起来了:出事是哪夜?
九月初五。
你在做什么?
睡觉。
几时睡的。
戌时三刻。
戌时三刻,啧裴思渡苦笑起来,口中喃喃道:听说那时候胡大人还在没断气啊,也不知道有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江弈怀脸色冷静,他很快意会了裴思渡:你昨夜睡得早,我今晨将卷宗看完了,里面好似是说竖子害我。
裴思渡静了静,道:竖子啊?叫软红是不是女子?何来竖子之说?
三六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了一丝不信。
裴思渡盯着他的眼:有无人证啊?
我三六眼中渐渐涌起戒备,道:你在怀疑我?
没有。头一回审讯,有点紧张,话说的多。大理寺里的前辈问讯都是不笑的,也不会像我这样颠三倒四的问。况且裴思渡无害地笑了笑,道:就是随便问问,别这么紧张。
三六紧紧地盯住他。
瞧,你又紧张了不是。裴思渡两手淡然地抱在一起,压根看不出个紧张的样子,他不紧不慢地道:一紧张我就想喝水,阿怀,不如进屋给我倒杯水吧?
三六警觉地抬眼:进屋做什么?
要水我给你倒,壶就在那头。说着三六起身,想将人往茶棚里面引。
裴思渡却全然不买这个账,他身边的江弈怀在三六转身的一刹那就已经一把冲进了屋内,重刀出鞘,狠狠地将房门劈开。
尘土四散,木屑飞溅,裴思渡下意识伸手挡了挡,身后却忽而贴上来一个人,冰凉的软剑顺着他的脖颈皮肉往上走,三六阴毒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别动,别叫,不然我就割断你的脖子,叫你跟姓胡的那个畜牲一起去见阎王。
裴思渡皱眉:人果然是你杀的。
钦差大人,你说什么呢?三六冷笑一声:人是红姨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再多说一句,我就真的能送你去见胡审言喝茶了。
你喜欢喝茶么?裴思渡全然不敢动弹,他神色平静,道:我看你茶棚中摆了不少茶具,我猜你应当很喜欢茶吧?
我记得江南擅舞剑的齐大娘子也喜欢喝茶。裴思渡手心全是汗,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他喉咙干哑地道:你不叫三六,你叫沈留,是齐大娘子的亲弟子,我认得你,腰间藏剑还能瞒过麒麟府的好功夫,全江南除了她我寻不出第二位了。
三六声音有些发哑:你认错了。
我听闻齐大娘子年前在江南失踪了。裴思渡皱了皱眉,道:我这一趟来江南也是为了此事。沈留,我两年来江南前见过你,我是裴思渡。
沈留一怔,他听到这个名字手中剑一松,是你?
裴思渡此次下江南,有两件事。
齐大娘子人在何处?
裴思渡坐在桌上,神色有些说不出的肃杀。
两年前,他南下与江南的齐大娘子搭上头,知晓这女人也一直在查江南倒卖之人的身份。去年,在寄往京城的密报中,裴思渡已然接到了她的消息,她已经摸到了江南一颗要紧的中枢,待到冬至她入京给皇室跳舞之时,二人详谈,裴思渡喜出望外,只是他没想到,还没到冬至,齐大娘子就没了消息。
沈留有些沉默,他无声地摆弄着手头的东西,过了好半天,才说:我也不知道她在何处,整个江南快被我翻了个遍,我没能找到她的下落。
齐大娘子是失踪了。裴思渡往好的方向想,我到江南来是为了找她先前未曾说明的事,北疆倒卖之人安排在江南的暗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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