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襟半挑(2 / 2)

以防榻上压到他,钟杳在旁边置了珐琅廓盒,直接叠铺两层柔织,暂做床帐用。“睡吧,”钟杳探手理平茸球儿上少许翘绺,若有所思道:“明日……你愿随我去司里卯酉,亦或留在府中?”敬济还惦记着恢复原身后解语桃笙,不愿让旁人知晓,遂伸肢邻敲珊格一下,表示要去。

翌日晨起,盥漱既毕,钟杳取件浅荼色外袍搭在臂弯,遮蔽敬济滚圆身尾,顺小道先至阴司。敬济裹在衣里,透过缝隙眨眼朝外围张瞧,觑见前添敞卷,后进余轩。落步但加重庑,阶砌凉阑犹深。时遵雅朴,古摘端方。楚角楹栌,海棠载头。画彩虽佳,木色加之皂绿;琦镂易幻,花空嵌以仙禽。云黯不掩雕檐,青磷难节飞星。

至穿堂而过,迈进厅室,钟杳揭去衣物将他安在菱纹案面。向桌央轻推他尾球,敬济作懒不动身,只把那司官几处指节都陷入茸茸里。钟杳轻叹道:“一步也不肯走,真是……”话虽如此,到底净杯注水端来。

镇纸陪笔海,封框临砚屏。早有俱应事卷分散下来,钟杳取来一卷书谓敬济道:“我先忙些时辰,有事情把书推在地上即可。”语罢转回正案凝神投心,一束束翻批复录,按别类总。

敬济站在篇侧盯视名头,似乎是本史记,举目环顾──墨笺湖宣,楠香清风,十分台敞。房下荷叶形装盖吊灯,下为三重灯坠,涂银重物以保垂。前庭螺钿描金大理石屏凤,端得黑白分明。

他低头顶开册扉,上下草草几瞥。寻常事物在瞳中皆扩变数倍,由是沟沟坎坎、趑趄窒碍,不消几时便消磨尽耐性。又撑着坠重看了半霎,嫌累便坐在毡巾上。香燃多截,钟杳起身来看,就见他仰面在球尾上眯眼睡着,四肢缩藏在覆毛下,白茸茸一小团。

内窗降帘,平祥终日无人察觉。临近申酉,钟杳揉揉案上莹色:“小官儿,醒醒,回府好睡。”敬济才弹甩披巾一角,不太情愿地翻身站在来时袍衫,任他携去。

恰遇周宣也在夹道路口,两人寒暄几句。敬济听闻周宣声音,从袍里窸窸窣窣拨动。周宣视线越低,便看到半截耳尖自衣下探出来、瑟瑟一抖,语锋塞住,疑道:“这是?”

两人随行随言。钟杳寥寥数语解释说是敬济,事出偶然,过两三日便无虞。

周宣盯着端详半晌,见他头身幼小、反衬得后半如据玉瓜,瞻问道:“这是尾巴?怎么如此醒目……”又迟疑道:“他没有腿?”钟杳忍俊不禁,臂下一乘:“自然是有,只是生得短些,现兹抱着被绒毛盖住了。也可以走,唯有彳亍少距。”周宣再三确认不用服药,分道前犹尚忧忡,既然钟杳已笃定,且待再讲。

敬济隔着层锦听见周宣疑说他腿短,颇有些忿忿不平,在裹遮中着力踩了两下。仅此势单力薄,两人都没察觉。

腿比较短是因为陈敬济总是依靠别人,不是“自己走路”。尾巴大是因为生前拖欠事多,造孽多,所以重重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岁月逝,忽若飞。何为自苦,使我心悲。

月欲穿花天又晓,星初度柳日将东。敬济不见复身迹象,难免心焦,钟杳来抱他,被他略张吻瓣叼住不放,上下小尖牙合着指侧磨挲。

“这才多少时数,就耐不住。”钟杳另手抚摸柔软洁白茸球儿,抽来把木樨梳缓声悠悠顺他的尾根:“明晚送你去周宣府里暂住如何?我有事外去,隔日便回。”敬济闻言,松开所含手指抬眼望他,见他神色认真,便垂头展身伏在钟杳掌中。从上看只余一圆蓬蓬毛,尾尖绒摇摇地晃,香馥馥如同覆了雪貂皮裹的清馨手炉。

至分别时,钟杳连珐琅廓盒一并交给周宣,两人遂在道口背离。敬济透过细隔瞄他衣里暗绣,冰台青圭,绀宇千山翠。图案隐于底色,似枝若兽,走动间看不真切。敬济盯视片刻,鼻尖嗅到些微百合草香,阵阵困倦迎身,遂趴在枕织闭眼入寐。

周宣行路掩进房内,曳步转过螭蟠纹屏,将盒器置于红木翘头案面。启盖视之,浑然一团丰鼓鼓雪色,周宣轻唤几声,珠球下盈盈而动,良久转起张小脸儿,分明冲他翻了个白眼。敬济揉揉眼睛,望见四周间壁摆设,伸臂朝攀花圆榻一指,又回头看他。

一双温热手掌将他托起,两步径捧来樱草烟罗被央。“渴不渴?等我……”话未落音,倏忽眼前白光耀恍、芬黁膨溢,周宣下意识撇头目躲,近旁却靠上具寸丝不挂的身体,耳畔传来小声嘀咕:“什么破花,回去准拔了你。”

累重了几日,难免心怀怨气。效力乍褪,身尚欠乏,敬济就势搭在周宣肩上歇息,墨发未冠、如瀑纷纷泻在腰背。之前虽已见过,此时两人私室相对,周宣仍不免脸热心跳,接他的双臂一时竟微微有些发僵。瞥眼见榻内整整齐齐叠着花果纹薄被,遂移空过来盖在敬济身上:“看冻着,方才说的什么花?”

敬济不便直说,随道之前被花刺扎伤过,好在已无恙了。周宣摸他肌肤,倒也不十分寒冷,就欲起身,一面用锦被围他:“未带你衣衫过来,我先去府里给你拿些新的穿着。”敬济也活缓多许,缩回锦被里留待他回来。俄尔余他独自坐在榻上,探指描坠丝软帐榴绡垂边。“叩叩”,门边轻敲,是个语生丫鬟:“奴来送茶,不知可方便进么?”敬济扯扯被角,便应声。

双绾螺髻扎,弹墨青缎夹。进房来手把托盘,送到榻前蝉纹填漆几上。这丫鬟鹃儿约十三四岁,在府里常做走送,日常清净,推门间蓦见璧郎,自然有些羞怯,整盘理桌便准备离去。只听身后道:“不太方便下去,劳小姐替我端一杯罢。”

待娟儿递杯,尤自寻着花馝扑面,片时迷恋,情不自禁悄悄深连吸气。敬济抬腕接她甜瓷盅,早有一溜儿被沿落下身来。丫鬟见他竟光肩净背,连忙敛目掉怩,赧得素脸染去双鬓红,反倒顾不得细闻近处氤漫泽香。“不知合不合适,你穿来试试。”门虚掩,周宣抱着几件织锦袍面入室,娟儿便识趣退走带户。

敬济朝周宣手里瞥了眼,也没说好与不好,挑眉望他半晌道:“又不当果腹,要他何用。”言下分明要人来抱。周宣辄放下手中衣物,凑近些谨愿打量他:“若要恢复精力,我去给你取药也可,无需太勉强自己。”“何谓勉强,”敬济踢开被角,素身露体就现在眼前,胸口微微起伏:“还是说,大人……不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君之出,廊下惜怜。照他偏有艳,对我故荧荧。周宣欣然依允,哪知敬济心事有无。倘今钟杳犹在,此话便落不到他耳边一字。长情短情,一缀再缀。鸳鸯谱相思,鹧鸪鸣呜咽。

狩萤狩枫问花问果,且痴且信如露如昨。敬济料他不辞,欲解衣,周宣道:“待我自己来,不要劳碌了,你躺下罢。”说着探手将烟灰紫色团窠枕捉来,垫在敬济身后,腰股因之上抬。双腿略分间,芗氛薆漫。罗帏寂寞真珠房,麝脐龙髓怜余香。锦鳞二十六难寄,碧箫吹折云天长。

敬济正等他来做前欢,膝后径被握住稍开,难不成他要直入?惑思乍起,俶尔穴口贴来温软一物,绕着嫩肉缓缓滑圈。不由眼中猛地震缩,低头望去——却见周宣俯身在腿间轻轻舔濡水红,间或有换息抵在会阴颤颤。“嗯……”敬济从未受过这等蹊存,手臂不自主抱紧长条琼枕促喘,穴口发痒直向内缩。早是双腿由他把定,翻不出身去。

田田初出水,菡萏念娇蕊。添个浣衣人,红潮较浅深。舌尖舒卷,既去复来,时挑还侵,引得穴里花汁既润,忍不得从小幽饶涓。周宣随接在口中,舌尖上提,自穴至丸,一并拂过。“痒唔!大人、啊!停停……”敬济身下阴茎受激情兴,压在条枕下凸管乱蹭。

周宣听他频声口,略退道:“秀卿,叫哥哥,叫哥哥。”敬济抬手揉揉眼角,没可奈何一声交付,周宣浅浅应道:“且缓心,哥哥不叫你苦。”说罢舌尖些微使力,顶开软肉洞入其内,双臂扶敬济腿根擎举,将后穴直露出来。

墨云欹侧燕冠堕,年年锦字春机红。穴壁寸寸经搜遍,肉口儿吸住舌体厮磨,送往时有情液,勾顶常陷嘶声。周宣抽出舌来,着意循上,明利犬牙尖尖轻戳敬济胯下阴囊嫩皮。说不得酸痛痒麻交加,虫爬绳擢,敬济哑音呻吟,蛙口直开一股子迸出阴精。周宣遂松放手,任他蜷起双腿夹住枕头颤过好一会儿。

良久,气喘渐缓。周宣俯视他背后两侧蝴蝶起伏,腿私处水光潋涟,启唇道:“好秀卿,可还要?”“唔……我要喝水……”敬济脸还遮在影下,声音也模糊几分。

周宣在旁陪他休憩片刻,仍照先前许诺脱衣去带,让敬济躺在褥上,肉穴里满满填了一次。

次日周宣送他回去,钟杳尚未退科,敬济坐在房里百无聊赖。恰逢蒹葭来调换挂帘,这小郎泛思意邪,拉过她来就要推床行事。侍儿左支右绌,就被他拽下裙来,硬困在壁角。正待入港,身后吃人一推,险些将敬济摔倒,反身睇去,竟是钟杳不声不响进了门。

两人钗散衣乱,慌得没处。钟杳转眼盯敬济,语气毫无波澜:“陈敬济,我既然能把你带进府,照样能再丢出去。”一扬手,身后呼咻咻涌来十数青面獠牙鬼差,各执棍板锁链,唰啦啦一展,五花大绑将敬济套个结结实实。又有人暗地搡掯,已投进层层深狱,周围尽是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之辈。

战战兢兢,悲悲切切,皆是生前作下千般业;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只因不忠不孝伤天理。痛哭哀嚎不绝于耳,处处死尸朽骨,横三竖四;喝骂杖捕步步迫临,攒攒折刀断剑,七断八截。敬济眼见吊坑碓捣、鲜血淋漓,骇然声泪俱下,止不住迭叫钟杳,抬眼遥望司官邈远立高台,衣袖一甩便扭身离去,再不留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敬济……敬济……醒醒……”

忽有男人声音由远及近,透含焦急。敬济全身骤然一震,夺回游魂胆战心摇。悚惧失意,抚颊方知泪流潸然已湿袖襟。敬济咬唇身颤不止,恍然后觉:此番是头次单独和周宣行欢,蹙眉追悔莫及。旧识新交倾盖,惺忪眼、失几寸。酒添砚、墨留痕,君犹在梦也真。

夜数四鼓,人寰将熄,星子纷谢。风起青萍末,梦冷投残云。敬济惴悸,尔时又无睡意,便坐起来靠在挼蓝浪纹枕上发愣。“呜……”周宣见敬济起身,拧净帕来与他擦脸上泪珠儿:“如今可好些了?”敬济欲言又止,原打算让他送返自己,思虑钟杳未回,辄怅惘按下不题。

“大人说有事要办,究竟所为何事?”周宣闻言,料他所梦与钟杳挂关,稍一忖度道:“‘农历七月鬼门开’,他或许是点去整调隘卡了。”

他这提起,敬济亦思及节俗,侧目问:“此话当真,既如此,是按什么次序?”周宣便知敬济是新丧,对运事不甚其详,逐次讲来:“照业镜时差人予你的名牒,你带去隘口石察过,上面自现有分晓。待颁出牌令,即可据日往阳间留返。只牢牢记得,莫要见滞阳世、眷恋不住,错过时辰就无路可回了。”

何照业镜、哪讨名牒?善类无常,修短有数。敬济本是钟杳从监中暗换出身,空空如也,一应序则皆断。眼下默不作声,单听周宣白描。猝尔窗外透亮,两人各自理漱。

大凡众生本性难除。生前贪财好色,死后到底不改。所以郗后变蟒、贪僧梦蛇,总是夙根。地藏佛发愿,度不尽地狱冤魂,也只为众生多欲。目连僧救母,填不满饥肠渴海,原来是习气难忘。善人到此,即为福地,刀山火镬化莲花。奸恶到此,饶有功心,铜汁火丸皆妙果。

却说周宣所言不假,钟杳真去关处,将各条要道查验添补若番。亭午无事放衙,辄至周宣处接敬济,进房里瞧他槿色飞草燕蓝薄织,坐在酸枝木扶手椅中闭眼睡着。

自周宣应卯,敬济在府里转不几时,无聊心事,见书阑搁架上多有蔡帖苏赋,信手取紫豪笔、铺谢公笺,蘸墨摹字。前夕惊魂未定,缓过半日方有困意,撑不过两三炷香便枕在臂上补憩。钟杳走近先不叫他,洒目在熟宣纸面一扫——运笔尚畅,只竖笔常飘,支显浮架。阅毕,伸手望他肩侧拍了下。

敬济遭他迫醒,迷蒙间分辨钟杳样貌,怔在原地,一时不知云里梦里。钟杳因笑:“不认得我了?干净看到掌烛。”又道:“我可走了啊。”慌得敬济急步上前,拦腰就抱住不放,仓惶道:“不行!不要走!走了我怎么办……”一面哽咽就滚下泪来。钟杳被他促急环住,略有讶然,后听出声异,遂慰怀道:“你同我一路回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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