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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想清楚。”祝修雅转身往外走,“在明天前想好告诉我。”
桌上外卖已经放凉了,他热一热可以将就吃一顿,但是沈落月……祝修雅去厨房对着菜捣鼓,他拿着筷子尝过那一排卖相极差的食物,最后扔了筷子,盯着菜的脸黑成锅底——不是油放多了就是盐放多了,浪费了这麽多钱。
以后都不想再下厨。祝修雅拿过冒热气的盘子,扯过垃圾桶全倒进去,将盘子洗好放回橱柜,甩着手上水往外走,一出门就碰上起床解手的人。
沈落月嘴唇干裂苍白,和他脸色一样,冷淡疏离地视线瞄过祝修雅,视若无睹地转身就走,看来还打算继续睡。
这两日他走动一直很慢,整个人萎靡不振,精神气很差,祝修雅归于他来时摔过坑里,所以身体不太好。
他现在满脑子“沈落月这弟弟到底吃不吃饭,要吃什麽”,脚下大步跟过去,在他快挨到床时拉住他胳膊,另一手把手机打开备忘录递过去,皱着眉擡下巴。
“要吃什麽打上面。”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祝修雅想了想,他们少爷吃的应该都不便宜,于是又补充,“钱不是问题,但你必须得吃饭。”
沈落月伸出右手,他把手机放他手心里,看着沈落月捧着手机,用另一只手指头没有缠绷带,尚且能活动,但动作很不协调地按字,动作缓慢。
他打完把手伸到面前,祝修雅拿过来看了眼,打的是:不舒服,吃不下
还能有哪不舒服?难道是提示他手疼该换药了?祝修雅收起手机,把要上床的人再次拉住:“等等,我先给你换下药,饭还是得吃的,一会喂你喝点粥再睡。”
沈落月站那没动了,祝修雅拉开床头柜取纱布,在对方凝视的目光下,三两下给他换好药,将东西放回去,手抄裤兜里先往外走:“出来吃饭。”
走到客厅扭头,人却没跟出来,祝修雅“啧”了声,娇生惯养的少爷可真难伺候,他打开烧水壶开关,擡头又喊了声:“我给你喂,出来吃饭。”
在外面等了一会,人还是没出来,在烧水壶“呼呼”声中,祝修雅纳闷地走到门前,看见了躺在床上,被子捂得正严实的人。
要是沈落月,他一定不会这麽麻烦别人,还需要几次三番亲自将人请出来。
饭也不吃话也不辩,床上一躺就装死,主打一个死皮赖脸。吃个饭都这麽麻烦。祝修雅烦的很,他现在就想把这少爷送回去,看见这一幕实在忍不住,手插兜里几步上前,一下掀开被子。
脸色难看仿佛沈落月欠了他一百亿,语气又差又冷,自下而上俯视他:“不吃饭也行,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是真的不会说话吗?”
身上空蕩蕩的,沈落月平躺着,手放在身体两侧,他盯着眼前花白的天花板,过了会,缓缓点头。
“看来你哥没跟你提过我。”祝修雅冷笑一声,“也是,不打紧,我学过点医,你脖颈上的刀疤不是手术留下的,疤很久了,以前有人要杀你?”
床上人闻声身体一震,目光缓缓移到他脸上,带着审视,祝修雅坦然回视,脸上是早已看透的笑:“你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你声音很难听,你讨厌自己,所以装哑巴。”
沈落月看了他几秒,闭上眼开始装死。
“戳到点上就不理我了?”祝修雅一脑门火没处撒,他点点头,往外走,“行,限你五分钟,起来吃饭,吃完看你怎麽睡。”
水已经烧好了,祝修雅拿了个大点的盆,把热水倒了半盆,接着将袋子里粥端出来,抓着塑料碗边缘小心地放进水中,拿了个碗罩在盆上面。
手机震了下,祝修雅摸出来看了眼。
大林子:[明天我就走了,出来吃散伙饭]
林寒云明天就要转去隔壁省了,他们关系还不错,林寒云是他学弟,比他小一岁,毕业进院那阵祝修雅没少帮他,这可能是最后一面。
修身雅心:[现在走不开,来我家,我这有好酒,晚上喝点]
大林子:[我对象也在]
修身雅心:[?]
修身雅心:[那你们快点,来晚点我都吃饱了]
大林子:[滚蛋]
现在小情侣,一旦不忙了,分开一分钟都不行。祝修雅摇摇头,又接了壶水烧上,弄完这一切,沈落月还是没有出来,他刚放松下去的眉毛又皱起来。
昨晚沈落月睡觉他都听见他肚子咕噜咕噜在叫,一副病鬼样,却来家里两天不吃饭,万一一觉睡不醒来,饿死在床上,这房子就成兇宅了。
祝修雅担心地往房间走,脑子里有了主意,不吃饭也行,不能让他睡觉——有个老板的对象就是睡了一觉再也没醒来。从那以后在医院做完手术,他告诉下面护士,没事去扒拉一下睡觉的病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