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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湿痴汉地雷男直男体育生壮壮(完)(2 / 2)

风和日丽的上午,身着西装立于家门玄关处的迟叙,与父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会胜诉的,等我回来。”

二老像是看到年少刚成名那时,尚且意气风发的迟叙。

他们眺望儿子遥遥远去的背影,盘算着晚上做一餐美味佳肴,犒劳庆祝《桀》的作者位彻底烙印上“在野”二字,再不被任何人染指。

事故现场人声鼎沸,迟叙跨过警戒线,在围观路人的摄像头画面中,徐徐走至几处塑料蓝铺盖,抬手掀起一角,入目的是乱遭的人体残肢,他面无表情,活像个过路看客。

远处警方看到了迟叙,迈步走来:“是迟叙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略微颔首,视线下垂。

地上的蔬菜残叶七零八落,鲜绿溅上醒目的猩红,罅隙间悬挂几块碎肉。

家中三人皆是极端素食主义者,平白无故不会购买肉食。

这是迟叙父母被车冲撞肢解掉下来的碎肉。

“肇事逃逸的司机已经被逮捕了,你……放心就好。”

肩上戴有警徽的中年男人走向前。

“现在这些,是目前已经找到的遗骸,但头颅部位还没有找到。”男人看向迟叙的眼神,像在诉说“节哀”,“别急,大家都在尽全力找。”

“找到后直接给我就好。”

迟叙开口说了自来以后的第一句话。

“司机会死刑的,对吗?”

警方后来答复如何,迟叙已经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单单拾起散落一地的菜,踱步回到家中,进入厨房打开灶火,清炒绿叶菜,乘出端盘。

迟叙机械地夹菜喂进嘴里,咽下此生第一顿铁锈味的美食。

热衷素食者许久未进的荤腥,以父母的血肉为佐料。

二老最终一同合葬在老家坟墓。

精神高度紧绷的数日,迟叙避开网上所有关于抄袭的舆论。

他形单影只,漫无目的,栖身躺在坟草堆,徜徉于无边际的失星黑夜。

一口烈酒入喉,润湿干燥的嘴唇,也就仅此一口,迟叙便将一壶洋洋洒洒挥倒于坟茔,墓碑上的黑白相片被他涂了彩。

半分错未犯的两人,遭至如阿鼻地狱罪人的命数。

他们只是去买菜。

去买菜。

只是为心爱的儿子买了晚餐所需的菜品,仅此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像断了线的风筝分崩离析。

迟叙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空茫无人区。

“爸、妈,等我。”

他踏入家门,给手机开机,霎时,爆炸式的消息如催命符般蜂拥而至。

责编祁阳的未接电话数达百余条,迟叙拨通号码,径自说:“来我家,我们聊聊。”挂断。

他打开微信,消息无外乎是相识的编辑或者作家们的慰问劝解,话里话外满是对迟叙做出抄袭一事的质疑亦或是斥责。

他打开作家后台,显示“已封禁”。

他打开微博,这件事的词条甚至在过去几天后依旧挂在热搜前几位,不论何时刷新都是大面积的讨伐,污言秽语袭击侵占迟叙所有的个人空间。

迟叙成了过街老鼠般的存在。

他在搜索栏输入“2.19车祸”字样,显现出的内容无外乎是全国当日大大小小的交通事故,父母的车祸像一粒沙湮没在洪流中悄无声息。

他打开视频平台,重复以上动作,车祸的监控视频被“热心人士”投稿给事故集锦博主,一则长达9分钟的视频蕴含几十余条片段,封面打码的渗血断肢惹人夺目。那副躯干迟叙怎能不熟稔?他曾在现场纳入眼目,用指尖触碰过那冰肌刺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迟叙在路人拍摄片段内的侧影并未激起太大浪花,庭审非公开的性质不至于让他向众人抛头露面。

他浏览24万播放量视频底下的评论,贴心且细心的博主为自己的评论挂上置顶。

【博主:未打码照片视频已发在公众号。】

【用户34995:已阅,太血腥了建议大家别好奇,刚吃的饭都要吐了。[恶心][恶心]】

【蓝色如梦:人在现场……下班时路过发现地上盖了布了。】

【灰飞烟灭gfer: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体,人体碎成零部件。。】

【用户51198966:无意冒犯,逝者安息。[双手合掌]】

是谁上传的呢?

迟叙走到一尘不染的主卧。

他背扣手机,在父母遗像前上了三炷香。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祁阳一齐登门拜访的还有温文,迟叙暂且没兴趣打探他的真名。

“我就直说了吧迟叙,你祁哥当编辑这么多年升为头牌,什么风什么浪没见识过?光凭你一个普通人,随便洒洒笔墨就妄想忤逆我?”

祁阳和温文端坐在迟叙对面,前者翘起二郎腿,后者朝迟叙轻蔑一笑。

“这次庭审的结果你也收到了,现在网上的舆论热火朝天,你这当事人倒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个大活人,几天都联系不上,这像话吗?用你黑粉的话说,在野这个死老鼠,这下终于原形毕露了,温文干得漂亮,真是大快人心。”

迟叙为两人沏茶,毕恭毕敬:“祁哥,你教训得对,这两天我回了趟老家整理整理情绪,好好反思了自己,早年我一举成名,还不是当年祁哥的提拔赏识才能有我现在这些成绩。”

祁阳嗤笑一声:“你知道就好,写《桀》的时候乖乖听我话改稿,不就没现在这么多事了吗?我因为你的一意孤行给平台那儿让利多少,你心里掂量掂量,都是我手头下管的人,祁哥想扶持后辈帮你,只不过比你的来时路轻松一些,你这小子就眼红看不惯了?”

他双手抱臂扬起鼻孔,肮脏污秽的鼻毛露了尖:“这下总算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了?我当你是藏波大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失败了,说老实话,你让我很失望,但好在呢,温文比以前的你更优秀,也更为乖巧,指东不往西,比你这个硬骨头不知强了几倍。”

迟叙唇角的弧度勾得更大了,眼睛转向一旁安静的温文。

他笑容和煦,温文尔雅:“我年轻气盛,最看不惯“抄袭”这种事了,祁哥你应该也懂我的性子,那时候还不是因为和温文不太熟,也不了解你和温文是极好的交情,这才怠慢了他,要是早知道他算我的后辈,给我几个胆子也不敢告他呀,现在事情已经结束,温文在人前名誉和热度也起来了,现下趁热打铁,宣传宣传《桀》,后期再发售实体书,接着为新书造势,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桀》的真正作者是温文才对呀。”

茶水渐凉不见少,迟叙又重换一杯新茶,两手捧给温文,笑脸相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是真接受现实了?

祁阳心里翻了个白眼,笑意不达眼底。

他敷衍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嘴皮子说得比谁都溜,我今天和温文一起来找你,不是为了叙旧来的,现在你的名声太臭了,烂泥扶不上墙,你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吧?”

迟叙眨眨眼:“祁哥有话直说就好。”

自落座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温文率先发声:“在野哥,以前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呢,为了接近你才拖舅舅的关系联系上祁阳哥,想和你在同一个编辑手下发光发热,没想到……在野哥好让我伤心啊,对后辈步步紧逼到这种地步。”

一旁的祁阳也见缝插针:“唉,我本不想难为你的迟叙,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块璞玉黯然失色呢?你不听我的话,不愿意按我的意见修订,那我只好找温文接手咯。”

二人一唱一和,为“抄袭”的腐臭裹上一层甜蜜的糖衣。

“祁哥也别揶揄我了,我看啊,《桀》现在能这么火,还不是多亏了您对温文的指导,要换做我发布出去原稿内容,没有了祁哥建议,应当是激不出什么水花的。”

迟叙面上谦恭,虚心接受一切指责。

见迟叙被洗脑得差不多了,祁阳定了定神,整理下衣襟,提出造访的真正用意:“所以呢,小迟,你现在也看到了温文的天赋异禀,也可以想到未来的他必定大有作为,我来也就是想劝你……”

迟叙和他对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考虑考虑,当温文背后的枪手,怎么样?”

一秒、二秒、三秒。

迟叙的心跳逐渐和时钟的走秒重合。

他拿起自己身前的一捧茶,对两人举杯。

“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迟叙漂亮的桃花眼笑得眯起,弧度弯成半月状。

——

《烬墟》全文完。

迟叙打下最后一个句号,整理好全部文稿,上传附件发送给祁阳的编辑信箱。

那日二人离家前的尾声镌刻在他的记忆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迟啊,祁哥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既然你这么豁达,那我也就敞开天窗说亮话,祁哥呢,当然允许你在能力范围内继续创作自己的着作,但话又说回来,你大火的,哪部没经过我的手?所以写完一定要发给祁哥看啊,不然新作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说发售实体书?嗯……祁哥有话不知道该不该讲,这么多年你也大火了很多,实体书不也出版了很多部吗?为什么现在还要执着于这种事呢?”

迟叙回:“我只是想绝笔了,专心居于温文幕后,写完最后这一本后,发售实体书,为我的写作生涯画上圆满的句号。”

闻言,祁阳笑得更诚心了:“啊……原来是这样,这还不简单?祁哥铁定努力帮你完成最后的愿望啊,不光是实体书,再给你办个盛大的签售会,如何?”

“好啊,那谢谢祁哥,还有……温文。”

距离迟叙发送邮件过去七天后,祁阳的回信才姗姗来迟。

他的语气看上去十分不满,像是在愤慨迟叙的写作水平怎会下降到如此水准,简直不堪入目,就这么批驳一番后,转而再三言两语地挑取其中几点施舍般夸了夸。

【祁编:现在的男频流量为王你不懂吗?早就不是当年那副模样了,你却还在吃老本行,毫无进步!通篇竟然一个正儿八经大幅刻画女性角色的笔墨都没有,男主的后宫去哪了?身世上来就这么悲惨,后边该逆袭升级称霸天下了吧?结果呢?金手指也没有,贵人相助也没有,通篇不是在虐男主就是在虐男主的路上,我本以为看到结局可以爽了,看完后我发现最臭的屎原来在最后。让人一肚子气!

你现在就给我通篇改,把我上边说的不足全都修进去,自己再好好去金榜上拆文!看看人家怎么写的,别到了最后当温文枪手也没资格!

不过小迟你呀也别太灰心,祁哥只是对作品比较严厉看重一些,别嫌祁哥说话难听,你写文的灵气大家都有目共睹,祁哥也是为了你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里话外威胁迟叙:想平台推流?想编辑内投?想发售实体?那就必须当个祁哥胯下的哈巴狗,乖乖听话,不听连被人看到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迟叙埋头苦战数月,期间还完成了一部百万长篇巨作呈给温文,得到编辑部的一众赞誉。

再一次输入“全文完”三个字后,他一如既往发送文稿给祁阳。

这下看到男主厉冠客身边围绕诸多莺莺燕燕,金手指说开就开,江湖一路披荆斩棘,终得道升仙铸就大能,被世人传为一段佳话,故事结局达成和谐一家亲的完美HE,祁阳才终于点头了。

《烬墟》一经问世的同时,迟叙收到法院那边就绿水“2·19”重大交通事故案件的审判结果。

他提着满箱酒和自己做的成桶素菜,故地重游踏上那片荒凉地,在长满杂草的坟冢前,告诉父母这则消息。

“你们最近在下面过得好不好呢?我很抱歉,没能亲手了结伤害你们的人,再过不久,他就会被执行死刑。辛苦你们再等等,等待着亲眼看到那个人受尽恶果,堕入阴曹地府。”

迟叙倾身低头,衣袖擦抹拭去坟茔尘土。

“他的游魂将每天重生于世,活生生历经与你们临死时一样的痛苦,日日轮回循环直至鬼役发派阿鼻地狱,七魂六魄囚禁于此,遭悔恨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曾经的迟叙不信鬼神、不听谗言,但命运的魑魅魍魉风蚀残卷他一身傲骨,就此抬不起头。收到稿费后,他当即拿来为父母做安魂法事超度,即使世面都传车祸横死后灵魂解脱步入天堂,迟叙还是放心不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近我总是梦到你们,一闭上眼睛,全都是你们沐浴在焚火中哀嚎怒吼的场景,脸皮被烧焦熔化,露出獠牙,张开咽喉,里面是煮熟的滚烫热粥。”

“你们伸长了舌头,那上面长满密密麻麻的倒刺,舔了我的头发一口,让我的头皮被剥开。”

“你们的残肢裂开眼睛,眼波的倒影是我烧焦炭黑的身躯。”

“你们的声腔钻入我的耳孔,让我的脑海回荡你们凄厉惨痛的呼声。”

“我向你们下跪磕头,一句句喊着爸妈我错了,我只身跌入火海想要拉你们上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们的灵魂承载太多罪恶怨念,我被你们压塌,七窍涌入焰火。”

“上岸的你们,施施然笑,俯瞰我溺亡在火海化为灰烬,惨怛地被你们五指笼在手心。”

迟叙的眼尾落下一滴水,他说:“下雨了,我该回去了。”

可明明晴空万里。

他倾身低头,像上次离别时一样虔诚亲吻着墓碑上刻印的名字。

“用恨不能将我碎尸万段的恶意折磨我吧,直到我在生命的尽头倒下为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在野v:让我们在八月灵魂共鸣。[图片][链接]】

迟叙添加签售会宣传照,附上链接指南,移动鼠标,设置微博定时发送时间为00:00一刻。

离厄运的一天已经过去两年有余。

他盯着倒数日,思索片刻后打开手机备忘录,记下待会儿出门要购买的物品。

“要一个袋子,谢谢。”收银员匆忙扔给他一只,迟叙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甩了甩袋沿,身后排队的人群看向他手中的物件,面面相觑、小声嘀咕,迟叙都看在眼里,临走前和他们相视一笑。

走在回家路上时,他踏过曾鲜血淋漓如今已涂抹新漆的柏油马路,脚底丈量着这寸土地,指尖拨动手机屏幕,于微信中的三人小群发了条讯息。

【伏矢:突然发现了《尸狗》的问题,改天来我家聚一聚吧,面谈会好一些,最近我也入手了许多好酒,学做了几个硬菜,就等着你们上门了。】

祁阳和温文在下面接连秒回两个“OK”。

两年多的时间足够他们“冰释前嫌”,作为最陌生的熟悉人相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迟叙年幼凭借《雀阴》一篇名声大噪,彼时一举斩获新人奖项,平台将祁阳分配为他的责编,后来又陆陆续续发布了《吞贼》《非毒》系列续作,后荣升至热趋第一,风光当年,赚得盆满钵满,平台看重迟叙的潜力,安排祁阳名下只接管他一人。

那时的两人,是齐心勠力、珠联璧合的商业伙伴,亦是生活中相互扶持、把酒言欢的好友。

而美好往往在人平步青云时毁灭殆尽。

那天,正是二月十九日。

他败诉后,从威严的法院抽离,祁阳走到他跟前落井下石、趾高气昂。恍惚中的迟叙,望见祁阳这副模样,脑海中的过往回忆霎时蒙了灰,被活埋在深处。

【祁编:后天去。】

【伏矢:好。】

闲暇的这两天,迟叙仔细收拾家里的角角落落,将《烬墟》的原稿整理成文档,上传云端,顺带着写了一篇自白,这是独属于迟叙的“退圈停笔声明”。

叮铃——

刚为父母添上三炷香的迟叙,闻声停下动作,在关掉主卧门时,最后看了一眼二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过镜前,他用眼角余光再次确认了自己嘴角的弧度。

打开门后,迟叙的笑容可掬还是祁阳和温文熟悉的样子。

“快进来坐,饭菜和酒都已经准备好了。”

“肉好吃吗?怎么不吃了?祁哥?温文?”

“睡着了?”

“睡醒了?”

“爸妈,为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祁阳,旁边的这位是温文。”

迟叙撕扯着拽起温文头顶的碎发,将他的脸凑近香火前的父母。

双膝跪在地板上的两人还未从酒精和安眠药遗留的钝痛中清醒,欲要睁眼起身活动活动,却发现浑身皆被粗粝的麻绳捆绑挣脱无能,眼前的朦胧逐渐消散,映入眼帘的是迟家陌生的领域。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文被迟叙粗暴的扯发弄得痛呼出声,脆弱的眼睛离面前的香火烟灰头仅有一指宽的距离,感受到灼热的温度,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惊得呆滞不动。

站着的人沉默良久也未闻回应,不耐烦地手发力继续上提温文的头。

“别扯了迟哥,迟哥!”

“闭嘴。”迟叙挥手扇了他一巴掌,“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这一掌十足狠厉,温文嘴角呕出几滴血,脸颊火辣辣的酸痛,意识到自己任人宰割的境况,心里不情不愿,面上尝试顺从迟叙。

“这是什么?!”

温文惊诧大喊,声音细哑,恐惧色彩溢出眼底,方才眼睛只顾着捕捉火苗,现在才得以窥探卧室全貌,矗立在他跟前的,正是浸没在两个盛满福尔马林的鱼缸的头颅。

“问你话呢温文,快跟我爸妈打招呼啊。”

迟叙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善于察言观色的温文立马发觉异样,眼前的男人明明还是一如往常嘴角噙着温风和煦的笑意,但他的眼神丝毫不见温度,不见高光,氤氲诡谲,眼底尽是一片晦涩灰暗,略微眯眼审视着他,无情得像是在看一只渺小的蝼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思索着该如何恰当回应迟叙。

“迟哥,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你先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啧,现在就连基本的礼貌和素养都失去了啊,温文。

想到这不由自主攥紧了手头的乌发,显然丧失全部耐心的迟叙,已经不想在父母面前玩客套游戏了。

他张开手掌,指甲攫进温文头皮,而后,以不容置疑的力度,将还未烧尽的香火瞄准温文的左眼,手下死劲往下摁,瞬息间,香火根部径直刺入眼球,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穿破温文的整只眼睛,四散喷出浓血。

“啊——”痛痛痛痛痛。

惨遭虐待的人失去身体自由权,他只能凄厉地喊叫求饶,满地打滚,却依然止不住火灼烧他的眼睛,空气中散发出“滋滋”声,还有隐约的烧焦气味。

散漫踢了踢温文摇摆的头后,迟叙将注意力转到一旁沉默围观的祁阳身上。

“好看吗?这可是你最爱的小作家,可要好好观赏啊。”

他调侃道,言语满是戏谑,面无悔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祁阳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望着迟叙诡异的神色,他试图劝说:“这么做是违法的!识相点赶紧放开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你心里有怨气尽管朝温文发泄,我……可以帮你善后。”

瑟瑟发抖、低声下气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初的半分高傲。

原来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啊。

迟叙闻言像是听见了天大的喜剧笑话,他忍俊不禁,嗤笑出声。

“哈哈,我当你多喜欢温文呢,也不过如此。”他的脸转向地上翻滚的人,“温文,听到没啊,你祁哥为了活命把你狠狠抛弃了呢。”

祁阳堵到嘴边的话渐渐打退堂鼓,他看到迟叙面对温文的求爷爷告奶奶无动于衷,兀自在一旁当着观众,欣赏这一出好戏。

他的肾上腺素在危急环境下迅速飙升,脑海数以万计的灵光一闪而过,眼睛收纳着视野范围内的所有有用信息。

正在此时,祁阳余光瞟向侧边,意识到什么东西后,顿时冷汗直冒。

没看错的话,床边的……都是刀!

数不清具体数目的刀具,有长有短,形态各异,在昏暗逼仄的房屋一角反射出刺骨冰冷的寒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

祁阳不敢往下深思了,简直令人毛骨悚然,他现在才感到悔不当初,迟叙究竟抱着怎样滔天的深仇旧恨,才能强迫自己伪装成真善美的面目,两年间对待仇人笑容相迎,静静蜗居等待着报仇雪恨的时机。

报仇……?

啊,原来,这才是迟叙的本性吗?

怪不得能写出《桀》。

一个睚眦必报、手段残忍嗜血的主角。

“温文,小点声可以吗?你非要惊扰到我父母的安息才满足吗?”

地板上的人置之不理,兀自沉浸在眼部刺穿神经的惨痛。

“好了,别叫了,哥有办法帮你解脱,想知道吗?”

“解脱”两个字像是触动了温文仅剩的理智,像溺亡的人抓住一点希望就牢牢攥在手里,他忙不迭求救:“想,想!迟哥,救救我啊救我!好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迟叙走到床前挑选一把利刀拾起,缓步走到温文跟前。

“嘘,嘘——哥来救你了,温文啊,看在哥这么好心的份上,说点好听的加油鼓励哥好吗?”

“好、好的,在野哥,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一样写写得这么好的作家了,我真的一直很仰慕你,以前我抄袭你的那件事是我鬼迷心窍,对,鬼迷心窍,都怪祁阳那个贱人诱导我让我误入歧途,我才会干出那些蠢事的啊迟哥,我求你了,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求你救救我吧!我愿意以后给你当牛做马,宣布《桀》是我抄袭你的事实。快来救我求你了求你了!!”

“这一番话真是让哥我好感动啊,不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那件事呢?”

迟叙歪了歪头,像在表达不解。

“对不起迟哥我真的对不起你,我下贱,我不配当作家,求您原谅我这个小人吧。可以救……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一声声凄厉苦楚的痛嚎响彻回荡整栋房间。

迟叙身穿长靴,双脚不住狠踢温文的头部、腰腹、腿部,乃至裆部,一时间,浑身上下各处的惨痛侵袭了他的痛觉神经,迟叙脚底抵住香火根部接着向他眼里深入,他被折磨得叫声都喊不出口,身体被痛得逐渐抽搐昏厥,口吐白沫。

“你这个蠢货,卑鄙无耻的贱逼、畜牲,怎么敢玷污我的作品的啊?每当看你那张脸我都要恶心得吐了,吐了!!!我每时每刻不在想把你杀了,凌迟你,剜掉你身上每一片完好无损的血肉,我要剖出你散发着化粪池恶臭的心脏活活剖开喂给你喷屎的肛门,你这个下贱肮脏的三流货色!!”

迟叙边踢着昏厥过去的身躯,边怒目瞪视,眼里像是要喷火般的愤懑,狰狞扭曲的面孔早已失掉那副温柔动人心魄的美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全然丧失先前悉心维持的理智,举起刀毫不留情从温文上半身中央刮开,像掰开一分为二的烂熟西瓜一样,往身体两侧撕裂开表皮肌肤,袒露出黄白脂肪层,低下血红的筋膜链接各器官,迟叙推手探入骨骼下方,摸索到左侧还在痉挛涨缩的心脏,新鲜活力的肉块被拉出时还附着筋膜的小尾巴,迟叙未曾收敛,一举扯断联系,捧起那枚红紫粉白滴淌血块的脏腑。

即使与主人失去关联,也依旧在顽强跳动彰显生命力的器官,被迟叙握在手心滑溜溜得像是活鱼的灵动,他接着掰开温文怒张的嘴,像是不满空间的狭小,他拾起刀割开嘴角两边裂口,这下温文的嘴大得可以吞咽下整个心脏,迟叙满意地将其塞进去。

一旁的祁阳神色呆愣,极端惊惧早已让他失声哑然,他的脸色苍白如死尸,呼吸犹如中毒病症,只会大幅呼气而不会吸气,心率的快速跳动引起他一阵阵头晕目眩,瞳孔的倒影深深将迟叙活剖心脏的画面定格,四肢肌肉僵硬得再也生不起胆子求饶逃离。

心悸、暴汗、头晕、头疼、恶心、胸闷、干呕。

人在极具恐慌的极端情境下,就能对恐怖片里逃亡中腿软摔倒的主角团们感同身受。

迟叙抽了张湿巾,慢条斯理擦拭着手里的血渍,“还是你比较安静,真乖啊祁哥,放心好了,我会比对待温文那样,更加照顾你的。”

祁阳已经沉入空茫失智的状态,他只能看到迟叙的嘴在一张一合,那人又开始挑选着合适的刀具来处刑下一位罪孽深重的恶人了,许是响应他刚才的话,这次挑选的时间比之刚才更为漫长,却让祁阳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倍感煎熬。

他会用更残忍的方式来虐待我。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脱离现实,满心满眼都是对死亡即将降临的绝望,而这股恐惧,亦如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以何种方式、何种时机来结束他的生命。

“他妈的,你竟然尿了?拜托,这是我爸妈的卧室,对着两位已死的逝者……你这个,畜牲不如的狗东西!!!管不住你的屁眼对着我爸妈喷屎,臭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下失禁,却丝毫未意识到这个事实。

迟叙捂着鼻子,强忍住干呕的冲动,挑选半天未果,所幸放弃,直接全都裹起提在手里朝祁阳走去。

他将祁阳提起远离那堆污秽之物,随手拿起一把匕首抵在祁阳凸起的喉结处,迟叙没有立刻下手,他转了转眼睛,像是想到了好主意:“祁哥,说好要更加照顾你的啊,但是你的后辈该有的程序,你也要有啊,不然显得我太不公平了,你说对吗?”

他拍了拍祁阳的脸腮,和那双瞳孔失焦的眼睛对视。

“还在吗?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祁阳依旧不回应,迟叙只好改回扇巴掌的举动意图唤醒他的神智。

“呃,呃,迟……小迟,我今天一定会死的,我知道了,我不求你放过我,只求你……看在我们以前交情的份上,让我死得痛快些,好吗?算哥求你了啊小迟!”

“蠢货!我让你说些好听的话,不是让你说这些废话的懂吗?”

迟叙扇巴掌的力度更重了。

“好的,好的,我说……我说,只要你能给我个痛快!小迟啊,哥对不起你,以前我们朝夕相处,每天都为未来一起奋斗,是哥忘掉了初心,为了当头牌,为了官位,为了向上爬到没有任何人敢欺负我、看不起我的高度,哥不择手段,逐渐忘了我们当初努力的目的,是为了一起平静快乐的生活下去,是为了让自己的作品走入大众视野,受大众喜爱的心情啊……都是哥的错,我千错万错,都不应该……背叛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阳失声痛哭,豆大的泪珠像断弦止不住涌出,热泪盈眶,沉浸在过往的伤痛无法自拔,啜泣如婴孩。

就这样哭了半天,都没有来自迟叙的回应,祁阳心里又重新燃起希望,误以为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临死前感动了迟叙,他欣喜过望,连鼻涕流到嘴里都不在意:“小迟啊,放过哥吧,现在回头是岸还来得及,让我们以后继续像以前一样相互照顾得走下去,好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好听话是让你来说这些的?”

“你真的,不可饶恕。”

霎那间,迟叙收回脸上所有情绪,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他的眉头紧蹙,似是非常不满祁阳的回答。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祁阳哑然失色,视野中那寒冷的刀尖抵在他的咽喉左右摩挲,一股腥甜的味道从胃食管爬上他的舌根,祁阳咂了咂舌,游神想,为什么会有甜味?

紧接着,他感到脖颈失去了刀刃的触觉,恍惚间以为迟叙放弃了杀他的想法,抛却匕首想要救他。

不……不对,为什么……有血喷出来?

一股浓稠的血色液体喷溅到他的睫毛根部,祁阳的世界变成一片深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头,为什么这么轻?脖子……知觉呢?

等一下——好——痛——痛痛痛痛痛啊啊啊啊啊啊啊。

粗粝的钝刀失去锋利,祁阳的脖颈像磨刀石一样被迟叙一下又一下宰割,他像是故意挑起这把钝刀,一点点地折磨着祁阳,让他在漫长的一分一秒钟品尝自己被活活割喉斩首的滋味。

皮肤肌理在不规则划切下藕断丝连,苍白色的皮脂缠绕着脖颈各束筋络,坚硬的构造令迟叙付出更严苛的细致和力度,到了刀刃切割至喉结中间时,头颅和脖颈软弹相连,扯起头部,脖子以下也会变得软趴趴地跟着头细微错位,迟叙如同扭动火腿肠结节一样扭动头颅,意欲将剩下的部位掰扯开来节省力气。

他探了探身下人的鼻息,还有一口气。

迟叙不满足地继续往祁阳面庞中间横切一刀,这次他换了一把锋利的器具,上下两片脸被割开后伴随着残缺的呼吸努力张合,之中的血色鸿沟却永远填补不上了。

“我的作品成功跟你有半分关系吗?哪一次你不是坐享其成,借着我的名字四处招摇撞市为自己脸上贴金,每次都让我听你的意见修改这儿修改那儿,你配吗?你有什么资格,你个下贱滂臭无比的猪猡,怎么敢随随便便指点我的作品?”

“我那么相信你,那么坚信着我在十九号那天一定能胜诉,就是因为你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背后支持我,为我保留证据,哈——结果呢?背叛我?”

他奋力扯起祁阳的头颅,将其恶狠狠地扔在地上,长靴忿忿不平踩碎碾磨那张破败不堪的脸。

“我的《烬墟》,我为此付出那么多的努力,甚至不惜熬夜废寝忘食地满足你们当枪手的条件,写完后我给你看了,你这个畜牲玩意,反倒过来辱骂我不依附流量卫生?哈哈哈,可笑的流量,你还记得当初你说的,只为写出自己想写的文字这句话吗?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却要来染指我的作品,我的主角,我的人物!!你真该死,给我去死!去死!你的灵魂要下十八层地狱也不足为过,我对你那么信任,你却背叛我,你这个下贱恶心的残秽品,给我去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至力竭,那张头颅也成了碎泥,亦如迟叙吃进嘴里的,父母的碎肉。

客厅餐桌上还余有许多瓶酒,迟叙将它们搬进屋内为父母斟上一杯。

“爸妈,让你们见笑了。”

“我好累啊,好想回到幼儿园的那一天,你们手牵手,一起来接我放学。”

“等我下去后,你们也可以在路上这样等着我,一起回家吗?”

剩下的酒精被他悉数倾倒泼洒在房屋各处,连带着在场三人的肉身,迟叙周身充斥着浓烈挥散不尽的酒味,他掏出兜里的打火机,那双熠熠夺目的桃花眼倒映着蓝绿的火苗。

迟叙想起为《烬墟》引入结局时的挣扎。

最后一部封笔作,他要献给“在野”。

二月十九日的他,家毁人亡,人生落入背叛的低谷。

在野写下,二月十九日的厉冠客,厉氏上下九百二十七条人命灭门化为亡魂,满门抄斩,昨日推心置腹、情同手足的好友正是背负此罪孽的帮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年间他受尽奸人的肆言詈辱,忍气吞声、忍耻苟活。

那么在野就写,立下血书誓要为己者死方为厉氏报仇雪恨的厉冠客,堕入魔道,被一纸诛魔状步步紧逼,隐于江湖苟且偷生、鲁连蹈海。

所有的怨气、悔痛、晦暗、愤怒、切齿痛恨都被他悉数灌溉在厉冠客的树根上发芽。

他就像迟叙活活从心头上剜刻抽离的血肉之灵,每一处文字都是凌迟。

“烬”,则意为业火焚身而献祭三魂七魄,以肉体受烈火焚烧之惨凄为终局,一人成全这无情贪痴嗔的世道。

厉冠客自焚而尽。

那么迟叙,也应当如此。

他笑着伸舌舔舐滚烫的火苗,十足痴狂的疯态尽显。

热浪灼伤男人眼角的泪水,肆意燃烧的火焰腐化他皮肤的油脂,汩汩滴落引燃至四处罅隙乃至笼于整处房栋,砰砰爆裂声不绝于耳,迟叙身上黏着的衣料与皮肤粘连,鼻腔翕动间氤氲蛋白质碳化的腥甜。

皮肤紧绷灼痒,肌肉抽搐的本能蜷缩,声带无力的嘶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物归于静寂。

迟叙的神经系统过载麻木,荆棘在血管爆裂。

眼前失光落彩,唯有献祭灵魂的焚心跳动。

他听到远处传来梵音:

去寻找你的幻觉,

去把自己烧死,

看看你能否获得重生。

迟叙嘴角噙着解脱的笑,缓缓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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