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川冷笑一声:现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还打算继续跟我装傻吗?虽然本宫这个太子当的确实名不副实,但却也不傻,不会被巧言令色之人轻易蒙蔽。
巧言令色之小人,而正巧了,在下正好就是个小人,殿下既然都说这里四周无一人,难道就不担心我这小人会对您做些什么吗?
秦雪川此刻将目光投向了萧誉:你不会,也不敢。
萧誉听到他这话又往他那边靠近了一点,两个人此刻已经紧挨在一起,萧誉看着秦雪川,目光落在了他脖颈上的那颗红痣上:殿下怎知我不敢?
既然萧誉要听理由,那秦雪川就好好的跟他讲讲理由。
本宫是与萧世子一起失踪的,如果本宫出了什么事,世子也难辞其咎,不是吗?秦渊看着他又笑道:而且,萧世子也不愿意自找麻烦吧?
萧誉伸出手来去碰秦雪川脖子上的那颗红痣,结果就当他快要得手之际,秦雪川又一次挡开了他的手:萧世子不会是要掐死本宫吧?
萧誉愣了一下,片刻后他笑了笑:怎么会?在下想保护殿下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做的大逆不道之事还少吗?
萧誉听到他这么问,悄声在他耳边喃喃道:我还想做更大逆不道的事情,殿下猜得出来吗?
咳咳秦雪川又咳了两声,他也笑了笑,如果萧世子认为自己可以做到的话,大可以一试。
萧誉站了起来:那是自然。
他走到一处高坡往下看了看:跟殿下闲聊了那么久,在下这才想起来殿下应该回宫了。
秦雪川道:宫里的人找不到我,自然是会派人出来寻的,世子不必担忧。
就怕那些人也是晕头转向找不到殿下呢。
说完,萧誉就从坡上跳了下去。随后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秦雪川还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
过了好一会儿,萧誉就抱着一堆干枯的树枝走到了秦雪川身边:这天刚下完雪,地上的枯枝都还是湿的,这些树枝勉强可以生火,殿下可不要嫌弃啊。
秦雪川没想到他是去做这种事了。
世子还会捡树枝生火,还真是多才多艺。
萧誉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个*火折子,没过多久,这火就生了起来。
萧誉见秦雪川离得远,于是便道:殿下非要这样给我保持距离吗?夜晚风大,尤其是在这荒山野岭的,您的身子又娇贵,我怕你在这里有什么闪失才生的这团火。
秦雪川听到他这样说,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也尽量往他那边靠了。
这么说还真是难为世子了?
萧誉笑道:为殿下效力是在下的福气,何来难为之说?
这萧誉说起话来总是那么好听,秦雪川不再与他多说,而是坐在火前烤着手,外面确实比宫里冷多了,他从来都没有像这样坐在雪地里烤火。
萧誉消停了会儿,然后又去起身去捡柴。秦雪川知道这里都是雪,干柴是最难找的,萧誉却觉得不厌其烦,捡的很是起劲。很快他就弄来了一堆柴,都是那些易燃的干柴,秦雪川也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
萧誉原本是临川王的爱子,刻意的在这帝都之中隐藏自己实属无奈,可是像这种捡柴烧火事情秦雪川很难想象到,这是一个世子能办到的事情,更何况,他今年才十七岁。萧誉十七岁武功就如此卓著,不知道以前临川王是怎么教育他的。
虽然火烧得很旺,红彤彤的火光映照在秦雪川和萧誉的脸上,秦雪川久病常在宫里待着,所以他的肤色也格外的雪白,是那种病人常有的病态的白。在火光的映照下,此刻的他倒显得气色好多了。
这火虽热,但秦雪川还是觉得冷,此刻的他忍不住裹紧自己的披着的墨色大氅。此刻天上忽然浮现出几颗零零点点的星,秦雪川抬头往上看着。
殿下似乎很喜欢看星星。萧誉一边说着一边挪到了他身边。
秦雪川听到萧誉这样说,便打趣他道:是啊,本宫喜欢,你不是说本宫要什么你都愿意给吗?那你可否将天上的星摘下来给我。
萧誉愣了一下,他看着秦雪川那张被火映得红彤彤的脸:殿下果真喜欢?
嗯。秦雪川点了一下头。
萧誉听到了他的回答又笑了一下:如果殿下真的喜欢,那在下自然可以代劳,总有一天我会摘给殿下看。
秦雪川原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这萧誉却当真了,这傻子不会真的以为这天上的星星想摘就能摘的下来吧?
也是,他们两个之间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都是由于某种目的而聚在一起,等到目的达成自然人去两散。
怎么?世子不是无所不能吗,现在为何不能摘?
萧誉笑了一下,他忽然一下到了秦雪川的身边一把抓起了秦雪川冰冷的手。
秦雪川被他突然这么一下给惊到了,下意识的往外挣脱,萧誉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殿下的身子果然娇弱,这手还是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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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得话说完,萧誉另一只手一下就捂在了秦雪川的嘴上,秦雪川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萧誉按着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他蓦地瞪大了双眼。
萧誉见他戒备着,于是在他的耳边道:殿下别怕,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我也不能害了你,吃下去,这药对你有好处。
秦雪川对萧誉的戒心确实很重,但听到他方才说的那段话后,自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后将那药咽了下去。
药本来就是苦的,秦雪川没打算细细品尝,只是在那一瞬间他忽然还觉得药中有一丝甜味。
萧誉见他吃了下去,就把手拿开了。
秦雪川喘了两口气,随后他狠狠地瞪向萧誉: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不是说过了吗,是殿下有好处的。
秦雪川嫌弃似的擦了一下嘴:是这样吗?
或许吧。萧誉顺势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秦雪川的身上,随后他将手绕到秦雪川的腰后面紧紧地揽住了他。
秦雪川紧锁起眉头来:你在干什么?
萧誉笑道:在下关心太子殿下,怕你冻着,所以把衣服给殿下穿,可是这样一来在下也怕会冻着,不如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将就一下,对谁都有好处。
秦雪川听到他这样说便不再说什么,一切都由着他去了。只是他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抱,所以觉得有些不自在。
萧誉抱着秦雪川,他觉得秦雪川的怀里很暖和,甚至可以听到这个人逐渐加快的心跳。这个人表面上这么平静,可是心跳声却不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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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样待了一会儿,没过多久襄禄派来的人就找到了他们,秦雪川原本即刻回去,而襄禄却以天黑风雪过大为由将在留在自己郊外的宅中住上一晚。
萧誉也可怜巴巴地装病,说自己刚才吹风冻病着了,所以也嚷着在南灵王这里住一晚上。南灵王也答应了。
秦雪川驯服了那匹西域来的烈马,襄禄依约将这匹马送给了他,秦雪川原本是给萧誉讨马来的,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却白得了一匹。
城郊中外的雪比皇宫里的大,且郊外路上没有人扫雪,倒是别有一番风趣。皇宫中永远都是那么干净,表面上严肃一丝不苟,却不知暗地里有多少东西被里面的污秽淹没,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