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朱翁却哗啦一下出现在她面前,虞姜姜有点儿懵,容逍也没有动静,顿时周遭一片沉默。
你说你是朱翁,你有什么证据?
刚才他还是炸珠子小贩的身份,这会儿又突然说自己是朱翁,任谁听了都会怀疑吧。
证据?我是朱翁还需要什么证据?朱翁望着虞姜姜,眼前的小鬼与最开始见到时变了些,身上多了点熟悉的味道,他挑起一侧眉头,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何说认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虞姜姜腹诽道,朱翁这个角色她也没有印象,完全陌生的很。
虞姜姜偏过头想了想,又抬起头道:你是末光层里的鬼,而且很厉害的那只。
她猜的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算是侧面与目诃对上了目诃原本也是出自末光层,听目诃的语气她应与朱翁关系极好。
猜的?
朱翁问道
对
虞姜姜也没否认,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这倒让朱翁觉得有些意思了:为何要这样猜?流光层里的小鬼不会知道我的来历。
虞姜姜没有精力与他来回拉扯,她直道:因为目诃。
目诃两个字瞬间触动朱翁的神经,他霎时抬起头来直愣愣地望着虞姜姜,随后又往四周环顾一圈后示意虞姜姜跟他走。
虞姜姜也没空多疑,跟着他走进了一道极其昏暗的小巷。跟在朱翁身后走了没多久他便停下了,她以为朱翁还会问「你怎么认识目诃」,或者「你有什么目的」之类的话,但他没有。
朱翁在黑暗里转过身来,语气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目诃她怎么了?
这是知道目诃出事了。
虞姜姜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现下流光层变成了这副模样,用脚趾头想都能意识到,是散光层出事了。而散光层住的那只鬼,只能是域主目诃。
虞姜姜提起心来,目诃消散瞬间的窒息感又扑面而来,她顿了顿,随后一口气道:目诃被魔占了鬼身,在深鬼域她为了保护我,魂体散了。
她没有脸说这个的,但已经发生了,况且还有一丝希望不是吗,任务未曾中止便是证据。
黑暗里笼罩着阴霾,一层一层地压在虞姜姜身上,朱翁良久沉寂,容逍也没有动静,仿佛这个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快要被黑暗吞噬。
那你现在想要做什么。
出乎意料的,朱翁没有她想象中的情绪波动,甚至平静地过分,好像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可目诃二字仿佛就是通行证,朱翁直接问道。
虞姜姜没有细想原因,她直道:我们要去散光层。
果然,朱翁道:可以。
利落答应之后,他似乎还有话要说。
昏暗的环境里虞姜姜看不见他的神情,心下急躁,直接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问题,也许你们有问题。
他的话冲着虞姜姜这边,虞姜姜还未悟出什么所以然,却下意识地朝身边看去。
一抬眼便直直对上一双泛光的红眼。
姜姜,你想好我的名字了吗?
容逍体内的那只魔!
他何时出来的?
虞姜姜的心骤然提起。
是她大意了。
百鬼丸尚无踪迹,容逍又受了重伤,在这个邪气森然的深鬼域,煞气与魔本就力量大增。而她一心陷入剧情的流动,差点都要忘记这一回事。
现下该如何做?
虞姜姜对上他泛红的眼,举棋不定。
隗怀双与於禾卿定在散光层,接下来的剧情如果没人干预,之前所做的便都算白费,可这个关头容逍偏偏又出了事。
两头糟
她垂下头想,或许他不会造成阻碍
姜姜,别想了,他出不来了,我难道不好吗?
他这话落在虞姜姜耳朵里,她逆反心骤起,她把手伸到容逍腰间摸到那里的东西。
「容逍」有些吃惊,还想着虞姜姜怎么突然变得这样主动,下一瞬他就明白了。
钝痛从颈后传来,虞姜姜不知哪里拿来的匕首硬生生往他脖颈上打,他不敢相信似地瞪大眼,红光更甚,盯着虞姜姜的眼睛里满是怒气。
他操纵容逍的身体在手心凝聚气流,周围的风如刀割般划过。
敬酒不吃吃罚
我就吃了怎么着!
他话还没说完,虞姜姜又拿出一张符,他本就不惧符,没在意。
可虞姜姜没把符贴在他身上,反而贴在了自己手上,然后便又朝他的脑袋袭来。
他冷哼一声,挥动的手突然就卡住动弹不得,他还没弄清楚状况只感到眼前白光闪过,便没了意识。
见容逍瘫倒在地上,虞姜姜立刻扯下了手上的绘着月光符文的符纸,灵力暴涨后只余空虚,手抖得厉害,上阳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上阳好重,拿不动。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皱起眉,望着倒地的容逍有些疑惑:刚才他分明就快打到她了,为何又突然不动弹了?
你直接就打晕他?
朱翁瞠目结舌看完了眼前情景的发展,而后又咋咋舌道:我还以为他多厉害,竟是连一匕首都扛不住。现在你要怎么办?
他没问容逍为何会这样,他并不关心这些。
虞姜姜蹲下察看了下容逍的状况,刚才她的力道只能让他昏一阵,并没有造成额外伤害。
她拿出几张隐身符,从头到脚贴了个全,然后又绘了道蔽气符,应该足够了。
我们走吧。
虞姜姜起身。
朱翁问:不管他了?
虞姜姜不答反问:这里很安全不是吗?
朱翁便笑了笑,带着她走了。
整个流光层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他朱翁的地界,有哪只鬼敢来呢,虞姜姜倒是看得清楚,朱翁心道。
一道青紫色的光在某处亮起,随后如涟漪般一圈圈扩大,最后变成可容纳一人过的光门,虞姜姜毫不犹豫地踏进去,走了两步才发现朱翁没有跟上来。
她扭过头,不解道:你不去吗?
朱翁摇摇头,没回答。
虞姜姜也没多问,蹙起眉点点头便走了,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青紫光影里后,他伸出手去触碰那扇光门,不出意料地,手在触碰光门的一瞬间如碰上烈火,灼伤痛感自手掌传来,他默默收回手,依旧无言。
恶鬼不可入散光,他与目诃已好久未见。
?
怎样才能救她。
喜怒不形于色,悲切不露于面,语气淡淡,魔乙却知道眼前的人已经痛不欲生。
这便是人永远也躲不开的弱点。
她无力地趴在地上,冷眼看着前面。
他只用了一招就让她无法招架,可那又怎样,最后还不是有求于她:方法,自然是有的。
於禾卿自始自终自始至终都没有朝她望过来,魔乙也不在意,哼笑一声接着道:幽花之毒不可解,只能移。
魔乙知道,於禾卿懂的她说的意思,而且他一定会做。
只要他做了,还愁脱不开身么?
她的笑还未扬起,蓦地被一道声音打断,凝滞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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