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关切让她记得上药,可她却畏惧责罚,不敢告诉安王那茶水的真相,害的安王落水昏迷,她此生难安,以死谢罪。
苏彦元将信扔在夏微微面前,夏微微读过后大笑:太子殿下,小女没有想害安王,一切都是果儿害的,小女是无辜的。
苏彦元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的扫了夏微微一眼:谋害姊妹,贿赂宫人,纵恶犬伤人,其罪当诛,拖下去,择日问斩。
为什么?为什么?不,我还不想死。夏微微此时疯疯癫癫的样子,哪还有刚刚的得意之色。
侍卫上来拖夏微微的时候,竟被她死命挣扎躲开了,夏微微拉住夏大人的手,大声求救:父亲救我,女儿不想死,女儿知道错了。
眼见侍卫上前再次要将夏微微拖走,夏大人闭了闭眼,急声喊道:住手!
夏微微一喜,连滚带爬回到夏大人身边,夏大人朝苏彦元恳求道:太子殿下,您看在臣死去的夫人面子上放过小女吧,当年陛下下令让人别在提起这事。
如今臣斗胆提起,当年安王年幼落入水中,当人们赶到时,臣的夫人与殿下都在水中,夫人虽未救起殿下,但也因此殒命,安王醒后便不记得此事,但微臣夫人却......
陛下为了安抚微臣,赐了一块免死金牌给臣,可否用此物换小女一命。
夏大人可真是疼爱自己的女儿啊,拿着原配夫人的命换来的免死金牌,去救一个庶女,要是我是夏夫人,我非得起活不可。
听说庶女的姨娘,以前就是侍奉夏夫人的丫鬟,后来夏夫人死了就上位了,孩子都比先夫人的孩子大,肯定之前就.....
夏大人听着周围唏嘘的话,脸青一块白一块的,下意识看了眼夏念之的方向。
夏念之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没有难过委屈,眼神冷漠的看着他们,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情绪,好像早就对夏大人失望透顶了,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苏彦元将免死金牌收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二十大板,逐出长陵。
夏微微愣住了,逐出长陵,那不就会被父亲发配别庄,那种地方,怎么配的上她的身份。
侍卫看得出这作精又要作妖了,直接拿住一块布堵住了夏微微的嘴,拖了下去杖责。
处理好事情,苏彦元担心卧病在床的苏景宁,不再久待,直接甩袖走人。
苏景宁感觉全身都冷,好像坠进了冰湖里,黑暗的冰湖传来一束亮光,他费劲去抓,突然眼前一白,模糊的出现了一个画面。
一个妇人在水中扑腾,画面一转,自己也掉入水中,黑暗再次袭来,他看见了萧玖顾朝自己伸手,苏景宁慢慢抓住他的手,萧玖顾带着他破水而出。
殿下!殿下!
苏景宁额头布满冷汗,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他慢慢的睁开眼,耳边就传来叶儿的声音。
太子殿下,殿下醒了,殿下醒了。叶儿喜极而泣,含泪看着苏景宁。
苏彦元箭步走来,坐在床榻上,握住苏景宁冰冷的手,温声问道:阿宁,感觉如何,哪里不舒服。
苏景宁朦胧的看了眼四周,又晕了过去。
苏彦元看着他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红,伸手轻摸苏景宁额头:怎么这么烫,叶儿快去叫太医。
太医把完脉,忧心忡忡说道:安王殿下的情况十分不乐观,他身上的毒因为寒气爆发,如今还发起高热,身体更弱了,毒延漫的更快。
臣现在先给殿下降下身体的温度,殿下身上的毒要尽快解,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毒?什么毒?阿宁身上为什么会有毒!景文帝听闻苏景宁落水的消息就立马赶来。
苏彦元原想不告诉景文帝,免得他担心,没想到还是让他知道了。
苏彦元带着景文帝移步来到偏殿,迟疑的开口道:父皇,当年母后是被人下毒才难产毙命的,阿宁的毒就是母后身上渡过来的,因为落水受寒才爆发出来。
景文帝脸色一变,眉宇间突然露出凶悍的神色,脸上掠过一抹毫不掩饰的狠厉之色:下毒之人岂敢如此狠,阿柔生性温柔,竟然下此等阴险之毒。
想到徐柔,景文帝神色黯淡,眼角划过一滴泪:你母后至死都在温柔的笑着,她不曾怨过任何人,我愧对你母后,如果你母后没有跟我在一起,也许她一生都会平安顺遂。
这还是苏彦元第一次见景文帝这么脆弱的样子,当年母后死去,他抱着母后的尸体关在自己寝宫整整三天。
之后见到都是冷酷无情的皇帝,慈严兼备的好父亲,唯独没再见过在母后面前那个温柔如风的父皇了。
景文帝沉声道:此事我会查清楚,伤害柔儿和阿宁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33章 渡药
苏景宁脸烧的通红,但身体又冷的瑟瑟发抖,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冰火交加下,苏景宁难受的蹙紧眉头。
叶儿将苏景宁额头上已经变得温热的毛巾拿下,换上了新的冷毛巾:这该怎么办啊,都过了一夜了,殿下的发热反反复复,如今温度更高了。
殿门被打开,萧玖顾脚下步子有些漂浮,身上玄色的衣裳划破了多道口子,鲜血凝固在衣裳上变成黑色血迹,他十指破损严重,紧紧抓着个木盒。
萧玖顾将木盒递给叶儿,红木色的木盒上沾染了鲜红的血迹,低声道:将这火楹交给太医。
叶儿虽然不喜欢萧玖顾,但看到他为了殿下伤的这么重,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关切,拿出几瓶伤药,不自然的开口:你将身子养好,别殿下还没醒来,自己先倒了。
将药塞到萧玖顾怀里,拿起木盒就朝太医院跑去。
萧玖顾跌跌撞撞的走向床榻上的人,看着床榻上烧的满脸通红的苏景宁,萧玖顾心如刀割,伸手想抚平他眉头。
但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手,皱起眉头,将的手伸进水盆,冷水将伤口浸湿,清澈的水很快被染成一片红色,萧玖顾仿佛不会感到疼痛一般,将双手清洗干净。
血红的伤口洗的发白,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料包起,端起桌上放凉的药,拿调羹盛出来一点试了一下温度,感觉温度合适,盛出一勺送入苏景宁口中。
褐色的汤药从苏景宁苍白的嘴唇流下,染湿了枕头,苏景宁现在烧的昏迷,药根本送不进口,更别提咽下去了。
只见萧玖顾将褐色的汤药一口饮尽,捧起苏景宁的脸,低头印上他的唇,撬开他的贝齿,将苦涩的汤药渡进他的口中,溢出的汤药从他们的唇瓣之间滑落。
染湿了枕头,天青色的枕头留下一滩深色水渍,直到汤药都被苏景宁咽下他才慢慢离开,苍白的唇瓣变得红润,看起来多了几分气色。
萧玖顾低声呢喃,声音带着无限的温柔而深情:殿下,你要快点好起来,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了。闭上眼睛,轻轻的在苏景宁的眉眼落下一吻。
苏景宁睫毛轻颤,脑袋的沉重让他反应迟钝,苏景宁费力的睁开双眼,朦胧的眼睛看到坐在床边的萧玖顾给他换头上的湿毛巾。
苏景宁扯着沙哑的嗓子,虚弱的开口:萧玖顾。声若蚊蝇。
萧玖顾眼眸微闪,轻声道:殿下,你醒啦。萧玖顾转身想去给他倒杯热茶润润嗓。
苏景宁费力的拉住萧玖顾的衣角,即使拉住的手没用多大的力气,萧玖顾还是不敢动一步。
苏景宁声音小的可怜:我身体烧成这样,我怕会烧糊涂了,你去酒窖拿一瓶烈酒过来,用毛巾沾酒给我擦身子,这样子可以退烧。
古代的风寒是会死人的,他不赶紧将烧退下来,按照太医的中药慢慢调理,他怕是快凉了,即使不凉,等到那时候都成傻子了吧。
萧玖顾速度极快,不一会东西都备全了,他将苏景宁慢慢扶起坐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