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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会在别的地方好好活着。”
......
他会带她在屋檐上看星星,会陪她在花灯节上放花灯。
那一年,漫天的烟火和星星,仿佛红尘的羁绊,将他和她牵住,犹如梦境般,璀璨亮丽,却在夜色深深被回想时,带着疼痛追忆的伤感。
他也会教她防身的武功,也会给她讲很多很多外面的世界,长这麽大,她从来没离开帝都过,那时她还记得他说过,说以后有机会带她去赤越国山水之城看看。
那时候,她会向往着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可她猜到了开头,却不知道他们两人的结局,命运弄人,她直到生命快终结也没离开这帝都,更别说那山水之城。
他说那里有他最亲的人,他说那里民风淳朴,那里山清水秀,那里无忧无虑,仿佛世外桃源,真的很美好。
后来的后来,她在宫中看着皇上对夜远那样的维护和宠爱,持着怀疑态度,因为那不像是一个亲生父亲对孩子的爱,仿佛像是一场捧杀。
将涟夜远在最高最好的位置上,让他受尽各方势力的忌惮和排斥,那会不由的也会猜测,他是不是不是皇室血脉。
可这些秘密她不能说,谁都不能说,就连最亲近的嬷嬷也不能说,因为这关系到夜远的生死,她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他有一丝的危险。
记得爷爷说,“他不会是良人。”
她还很生气的反驳,“爷爷,他是不是良人只有我自己知道。”
“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爷爷,他是什麽身份?”
“他是太子啊,唉。”她还记得爷爷那会无可奈何叹息的神态。
听到他身份的剎那,她僵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可她却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所坚持,就算是太子又如何,旁人不知道他的好,她知道就好了。
“咳咳......”一声压抑不住的咳嗽打断了宁德芳的恍惚回想,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才明白过来,原来刚刚她又産生幻觉了。
“娘娘,我去找太子来。”李嬷嬷陪了宁德芳十多年,怎会不知道这孩子心里在想谁。
“不,嬷嬷,别去,不要让他再操心了,他已经很苦了。”
她如今终于明白他的弟弟是谁了?她有些替他开心,还好,他的弟弟其实没死,他也应该知道吧。
“娘娘,您一直说太子苦,可谁又知道你的苦呢。”
“嬷嬷,这世界本就是无聊的,我带着他给的美好回忆活着,已经是恩赐了,至少我没白来这一趟。”
宁德芳笑的极为温柔和满足,似乎所有的不快到了生命快终结的时候,都如风消散。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白雪,纷纷扬扬,冷风卷着雪花从门外吹进来,宁德芳伸手去接,以前她就喜欢这个动作,他每次都会将她的手拉会,怕她着凉。
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娘娘,对了,赤水丹,传说有赤水丹,你吃了那个一定是管用的。”李嬷嬷焦急的说道,立马便起身要去找。
“嬷嬷,那赤水丹呀,是传说的东西,没有强大的能力操控,那药引对我不管用,我这身体最致命的是蛊毒啊。”宁德芳笑笑,似乎什麽都不在意。
“娘娘,您还中了蛊?”
李嬷嬷压根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情况,这皇上太毒太狠了,竟然连这样邪恶的东西都用上。
“是啊,无所不用其极,否则他也不会从太后眼皮底下弑兄夺权,不过他用不了多久会被反噬的,他以为用了这蛊毒可以控制我,但只要我一死,我便可以用最后的力量反噬。”
宁德芳觉得自己至少在死的时候,可以为夜远做一件事,这让她很是欣慰。
“咳咳......咳咳......”
宁德芳一下子说了这麽多话,怎样也压抑不了咳嗽,鲜血一点点从她嘴边流出,泛红泛黑的血液怎麽擦都擦不净。
“娘娘,娘娘......”
李嬷嬷颤抖的握住宁德芳的手,就跟握住一阵风似的,她害怕,害怕她一下子就这样去了。
“我看到他了,看到他了......”
宁德芳眼神恍惚的费力坐起身来,这一瞬间她似乎恢複了几分精神,苍白的脸色带了一丝红润。
“锣鼓响,新娘俏,红盖头遮住娇媚颜,红头马,新郎乐,......碧颜笙歌结良缘......”
耳畔似乎又听到了这样的遥远歌声,她跟着歌声也浅浅的唱着,嘴角的血继续流着,可她恍若未知,只是明媚的笑着唱着。
似乎回到了最初的年华里,她无忧无虑,期待着和他成亲,那时她和他站在街角看着迎亲的队伍,仿佛那新娘是她,新郎是他,她坐在花轿里低头等他一回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