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回笑了一下有些讶异。
你真相信那个老村长的话?
他这会儿一直在景岑心底对话,景岑也已经习惯了,陡然听见他这么说也不那么害怕了,只是有些狐疑。
什么意思?
季回摇了摇头。
还真是天真小少爷,什么人都相信。
老村长是为虎作伥。
不是天师拿那位没办法,恐怕他们根本没有请过天师。
在背后灵话后,景岑愣了一下,想起刚才那个老人的表情不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季回轻笑了一下: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除了我。
因为你是背后灵?
景岑有些想反驳,但是忍住了。
两人出了村长屋子之后,雨势渐渐已经小了些,一晚上过去,这时候已经早上六点了。不过因为阴雨天的原因,天气还没有晴。
季回这时候忽然道:幸好你手机没电了,不然我还要提醒你,这种时候谁联系你都不要说位置。
景岑这时候倒是明白了过来,剧组其他人可能会被村民利用来找他们。
不,是他。
在村民眼中,看不见自己的背后灵,只能看见他一个人行动。
景岑眼皮跳了一下,咬牙问:我现在怎么办?
他昨晚被吓了一晚上,稀里糊涂的就跟着这个背后灵一起行动,现在被整个岷山村的村民都记住了。
这会儿怎么办?
看着雨势越来越小,村民找人应该越来越容易,季回却道:你不饿吗?
景岑:?
什么?他以为自己没听清。
季回又再说了一遍。
找个地方吃饭。
景岑:
他一句话憋住,最终想起对方昨晚一直在帮自己,还是听了他的话,只是他忍不住提醒背后灵。
没地方吃。
季回对神像很感兴趣,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和景岑住的院子里神像与众不同之后。
毕竟其他神像那儿根本没有供奉养魂香。
他现在好奇心十足,面上却很冷静,甚至还有些温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想不到你白天还敢回来。
我们回去吧。
是这样吗?好像有些道理。
景岑被忽悠的相信了,只犹豫了一下,就跟着背后灵回去了。
然而还真被背后灵说中了,院子里并没有人。
那些搜查的村民昨晚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有找到人,以为景岑跑到山里去了,白天天亮之后就没有来找过这里。
还真没有人。景岑眼睛一亮。
季回没有理他。
在进来之后,他就将目光放在了正堂的神像上。
神像在白天的时候十足的安静,被红布一盖,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根本看不出昨晚的动静。
季回走过去站在神像面前看了会儿,在景岑吃完面包之后,也一直十分的纵容。
甚至还贴心的告诉他哪里的水可以喝。
昨天被村民送的食物弄的有阴影的景岑眉头终于松了下来。
季回昨天晚上吃饱了,这时候并不需要进食。从神像上收回目光之后,只是一直看着景岑,微微眨了眨眼。
景岑恍然不觉自己被人盯着,只是感觉周围有些冷。
一直到对方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季回才开口:吃饱了吗?
饱了。景岑下意识回答之后抬起头来。
季回微微笑了笑。
饱了就过来,走到神像跟前来。
还记得今天村长的话吗?
什么意思?
景岑有些疑惑。
季回却鼓励地看向他,语不惊人死不休。
揭开它。
什么?
景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背后灵是在说什么。
等等,你是说让我揭开神像红布?
他声音提高,觉得背后灵是不是疯了。
季回早料到他是这种反应。
村长骗你的。
揭开红布不会死。
你要相信我。
我不会害你。
清冷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景岑眉头紧皱着,迟疑不定。
景岑:你怎么知道?
季回:他不是说神像一直盯着他吗?如果没有直视神像,只隔着一层红布,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话里漏洞很多。
而且我会保护你。
你看所有人都出事了,就你没有,不是吗?
我一直在保护你,景岑。
他叫出了景岑的名字。
古宅里静静的,景岑死死握着手,转头看向神像。他现在已经和村民撕破脸,要想出去只能听这个背后灵的。
即使知道对方可能也不是那么无害。但是至少目前确实像对方所说的那样,他还没有出事。
他眉梢烦躁不已,不知道放在旁边已经因为没电而关机的手机被人打了很多个电话。
经纪人不知道景岑失踪的事情。只是在报道上看到岷山那边昨晚有暴雨,想要打电话提醒这位祖宗小心一点,但是没想到电话却没有打通。
以为景岑是和之前一样嫌她们烦,所以才关了手机,经纪人最后就也没有再多问。
不知道连同整个剧组一起,昨天晚上都出了事。
景岑此时深吸了一口气,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走到跟前之后收紧手。
闭着眼干脆揭开了红布。
深色的红布被揭开,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宅子里的温度也没有降低。
季回只是猜测这个神像白天被打开没事,没想到果然是这样。他一进来就发现宅子里的阴气昨晚十分浓郁,几乎到了化怨的程度,但是今天白天过来却只有残余的冷意。
如果不是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恐怕都会让人怀疑这只是个普通的古宅而已。
所以季回才让景岑摘掉红布。
果然,神像没有变化。
不过在看到神像真面目时,季回倒是挑了一下眉。
这端坐在堂前,所谓的神像居然半边脸是人,半边脸是狐狸。
泥瓷之下,狐狸与人面结合在一起,兽瞳微眯,直视之时透出一股恐怖诡异的感觉,叫看到的人身体发麻。
季回一瞬间感觉,那人狐神像好像盯上了他。耳边狐狸阴森地吱了一声,紧接着,看不见的怨气从神像下泛出,弥漫了整个神堂。
季回手腕被怨气缠绕,黑色带着诅咒的怨气蔓延上苍白修长的手指,像是要.捆.缚住他一样。
他轻轻挑了挑眉,任由怨气侵袭。
在怨气沾染红色嫁衣时,季回鸦色长发微微垂下,漫不经心轻声开口:
只能,做到这样吗?
第5章
这道声音嘲讽意味十足。
在怨气陡然僵住时,季回抬眼看着泥像狐狸,翻手抖落了缠绕在腕间的黑线。
那原本紧密缠绕的怨气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割断一样,在接触到他嫁衣时就四散落下,像是不值一提的可笑灰尘。
泥像狐狸神情微微变了些,但是却被限制,不能再次出手。
只能看着怨气被随手挣脱,眼神愤怒怨毒。
景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刚才堂前好像冷了很多,皮肤里像是掺杂了冰渣子一样。
但是只是一分钟时间,那种叫人脚底发寒的冷意就褪去了,什么也没有。
堂前甚至比刚才还要亮了一分。
季回转头看向景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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