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闪身进去,萧珩便搂住她的细腰,垂首在她白皙的颈侧咬了一口,落下两排红印。
长宁微微吃痛,捂住自己的脖颈,撅起小嘴一脸委屈,怎么又咬我
瞧她眸含雾气,萧珩拂开她的手,指腹摩挲着方才咬过的地方,瞳色渐转幽暗,低低的问:疼吗?
其实不大疼。
但长宁还是挤出两颗泪珠,疼。
话音刚落,萧珩俯下.身,唇贴在落有齿印的位置轻吻,他动作极缓,似抚慰又似撩拨。
长宁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呼吸随之急促起来,不由抬起下颌。
萧珩便越发得寸进尺,灼热的唇沿着她的颈侧逐渐下移,一寸寸侵略她的肌肤。
痒
感受着颈侧细密的吻,长宁浑身绵软,发出的声音异常糟糕。
好在萧珩还算理智,停在她微散的衣襟处,只轻舔了一下,留下一片莹亮的暧.昧水光。
长宁身子一阵颤栗,只能咬着唇,倚在他怀中不敢乱动,双颊脖颈皆是诱人的霞色。
萧珩墨眸抬起,颇为不悦地哼了一声:为什么不拒绝?
什么?
拒绝谁?
长宁脑袋还有些迷糊,浓密的眼睫闪了闪,以为他指的是方才二人亲昵的举动,便红着脸小声道:我我没法拒绝
她喜欢他的亲近。
然而萧珩听完,却是愠怒之色愈浓,气不过又咬住了她的唇,这次是真的咬。
淡淡的血腥味儿在唇齿处蔓延,刺得长宁一激灵,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小脸皱起,委屈地控诉起来,是你自己要亲的,怎么又怪我不拒绝你,还咬我
萧珩一愣。
待他明白过来后,不由轻咳一声,掩饰眸底一闪而逝的局促。
他原是说李元修的事情。
今日她和李元修之间的对话,他在帐中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李元修表白时,长宁还呆呆傻傻的,他生怕她会动摇犹豫,便出去将她支走,如今见她一副丝毫没将旁人放在心上的样子,又觉得,或许是他过于小心眼了。
她眼眶红红的,萧珩忙顺了顺她的脊背道:即便是我,你也不能太纵容
他又严肃强调:尤其面对那些图谋不轨之人,不喜欢时,更应当理直气壮地拒绝。
图谋不轨之人?
长宁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讷讷道:原来你是说,拒绝李元修一事啊
想到自己方才会错意的胡言乱语,她垂下眼睛,羞得满脸通红。
从前他和李夫人都很照顾我,我也拿他当朋友,所以他说真心实意想娶我的时候,我没缓过来说到此处,长宁抬起头十分认真地道:但是我已经把东西还给他了。
虽于心不忍,但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无法回应李元修的感情,倒不如干脆利落地斩断关系。
萧珩松了口气,指缝穿过她的鬓发将人拥在怀中,安抚道:过往恩情,我来还,你也不必因此内疚。
长宁小脸埋在他胸前,闷闷应了下来。
很快她又想起正事,小声问道:季风说,你要派人把我送回京了?
萧珩嗯了一声,叹息道:如今营中是自己人,尚能隐瞒一二,但上京不同,萧平怕是瞒不了太久,等裴琅到雍州了,我让他暗中护送你回京。
长宁立时蔫答答垂下脑袋。
这一分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第77章 劫囚
傍晚,乌金西坠,渐被高峰隐蔽。
瞭望台上,谢清纬口中含着杂草,一脸纳闷地盯着下方。
断水断粮暴晒数日,此刻的呼延安眼皮半阖,嘴唇干裂起皮,浑身伤痕,气息奄奄,像只去了爪牙的恶虎,再无往日的勇猛凶戾。
身旁兵卒小声询问:这人看着快不行了,还要吊着吗?
呼延安被擒的消息传出数日,按理说,匈奴人应当会有动静才是,可他们等了数日,呼延安都快晒死了,仍旧风平浪静。
谢清纬拧眉道:再等等。
呼延安是匈奴一员大将,更是三王子呼延律的左膀右臂,三王子若是还想同两位兄长争夺王位,必然不会舍弃此人。
而裴琅的轻骑最迟明日正午便能抵达雍州境内,倘若他们想把人救走,今夜将是最后的机会。
谢清纬想给呼延安一口水吊着性命,便单手支撑护栏一跃而下,不曾想刚迈出两步,前方不远处的主帐忽然掀开。
裴玖舞正侧首和身旁的长宁叙话,一边说一边朝他的方向走来。
谢清纬吓得大气不敢出,转身就跑,脚下却是一滑,趔趄着朝路旁的木架撞去,木架倾倒,发出一连串哐啷声响。
刚出营帐的两人循声望去。
谢
长宁正要开口叫住他,就见谢清纬飞速扶好撞倒的木架,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长宁:他撞鬼了?
刚想和身侧的裴玖舞搭话,对方却一把将托盘塞进她手里,同样慌慌张张道:那个,我刚想起还有点事,先撤了!
说着拔腿往另一个方向遁离。
长宁:
愣了片刻,她想起上次季风说的那些传言,顿时神色复杂起来,只好独自端着托盘往隔壁营帐走去。
这几日萧珩因为调查匈奴奸细一事劳心劳力,若无旁人提醒,总会忙到忘了时辰,反正她一个人闲着也闲着,索性过去找他一同用膳。
模模糊糊间,倒吊在瞭望台前的呼延安察觉有个身影一晃而过,下意识低喃:水
长宁脚步一顿。
水,给我水
裙裾微动,长宁侧过身,缓步朝他走去。
呼延安勉强睁开眼缝,见一只茶壶在眼前晃动,求生欲骤然暴涨,张牙舞爪地朝前扑,束缚四肢的铁索碰撞,击打出沉闷的声响,可他竭尽全力,还是差了一寸。
长宁拎着茶壶,冷眼睥睨着他奋力挣扎的模样。
呼延安红了眼嘶吼起来:给我水!给我水!
长宁好心地打开茶壶盖,旋即扬手泼他一脸。
猝不及防之下,呼延安被呛了一口,连连咳嗽,好半天才清醒过来,迎着刺目的日光,他逐渐看清了面前少女的容颜。
有气无力地冷哼一声,原来是你。
长宁始终没有表情,甚至不想多说一句,转身离开。
等等!呼延安连忙叫住了她。
然而她依旧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前世战场上,她和呼延安是敌人,这一世他又算计她的意中人,两世不共戴天,若非萧珩留着他有用,她早动了杀心。
呼延安急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爹的消息么?
长宁猛地停下,心尖狠狠一震。
阿爹有消息了?
望着她僵直的背影,呼延安面上笑容愈发狰狞诡异,轻飘飘道:你不知道吧,你爹,可真惨呐
纤细的指圈紧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