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药,他陡然想起一事:夫君,我尚未饮避子汤。
朕已于二月十四饮过避子汤了。丛霁正色道,从今往后,皆由朕来饮避子汤。
章太医已研制出供夫君饮用的避子汤了?见丛霁颔首,温祁动容地道,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丛霁待他过于温柔了,从不摆君主的架子,且总是以他为先。
历朝历代不乏死于生产的后妃,但想必未曾有过愿意饮避子汤的君主。
多子多孙多福,寻常男子十之八/九俱是如是想的,更何况丛霁并非寻常男子。
倘若换作自己,娶妻后,可能亦不会如丛霁一般。
此话该由朕来说才是。丛霁目不转睛地望着温祁,得夫如温祁,夫复何求?
温祁情不自禁地吻住了丛霁,他的唇瓣与口腔内壁上嵌着不少伤痕,皆是被丛霁咬破的。
丛霁小心翼翼地回应着温祁,唯恐再次伤了温祈。
一吻罢,他以舌尖舔/舐着温祈唇瓣上的血痂子,双目通红。
温祈一面抬指揩着丛霁湿润的眼尾,一面松开了唇齿,探出舌尖来,与丛霁唇舌交织。
接吻间,他忽觉身体滚烫,下意识地蹭了蹭丛霁。
丛霁见状,结束了亲吻,端望着温祈道:梓童是否进入繁衍期了?
我温祈坦率且热情地道,我想要夫君了。
这繁衍期委实来得不合时宜。
丛霁登时不知所措,只得先命人请章太医熬一碗避子汤来。
然后,他抬手抚摸着温祈的面颊道:你可能忍耐?
上次的繁衍期长达一十二日,不知这次会持续几日?我即便能忍耐一日、两日,如何能忍耐一十二日?温祈以额头磨蹭着丛霁的心口,夫君,临幸我罢。
不温祈身受重伤,临幸温祈必将加重其伤势,丛霁正欲拒绝温祈,但确如温祈所言,温祈绝无可能忍耐一十二日。
他将温祈抱于怀中,附耳道:手指如何?
温祈清楚手指恐怕不足够,仍是妥协道:好罢。
不久前,温祈还因为上药而面色煞白,倒抽凉气,现下却是面染红霞,吐气如兰。
丛霁战战兢兢地问道:当真不疼?
不疼,许是繁衍期之故罢。温祈低低地喘息着,并胡乱地亲吻丛霁的侧颈。
偏生这时,寝宫外忽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
宫中并无婴孩,定是幸月与葭月在哭。
果不其然,一内侍通报道:公主殿下与皇子殿下求见陛下与皇后殿下。
温祈顿生内疚,一般而言,他与丛霁至少每日看望孩子们一回,但十五、十六这两日却并未去看望孩子们。
他抬目向丛霁望去,与丛霁四目相接。
丛霁左右为难:梓童,你能忍耐多久?
温祈坦白地道:我不知自己能忍耐多久,我只能尽力而为。
朕去将幸月与葭月抱进来。丛霁擦拭过自己的手指,继而揉了揉温祈的发丝,为温祈穿妥衣衫,又为自己穿妥了衣衫,便开了门。
幸月与葭月一见得丛霁,即刻破涕为笑了,两双白白胖胖的小手随即向着丛霁伸了过去。
其中一名乳娘恭声禀报道:公主殿下与皇子殿下今夜一直不愿入睡,哭泣不休,奴婢只得将他们抱来了,望陛下恕罪。
丛霁自两名乳娘手中接过幸月与葭月,并吩咐道:你们二人且在此等候。
乳娘们应诺。
丛霁一进得寝宫,便有乖觉的内侍将大门阖上了。
他抱着龙凤胎到了御榻前,温祈旋即撩开了帘帐。
温祈正被欲/念折磨着,面上尽是细密的汗水。
他伸手接过幸月与葭月,亲了亲他们的额头,难过地道:爹爹并不称职,对不住你们。
幸月与葭月不约而同地吧嗒一声亲了亲温祈的面颊,紧接着,不断地往温祈怀里拱。
幸月甚至还含含糊糊地唤道:爹爹
温祈震惊地瞧着幸月:幸月,方才是你唤我爹爹了?
幸月笑得眉眼弯弯:爹爹,爹爹,爹爹
葭月见幸月抢走了温祈全副的注意力,不甘示弱地学着幸月唤道:爹爹。
温祈瞧了瞧葭月,而后望向丛霁:夫君,幸月与葭月会唤爹爹了。
丛霁正坐于御榻边,指了指自己:朕是你们的父亲。
葭月歪着小脑袋道:父亲。
幸月抱住了丛霁的右臂:父亲。
丛霁惊喜交集,定了定神,又问温祈:梓童可还好?
温祈苦笑道:不太好,快要撑不住了。
丛霁自温祈手中抱走了幸月与葭月,见龙凤胎俱是泫然欲泣的模样,正色道:幸月,葭月,爹爹与父亲这半月或许顾及不了你们,但爹爹与父亲都爱着你们,你们不要怪爹爹与父亲。
龙凤胎似懂非懂,见丛霁欲要将他们交予两名乳娘,当即哭了出来。
丛霁没法子,狠下了心,将他们交予乳娘后,转身离开。
温祈听着龙凤胎的哭声,心如刀割。
丛霁上了御榻,将温祈抱入怀中,安慰道:梓童莫要自责。
倘使我今日并未迎来繁衍期,我便能多抱抱他们了。温祈目中水光淋漓。
倘使朕并未伤着梓童,梓童昨日以及今日白日便能多抱抱他们。丛霁亲吻着温祈的眼帘,继续用手指安抚温祈。
嗯温祈阖着双目,寻常人家的孩子一般八/九月大方能牙牙学语,幸月与葭月不满三月便能唤爹爹与父亲了,天资聪颖,实在难得。我却并非称职的爹爹,不但产不了乳汁,素日更是忙于公务,而今还为繁衍期所困。
梓童若不称职,朕亦不称职。丛霁提议道,待幸月与葭月无需饮乳汁了,我们多陪陪他们罢。
温祈颔了颔首,才道:夫君,再添一指罢。
丛霁依言而行,少顷,又闻得温祈道:再添一指罢。
温祈一身的骨头已被烫化了,整副身体瘫软于丛霁怀中,唇瓣如若点朱:再亲亲我。
第123章
丛霁覆唇而下,与温祈交换吐息。
未多久,章太医送了避子汤来,丛霁一饮而尽。
温祈舔吻着丛霁的唇瓣,尝到了避子汤的滋味。
他又抬手环住了丛霁的后颈,片晌,指尖迤迤然地向下而去,轻轻揉捏着,继而咬着丛霁的耳廓道:夫君,去金銮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