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驰景一激动,又吃了一嘴沙子。
这次她连呸都来不及呸,便焦急地追问了起来:“将军可知他家住青州何处?”
赵惟扬摇摇头:“这我可就不清楚了。”
“莫不是这沈百长真的同沈大人有些亲戚关系?”
“不瞒将军,在下也是青州人士,有一位亲兄长就名唤沈致。”沈驰景这次学乖了,也学着赵惟扬的样子小口说起了话。
被她这么一解释,赵惟扬反而更觉得离谱了:“亲兄长?沈大人难道连自己的亲兄长都不认识了吗?”
“我……”沈驰景自知理亏,干脆闭上了嘴,往后退了几步。
她的确对沈致疏于照顾,因为席引昼受了重伤,她连过年都在京中。但这些日子他们兄妹二人一直是有书信互通的,沈致也从来没提到过他来了军中啊?
这人到底是不是沈致啊?
沈驰景刮了刮脸上的沙子,吐了口气出去。
算了,干仗才是正事。有什么事等干完仗再说。
*
他们还是来晚了。
等到达攸镇时,面前已经是一片血流成河了。
荒芜的街道、被砸得稀烂的菜摊子、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无一不昭示着这片镇子曾经历过的血难。
看着眼前的惨状,赵惟扬凌厉的眉峰蹙得极紧。
他咬咬牙,回头问去:“守兵呢?”
他一眼便发现了。放眼望过去,这里死的全都是普通百姓,却没有一个士兵的身影。
有蹊跷。
此地不宜久留。
赵惟扬一挥手欲号令全军后退,却听得了一句话如同惊雷般在前方响起:“赵将军别急着走啊,在下已在此地恭候赵将军多时了!”
忽然,一队穿着颉国服制的人马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个个举着大刀,神色戏谑,嘲讽地看着面前的瓮中之鳖。
为首的冲赵惟扬挥手示礼,笑声爽朗,很是桀骜不驯:“赵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看清了眼前人的相貌后,赵惟扬冷笑一声:“原来是图塔将军啊。将军真是好手段,为了引我出来,能做出这些龌龊下流的事。”
“赵将军谬赞了。”那图塔笑得肆意:“在下知道赵将军会对那个报信的人有所怀疑,自然也不会相信他说的‘一小股’流兵。将军向来顾全大局,为了避免大军因此折损,一定不会带太多兵前来,而是只会携一小波精锐前来探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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