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辞潇!你干嘛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纪言双腿累得发麻,筋疲力尽骂道。
他现在就如同一个透明人,任何人都似乎看不见他,就见易辞潇选了把短剑,步步走向尚官景,目的性很明显。
易辞潇!他急忙小跑过去,身后却来了一群人摁住他,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纪公子,是我。
听声辨人,是舒之亦,那你还拦着我!快点放开!尚官景要死了!
是他自己的选择,纪公子还是别多管了,你拦不到的。
纪言在这个世界里不敢相信任何人,就连碧清都处处提防,因为他知道碧清会把所有事如实告知易辞潇。
尚官景虽然是反派,但他全然放下了所有戒备心,眼睁睁让他看易辞潇把人杀了又怎么可能?
易辞潇!我肚子疼他立即下蹲,捂上肚子。
可是这一招好像只对碧清管用,除此以外,在任何其他人身上都毫不见效,他猛地发力,挣脱了拉住他的手,朝前奔去。
也不知是病还是怎的,困感竟在此刻来袭。
拾衣辨别局势,纪言一倒下她立刻道:王爷不去看看内人么?再与我师父耗下去,那可能距离我师父推算他离世会提前两天哦~
易辞潇回头,见人已经倒下,短刀一甩,随意丢了在尚官景身体某处,大步跑回骂道:不是让你看着人吗?
舒之亦不多辩解,快些找大夫吧。
易辞潇也不多说废话,抱上人回了东宫。
尚官景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安然躺在地上,蓝瞳看向月色,他还是没做到。
局势你早已看清,解药已经给过你们,走吧。他同拾衣说道。
徒儿不解,您到底是算到了何事?明明已经快赢了,您却要放弃。况且以尚官景多年性格来看,事即使办不成,也不会留下一个活口,更何况是给了他们解药。
师父喜欢他?
尚官景起身笑了笑,喜欢有什么用?护得住么?像你,最好去瞧瞧那小姑娘身在何处吧,晚了,就什么都没了。
拾衣猛然回首,想到什么,匆忙赶去,再返回到那处时,早已什么都不见了。
药房里,徐悠差点没一巴掌拍在易辞潇脑门上,滚过去!叫人来!准备接生!
还未满十月!易辞潇紧握住徐悠的手道。
你再多嘴一句,两个一块死!滚蛋!别碍我眼!徐悠把人全部赶出药房。
东宫上下,忙碌万分,易辞潇坐在门前的地板上,遍遍沉思,始终想不明白,纪言怎么会护尚官景这么紧?
明明平常走两步都如此困难,却一直从住处走到走到西门处,平常生怕磕到碰,却在尚官景遇到危险奋不顾身向前。
他想不明白,纪言与尚官景相处时光也就那么短短的十几天,而他们在一起待的时间,远超于尚官景,到底是个傻子,毫无明辨是非的能力。
眼下还把孩子搭进去,也不知道纪言图的是什么。
寺庙中走来一位白发人,在佛祖前跪下,衣物脏乱不堪,像是忏悔,更像是祈祷。
算到这一步,尚官景早已别无他法,五星局中,今天真正的幸运之子才会到来,而剩下的五恶,都不过是陪衬而已。
而纪言更只是个替死鬼罢了,他妄想操纵局盘,忘了他早陷于棋盘之中,这瓶污水里,他最终没有保住,对他满怀善意的人。
纪言跌入梦境,这一次不再是熊熊火焰困扰他,而是他在现代的所有事情经过,被拐卖,接连就是父母离婚,外婆心疼他,接来好生爱护。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个老太婆了,一次梦境中都没有出现过,他满心埋怨,却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看着断断续续的片段,在他面前呈现。
就连想伸手触碰躺在病床上虚弱的脸庞,他都不能做到,这个片段消失了,再次出现是他在联欢舞会上的钢琴演奏,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他没见过,却有些熟悉。
所有记忆如流水一样划过,他再一度沉沦下去,在梦境渐渐睡去。?
第六十三章 复活甲,把你吓傻了?
后半夜,下落绵绵细雨,易辞潇不敢看换洗出的盆盆血水,他低头向天祈祷,即使他知道是无济于事。
忙碌到清晨,里面依旧没出来的动静,他内心焦灼万分,等待上帝的审判。
时间难熬至极,他又想不出除了等待以外还有何其他办法,手指尖不断摩擦,眼睛睁了又闭,陷入一场无限循环。
持续至过午时,里面传出嘤嘤哭声,他扭头向房间冲去,迎头遭骂,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他如何了?
还有一口气,你滚出去!别干扰我!徐悠吼道,把孩子带出去,吵死了!
易辞潇不敢过多打扰,合上门再次坐在门口等,路过抱着孩子的妇人,他瞥了一眼问:男的女的?
妇女低头道:回王爷是个女娃。
送去月姨那里,省得在这讨人烦。他没太多心思管孩子,满心只想里面的人平安。
太阳落幕,里面依旧平静如风,只有走动,没其他动作与声音,焦躁与焦虑重叠,他向上天求了一遍又一遍。
正在此时,不远处寺庙中,尚官景走了出来,都是无用功,他早该料到。
施主为何如此愁眉苦脸?方丈问道。
尚官景摇摇头,不愿多言。
想来他费尽一生,都在与世界对抗,不想做棋子,转而变成操作者,可棋局之大,他千算万算,百般试探,他以为他败给了被上天眷顾的宠儿。
就在他打定主意,毁胎强夺时,竟告知他纪言不过也只是踏板而已,那他再做又有什么意义。
他本以为这以是很大打击,却又立即对他说,三日后,会为护他而亡,第三日即将到来,现下他迷失了方向。
他一生在与棋盘做斗争,输给的却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会对他这种满心算计抱有信任的人。
心悦如昔,他又怎配?
晚间,刚好相隔一天一夜,徐悠缓慢拉开门,易辞潇起身问:他怎么样?
徐悠身上血斑被月光映照出来,死透了,他身子太过虚弱
徐悠被牢牢擒住脖子说不出话,过了会儿,又得以自由,易辞潇像是接受了结果,坐回地上,你走吧。
坐于地板之人,略显落魄,徐悠问:你不进去看看么?
带上门,离开。
这种结果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再等等好了,一个小白痴而已,没了而已不会怎样的。
可为什么他会难受,不应该的。
徐悠慢慢关门,早些处理吧,血水过多,久了难闻。说完,踏地沉重的步伐渐行渐远。
即使精疲力尽,徐悠也没获得那千古流传的神话,心智丧失,没了目标。
日日夜夜易辞潇始终不愿离开,更不许有人进去,他就在门前守着,也不知道是妄想等待里面的人醒来,还是在等自己的意志消退。
月姨担心送来饭菜,王爷,身体要紧,我替您守会儿吧。
执念太过深沉,又怎会三言两语就轻易放弃,他摇头不愿,声音沙哑回答:他会醒的。
月姨哪知道这些,她只知道里面的人,要是再不埋就臭了,易辞潇身子骨虽然壮实,却也经不起这般耗费,人死不能复生,王爷,不可因他人,受限于自己,这是您父亲说的话,您忘了吗?
我知,但我也不甘心,尚官景坏事做尽,纪言都信任满怀,偏偏他一直在弥补,纪言却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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