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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这个看起来并没有什麽求生意识的谢臻身边,突然莫名有了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其实你解开会更好,说不定你的朋友就回来了呢?”谢臻声音还是很轻,他笑了笑,没什麽嘲讽的意味,更多的是好奇。
“……”骆沛的指腹磨蹭过手心里的杯子,轻声说,“虽然他是我的朋友,但是我们肯定还会有别的办法解决。”
“就算这个世界是个三流剧本,我也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去做冒险。”
他说完这话后谢臻并没有任何表示,如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来,盖住了眼睛不再说话。
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睡着。
房间的白炽灯落在他的睫毛上,随着呼吸的频率轻轻跳动。
直到骆沛数到120下的时候,谢臻出声了。
“你的那个谢臻,都干了些什麽事?他也在网上被骂吗”
骆沛正乐得转移话题,谢臻开口他也愿意跟谢臻多说点;“他,他干了好多事情,我们一起录了综艺,还拍了电影,哦对了,”骆沛的胳膊捅了捅谢臻,压在他耳边轻声说:“现在网上没有那麽多人骂你了,也有夸你的,喜欢你的人。”
“那边的廖修远,也很喜欢你哦。”
他此话一出,谢臻像听到什麽笑话一样擡头瞟了门外一眼。
“你别不信。我把证据拿来给你,”骆沛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对方压根没信自己说的话,二话没说点开自己的手机,跳出那个恋综就往谢臻眼睛底下放:“你看,有视频有证据。”
谢臻没有说话,目光却移向了手机里正在播放的恋爱综艺。
视频里是一个跟自己完全不同的谢臻,他显得要更加活泼,更加昂扬,像是一株刚长起的小树,跟病床上的人是完全不同的。
——不,谢臻不愿意说他与自己完全不同,他更愿意说,这个人好像在遇到这些糟心事之前的他。
谢臻看着屏幕里的自己,此刻他正在对着镜头微笑,说:“这是我之前从来没有看过的烟花。”
是的,是的。
他在那之前也是从没有看过的。
谢臻握了握手腕,指腹蹭过腕部苍白的皮肤,和青色的血管,在寂静的病房里骆沛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皮肤互相摩挲的声音。
“我看起来过得还不错。”
“我觉得你过得还不错,而且你还有和廖修远的CP粉呢。”骆沛坐在他身边,安慰道。
“这可真稀奇。”谢臻沙哑的嗓子里挤出了一抹笑,“我还以为他们会骂死我呢。”
“之前确实是这样的。”骆沛在心里说道,但嘴上却说着相反的话:“那倒不会,还是有很多人喜欢你的,你也别太悲观了。”
他把手机调整到一个方便谢臻看的角度,跟他一起盯着屏幕。
谢臻的眼睛弯了弯,骆沛突然发现,这个病床上仿若枯萎的花朵一样的男人,笑起来时是如此的好看。
与此同时,在外面的病房里,褚存朝和廖修远一起看着病房里的两人。褚存朝比他们年龄都大,也比他们都经得多,虽然两人并不算什麽亲密的友人,但两家常有往来,两人坐在一起说说话也并不是什麽稀奇事。
“……你失忆的时候是什麽感觉?”廖修远看着病床上的人,头也没回地问褚存朝。“会很痛苦吗?”
毕竟他因为车祸失忆已经不算什麽秘密了。
“没什麽感觉,”褚存朝的眼睛落在骆沛的身上,没注意到廖修远终于松快下来的眉头,他的目光只是长久的吻着对方的头顶,“好像是被人强行擦除了一块记忆,你知道一忘皆空吗?”
廖修远的眼睛终于舍得转过来一些:“你还看那电影呢?”
“不知道,可能看过吧。”
“他能看过就出鬼事了,怕不是骆沛喜欢。”廖修远在心里想。
褚存朝不在意对方的心理活动,只是拍了拍廖修远的肩膀;“别想太多,失忆总有想起来的一天。”
“你想起来了?”
廖修远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四处呛声,一面盯着病床上的两个人,一面嘴上还不停。
“一部分。”
褚存朝表情平淡,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麽能让骆沛钉在原地的话。
“哪一部分?”
“关于他不是我童养媳的那一部分。”
“哇哦,”廖修远的声音不带丝毫起伏,就好像是早就想到了一般,“比较烂的桥段。”
“我们会帮他準备医疗和病房的——毕竟他是我姐的救命恩人。”
“这倒用不着你了。”廖修远心不在焉地回应道,他并不是瞧不起人,而是思绪长久地停留在了褚存朝刚刚说的那一句“他也会想起来的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