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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笑容过后,抱着他的男人又垂下眼睛看着谢臻,他神色认真,甚至还带着些许难得一见的宽慰:“我只是想告诉你,奖杯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能控制的,就是把剧本里的东西放到台面上去,不需要把每个细枝末节都做到完美,都演到无可挑剔,因为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把细枝末节做得如此完美,你如果这样下去,演的就永远不是那个真实的人。”
“我们时常都要面对很多很多的失落,辛苦準备的电影在评奖时颗粒无收,準备了很多年的角色不被人认可。这都是会发生的事情,我们能控制的只有这个过程——甚至于有些演员,连最后饰演的结果都无法控制,只被导演剪的七零八落的。”
廖修远感觉到谢臻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那目光柔和,是爱人更胜似朋友:“剧本里的小聋子是个可爱的角色,他很複杂,也很简单,有人爱也有人恨。虽然这麽说多少有点自吹自擂的意思——但他确实不是一个烂大街的角色。”
“我希望你能享受塑造他的过程,而不是享受他的结果——虽然我觉得他会有不错的结果。”
廖修远的手捏住了谢臻的脸,对面的人可能已经喝得有点多了,脸颊泛着明显的红晕,眼睛在酒气的催化下像戴了一层水光一般。看着廖修远只觉得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
但他面上不显,手捏着对方的脸,一边往两边扯开,一边看玩笑地说道。“不过你要是实在想要,觉得除了这个没有办法证明的成就的话,到时候也能给你弄一个。”
早已大满贯的廖修远虽然超脱奖杯之外,但家事实力倒是也让这句话颇有了点真实性。
被揉着脸的谢臻还没反应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廖修远好一会才问:“什麽?怎麽弄。”
“很简单啊,一点钱,一点好处。”廖修远顺着他的话说道“给我的男主角争个奖这点小事,我这个不成器的导演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话说得很是轻松,还是谢臻在脑子里处理了半天才意识到对方在说些什麽大逆不道的隐形规则,吓得谢臻猛地摇头连了好几句不用不用,才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等终于劝住眼前的人后,谢臻才叹了口气。酒精带着暖风一起沿着四肢百骸行走,烧得他的脑子晕乎乎,却又好像无比的清醒。
谢臻感觉自己可能喝醉了,一切在他的脑子里被无限拉长。他明明应该脑子被酒精搅成一团浆糊,可又清楚地听见廖修远的话。
谢臻此刻靠在廖修远的胳膊上,他们手臂和酒杯都挨在一起,对方的呼吸和体温都喷洒在他身上,说话像是亲吻一样落在耳边,痒痒的,不过并不妨碍谢臻听着他说的话。
在这个时候,杯里的酒好像都带了甜味,让人喝起来飘飘欲仙,谢臻歪过脑袋来,看着说话的人。
他说享受这个过程,他说角色不能反映出扮演者的内心,他说……
廖修远在这个晚上说了很多,谢臻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重新走回到了这条路上。
明明已经喝了酒,可大脑却在这个问题上如此清醒。他意识到自己过度执着于打破它的平衡,太过追求一个剧本里不属于他的奖牌落在自己的手上。
反而忘记了一开始为什麽要接下来这个角色,就好像一路上只顾着闷头赶路,什麽时候把路上带得最重要的包裹也忘记了一般。
“谢谢你。”谢臻顿了顿,很珍重地对廖修远说道。
廖修远侧过头,看见谢臻正枕着胳膊看向他,眼睛里盛着漾出的酒液,比他见过的任何首饰都要闪亮。
“不客气。”
大导演看着自己的男主角,俯下身去……
深夜电话的一天
廖修远低下头, 在谢臻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面前的人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吻落在额角的时候还有些呆呆的。只感觉额头上冰冰凉凉,也不知道是吻还是酒气。
“啊, 你亲我。”谢臻的脑袋有点呆,说话也直愣愣得,想到什麽说什麽, 一点不带遮掩的。
“不能亲吗?”廖修远眼睛弯弯。
而面前的谢臻又慢慢地眨了眨眼镜后,才想刚睡醒一样回道:“可以的……吧?”
他的嘴唇被酒液浸透的柔软而湿润,眼睛让廖修远想起森林里的鹿。
“喜不喜欢亲你。”廖修远看起来很喜欢逗谢臻玩, 他的鼻尖凑的离谢臻很近, 两人贴在一起,亲密又缠绵的, 像是交融的水。
而那边大脑发直的“醉鬼”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埋头沉思良久,这才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擡起头十分笃定地,像回答问题一般说道:“喜欢你亲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