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不会在侯府常住了,江言清不肯吃这个哑巴亏,何况他还有王爷未婚妻这个身份傍身。
为什么这么半天才开门?江言清问。
原来是三少爷回来了。看门的李老伯擦了擦头上的汗,库房里进贼了,现在正搜查呢。
江言清不动声色的问:抓着了吗?
李老伯摇头,没查出来,不过库房里有一根床单拧成的绳子,夫人正在挨个院子查呢。
江言清心下稍定,床单的事,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他想了想又问:那知道丢了什么东西吗?
他只拿了一只手镯和一个杯子,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别的什么都没丢,还好夫人心细,拿着聘礼单子仔细核对了一遍,发现少了两件东西。
怎么可能?偷东西就只拿两个?再说那么多东西,万一是王府那边搞错了,少送了两个也说不定啊?
若是别的东西也就算了,丢的那可是御赐的,皇帝登基的时候赏给楚王爷的,这东西丢了,一般人担待不起啊。李老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侯爷不敢隐瞒,已经派人去王府告罪了。
第15章 抓贼
难怪楚承戟知道侯府丢东西了!
江言清一口气提起来,告罪?为什么要主动去说?咱们不说,他不就不知道了?
李老伯看了一眼江言清,眼里都是对他无知又心大的鄙视:咱们主动认罪,王爷和皇帝也不会太作文章,等到那丢了的东西再出现的时候,也就和侯府没什么关系了。
江言清恍然,受教的点点头,然后急急的朝自己院子去了。
进了屋,江言清就开始脱衣服,初雪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公子?
哦,没事,你先出去吧。江言清脱了外衫,把藏在柜子里的玉杯拿出来揣进怀里,哦等等,记得,我腿还没好,今天出去一天,更严重了,现在躺在床上,刚上了药,没穿衣服。
初雪看了看他的腿,啊?
哎反正你记住不管谁问,你就这么说就行了。你快出去吧,我要脱衣服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江言清把初雪推了出去。
等他挽起裤腿,胡乱的在脚腕上涂好药膏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一个妇人的声音。
怎么大白天的关门闭户,言清还没回来吗?
回大夫人的话,公子已经回了,只是奔波了一天,脚上的伤更重了,刚涂了药躺着呢。这是初雪的声音。
我进去看看。
夫人,这恐怕不太方便,还请夫人移步小厅,我伺候公子穿衣,再去给您请安。
不必了,开门吧。
门吱呀一声被强行打开,江言清立刻抖开被子将自己裹住。
公子,大夫人来了。初雪走到床边,推了推装睡的江言清。
江言清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个这么强横的主。一般正妻不都是慈祥温柔的吗,这个剧情怎么不合常理啊!
没办法,江言清只能硬着头皮装作困倦的样子,打了个哈欠问:谁来了?
一个虽已半老却气质犹存的女人走了进来。
江言清定睛一看,这个女人只化了些淡妆,发饰简单,却唯独簪了支镶着琉璃宝珠的金簪,平白生出几分凌厉的贵气来。她身上穿着豆沙色织锦袍子,厚重威严,让人看了就不禁心生几分惧怕。
果然是当家主母,好气势!
江言清在心里赞了一声。然后这无声的马匹并不能改变大夫人是来捉贼的事实。
大夫人走得不急,却每一步都气势十足。她站在床前,看着只露出眼睛的江言清,冷笑一声:菽禾,平日里你不守府里规矩,我当你是这些年在外面养野了,看在你吃了那么多苦的份上,不欲责罚你。但我竟不知,你还会偷府里的东西了。
江言清抓着被子,心念闪过,反驳道:谁偷东西?你说我偷府里的东西,我偷府里什么了?
聘礼是楚承戟下的,用来娶他的,根本就不算是王府的东西,他只是偷偷的拿了自己的东西,怎么能算是偷?
越想江言清约理直气壮,眼底亮晶晶的,毫不示弱的看向大夫人。
谁料他的那点小心思,瞬间就被大夫人看穿了。
大夫人冷笑道:你不会以为聘礼是给你的吧?那是王府给府里的,入了库,就不许任何人私自去拿。府里的规矩,偷东西者,轻者杖责三十,重者乱棍打死!
你要打我?江言清一惊,目光不由得看向门外。
果然,门外站着四个壮硕的家丁。
来人!给我把三公子拖出去杖责!
江言清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两个家丁抓着他的胳膊,把他从被窝里强硬的拖出来。江言清的反抗就像是小猫扑腾。
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可是王妃,你打我你事大了!
站在门外的初雪看到只穿着里衣就被拖出来的江言清,也吓坏了,惊慌的上前跪下:大夫人,有话好好说,我们公子身子不好,不禁打啊!
大夫人看了一眼没有床单的床,冷笑:给我打!
被按在长条凳上的江言清看到旁边家丁扬起的木板,立即死死闭上眼睛。
忽然,墙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直直的刺进来。
皇上驾到!大将军驾到!王爷驾到!
第16章 家法
外面纷杂的脚步声很快就传了过来。
大夫人吓了一跳,赶紧让家丁把板子放下,自己也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鬓边,看到院门黄色的身影过来,立刻带头跪了下去。
江言清趴在凳子上,惊魂未定的摸了把头上的汗。
初雪慌忙拿过江言清搭在屏风上的外衫,手忙脚乱的帮他穿衣服。
刚把一个胳膊套进袖子里,门外的声音传了过来。
弟媳,朕给你带了罗继斋的点心来。果然是楚公子欢快的声音。
初雪忙跪了下去,然后拉了拉愣在原地的江言清。
江言清拽着没来得及套进去的另外一只衣袖,看着跪了一地的人,膝盖也有点软。但是他从小到大,还没有跪过活人,实在是有点跪不下去。
大夫人看到皇上的态度,顿时心里也在打鼓,忙柔声道:妾身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身后的家丁仆人跟着高呼万岁。
皇上苍瑾钰有趣的看着衣衫不整的江言清,眼中满是调侃,你怎么不跪?
苍瑾钰身后的楚承戟看到院子里的长凳和明显慌乱放下的板子,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脸上的疤痕让他看起来阴郁可怖。
初雪见状,忙瑟瑟发抖的解释道:皇上,我家公子脚上的伤还没好,刚才又受了惊吓,没来得及接驾,请皇上恕罪。
别看初雪是个小丫头,慌张之下竟然力气十足,一把将江言清拽得跪了下来。
江言清被赶鸭子上架,只好硬着头皮道:请皇上恕罪。
快递来吧。苍瑾钰上前把江言清扶起来。
一直被无视的大夫人低着头不敢言语,只能继续跪着。
这衣服怎么都不穿好?走,咱们进屋说话。苍瑾钰带着江言清进屋。
楚承戟脚步没动,站在原地看着大夫人,冰冷的目光几乎凝为实质。
大夫人硬着头皮道:王爷。
楚承戟踹了一脚那木凳,冷声问:这是在做什么?
木凳哐当一声翻倒,大夫人的心也跟着抖了抖。她定了定神:回王爷话,三公子坏了府里的规矩,方才、方才正在执行家法。
楚承戟扫了那四个壮硕家丁几眼:他坏了什么规矩?
他、他偷了府里的东西。大夫人咬咬牙,实话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