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清想到江德轩的脸,有心为难但没有为难到,应该不算吧。他摇了摇头,偷觑着楚承戟的脸色道:没人为难我,但是侯爷有话让我带给你。
楚承戟面色不改,连眼都没眨一下,坐在那里不动如山。
江言清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试探的问:你在听我说话吗?
楚承戟撩起眼皮朝他看了一眼,带什么话?
原来是在等他继续说啊。江言清心里啧了声,这位王爷的心思可真难猜。
侯爷说,你们可能快要打仗了,他想给你推荐几个武官,让你跟皇上说提拔一下,到时候如果你出征的话,也能成为你的亲信。江言清说完赶紧把自己摘出来,这是他说的,可不是我的意思,我就是个传话的,不代表我的立场啊。
楚承戟侧头看着江言清表忠心的样子,心里软了软,点了下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江言清不放心的叮嘱:我不参合你们这些事的,我和侯爷不是一条船上的,我就是传话的工具人。
你不肯喊他爹,我自然知道你和侯爷不是一条船上的。楚承戟声音压得低沉,像是含着笑,响在江言清耳边。
江言清不自在的揉了揉耳朵,心想喊爹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喊不出来的。
侯爷推荐了什么人?楚承戟沉声问。
为什么楚承戟一直要用这样的低音炮说话!这样他容易忍不住,他要犯错误的!
江言清不自在的朝边上挪了挪,从袖子里将那页写着人名的纸递给楚承戟。
楚承戟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眼神暗了几分,等他看清纸上的那些名字,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怎么了?江言清问。
没什么。想不到英武侯结交的范围已经这么广了,楚承戟心中暗惊,却不想让江言清跟着烦恼,只看着字迹转移话题道:这是你写的?
江言清不好意思的干笑,我的字有点难看,反正我也不考状元,能看出写的啥就行了。
他看过楚承戟在书房写字,笔锋刚劲有力,一如他的人。相比之下,江言清这一手烂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看。
你手臂怎么了?楚承戟却忽然开口道。
江言清疑惑的看过去。
楚承戟指着纸上的字迹道:下笔不稳,虚浮无力,每笔都在抖,应该不是手腕的问题。你手臂怎么了?
江言清没想到楚承戟会这么细心,既然被看出来,也就不强撑着了,耷拉着肩膀实话实说:太久不锻炼,昨天帮邱将军搬东西,有点抻着了,早上起来就疼得不行。
楚承戟收回目光,虽然没说话,但气息却沉了下去。(4201314jtdj)
江言清偷眼看他,不知道哪里又惹得这尊心思难猜的王爷生气了。
过了半晌,楚承戟忽然道:你和邱将军,很谈得来?
江言清受不了的揉了揉耳朵,品着楚承戟的语气,心里落下一道惊雷。
难道这位王爷,是在吃他和邱将军的醋?!
第29章 你耳朵红了
有些想法一旦冒出来,就会盘踞在脑中散不去。江言清歪着头看楚承戟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看出了几分有趣来,就连那平日让他觉得可怖的疤痕,都显出一丝可爱。
江言清不确定他的猜测对不对,边盯着楚承戟的脸色,边试探道:邱将军人挺好的,和他说话很舒服。
楚承戟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江言清心中暗喜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怕是真的生气了,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捅了捅楚承戟的手臂,你不高兴了?
没有。楚承戟生硬道。
江言清暗暗翻了个白眼,这时候不应该是把他禁锢在怀里,然后用威胁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警告他,要恪守王妃的本分吗?
没想到他家这位看起来高大英勇的王爷,性格竟然如此的别扭,该不会是个闷骚吧?
楚承戟不知道他的新婚妻子正在揣摩他的属性,看他提到邱副将就满脸的兴味盎然,心中怒火更盛。
一路上两个人再没有任何交谈。到了王府,楚承戟甚至都没有下车,直接调转方向去宫里了。
江言清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远去的影子,弯着嘴角笑了。
初雪疑惑的问:王妃,王爷刚才好像生气了,你还笑?
江言清回想着楚承戟刚才那阴沉的脸色,怎么之前就没看出来那是醋的呢?他笑着反问:他生什么气了?
初雪低头认错,我刚才坐在马车前面,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话了。王爷不喜欢你和邱副将说话,要不王妃你这几天别见邱副将了。
马车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江言清转身进了王府大门,问初雪:王爷是不是喜欢吃酸的?
初雪愣了下,奴婢不知,奴婢去问问王府里的人?
江言清迈步朝东苑走去,不用问,肯定是喜欢吃酸的,我叫厨房做点
哎呦!一个丫鬟端着从东苑匆匆走出来,一头撞在江言清身上。
江言清下意识伸手去扶,那丫鬟慌忙避开,连连退后了好几步,将手背到身后,低着头慌张的说:王妃,您、您回来了。
江言清收回手,认出这个丫鬟是之前对他出言不敬被罚背菜名的其中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江言清问。
奴婢名叫彩月。丫鬟又将手努力朝后背过去。
这慌慌张张的要去哪?江言清信步上前,绕过去想看她手里的东西,藏什么呢?
彩月随着他的动作转动身体,始终不让她看到后面,没、没什么。
转着转着,彩月的后背暴露在了初雪的视线里。初雪指着彩月背在身后的手,呀,这不是王妃的那个羊脂玉杯!
江言清一听,脸色立刻冷了下来。那羊脂玉杯可是他从自己的聘礼中偷出来的,楚承戟亲自给他打的掩护,才从侯府中成功的偷渡了过来。他在王府还用它喝过水呢。
彩月噗通一声跪下来,王妃,这不是我偷的,你去了西苑,这个没带走,我以为是你不要了的
说着说着,彩月的语气忽然镇定了下来,她自言自语道:对啊,王妃已经去西苑了,这杯子还在东苑,我只是把不属于东苑的东西清理出去。王妃,这没错吧?
江言清被她忽然转变的画风惊了,用力拍了一下自己伸出去扶人的手,惊诧道:你的变脸技术真是炉火纯青啊。
彩月从地上起来,甚至还嚣张的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她低着头,态度却不见恭敬,王妃,您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回西苑吧。奴婢还要打扫东苑,没时间陪您在这里闲话。
说完,彩月转身就要走。
等下。江言清舔了下犬牙,他其实不想和女孩计较,但是这是在封建时代,他今天忍让,明天就会被所有人看轻。
江言清上前几步,彩月被他逼得后退,靠在了墙上。
把杯子给我。江言清冷冷的说。
彩月的手抖了下,没底气的嘴硬道:这、这是东苑的东西,王妃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
江言清深吸一口气,你告诉我,东苑和西苑,哪个地方不是王府的?
彩月不明所以,都是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