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感觉有些奇怪?少年卡洛斯笑了笑,坐回祈祷室,不过要是解释起来就太麻烦了,你们可以把我理解成卡洛斯的年少记忆,姑且算是灵魂的一部分。
这说法可太奇怪了,是塞纳和以诺从没遇见过的情况。
看来他总算找到新的守门人了,不然我还以为自己要在这里闷一辈子呢,少年卡洛斯敲了敲并无实际的肩膀,来吧,我带你们去拿钥匙。
等一等,塞纳阻止少年的步伐,我有点搞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守门人,什么钥匙?
啊?少年卡洛斯张大嘴,你们不是在逗我吧,卡洛斯让你们来,怎么可能不把这么要紧的事告诉你们?
塞纳犹豫片刻:当时太紧急,并没有充足的时间让他告诉我们很多事。
因为犹尼耶的突然出现,卡洛斯被绑在火刑架上当做异类烧死,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无暇讲清楚太多事。
好吧,好吧,少年卡洛斯捂额,不满地嘟囔,那我必须听听在我所不知道的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钥匙交接可不是什么小事。
这不算一个温和的故事,塞纳尽力删减了许多残酷的内容,不过少年卡洛斯依旧听出来了隐藏在话语下的事实,也就无怪为什么只有塞纳和以诺自行前来,而无带路人。
其实还蛮有趣的,少年卡洛斯勉强笑了笑,那些滑稽的婚礼看起来像是我的手笔,虽然最后留给我的结局并不怎么美好就是了。
抱歉,我们当时没有来得及。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少年卡洛斯摆摆手,生死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至少我觉得我这一生还算是没有白活。
这个场景很神奇年轻时的卡洛斯评价自己的未来和死亡,有一种特别的时空错乱感。
以诺看着半透明的影子,忍不住问了一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那你在这里是说明卡洛斯的灵魂逃出来了吗?
当然不是,别想了,那种情况下肯定早都灰飞烟灭了,少年卡洛斯满不在乎地摆手,我说了我不过是卡洛斯这个整体的一部分记忆形态,看看我的脸,死亡可不会让灵魂返老还童。
而且很快我也会消失的这是少年卡洛斯仅说给自己的低语,没有让其他人听见。
塞纳:那关于钥匙和守门人,你能给我们解释解释吗?
少年卡洛斯有些郁闷地挠了挠头:这要说起来可有点长了。
对了,少年卡洛斯指了指玫瑰窗上的彩色拼画,你们能看懂这些图画吗?
我们进来的时候已经看了许久了,塞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过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这些图画讲述的是这里的起源,少年卡洛斯浮起身体,坐在忏悔室上,声音恍如歌唱,关于两个天使。
一个来自光明,守卫于神的身侧,聆听教诲,一个来自黑暗,堕落向地狱,以祸乱为生,少年卡洛斯扬了扬眉,然后他们相遇,创造了这里,桥接另一个世界。
门的另一端是一个新世界,我无法向你们透露更多,但只要你们去到那里,看见那奇幻的场景,便能明晓那不是能用苍白的语言描述清楚的世界。
那里既不属于天堂,也不属于地狱,当然也不在人间,少年卡洛斯很有演说欲,它容纳了你能想象到的一切。
后来,这两个天使消失了,将守卫那个世界的重任交了出去,产生了守门人,没人知道守门人的甄选条件,可能是异族,也可能是人类,总之开启这个世界的钥匙掌握在每一任守门人手中,卡洛斯垂下眼睫看以诺,就像你们一直找寻的那个残魂,就在那个世界。
卡洛斯深深叹息: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驱使自己剥离了年少的记忆,至少现在看来是明智之举,不至于让钥匙无人接管,落入尘世。
说着少年卡洛斯跳下忏悔室,看起来有些忧愁,坐进了忏悔室,和塞纳找到他的那时一样。
再让我做最后一次忏悔吧,少年卡洛斯合目,这是我唯一的祈愿。
说罢不再理会塞纳和以诺,坐在忏悔室的一边,对着空无一人的另一侧,隔着网格状的隔板,小声忏悔。
塞纳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奈何少年卡洛斯的我行我素不给他任何机会。
少年卡洛斯在用暗精灵的语言忏悔,他本以为不会被人听懂,却清晰落入塞纳的耳中。
神父,我有罪,恳求你聆听我的罪言,赦免我。
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日夜辗转反侧,被痛苦折磨不休,无法寻求短暂的内心平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神父,这个世上难道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没有不该爱之人吗?难道我真的可以爱上任何人吗?
那么,如果我在这里说出我所爱之人,是不是也是可以被赦免的?
神父,少年卡洛斯微微蹙眉,带着一种苦涩的笑意,我爱你。
听清少年卡洛斯用精灵语说出那三个字的一刻,塞纳猛然一震,险些站不住脚,转瞬又意识到,少年卡洛斯是在隔着时光,对另一位神父倾诉爱语。
塞纳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彩窗,压制住跳得急了些的心脏,猜测或许这个教堂的上一任主人就是少年卡洛斯口中的挚爱。
但这段故事将永远不会被人知晓,掩埋在时光尘埃之下,积起厚厚的尘土。
祷告完毕的少年卡洛斯长舒一口气,满脸轻松地走出来:走吧。
由少年卡洛斯带路,几人进入了教堂的深处,周围的装饰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独立的墓穴。
少年卡洛斯指了指周围:在另一个世界,也就是人间,这里对应着圣墓,是神下葬后苏生之处。
这是非常美妙的巧合,少年卡洛斯俏皮地眨了一下眼,记得代我向你们找的人问好。
说罢少年卡洛斯开始缓慢融化,化作三道交缠的丝线,落在地上,某个位置显现出一个浅金色的钥匙。
来不及想卡洛斯的记忆体去向何处,地面散发出四方形的光芒,好像下面藏着一个宝库,钥匙正插在上面。
伴随着钥匙轻轻转动,地面被掀开一个方形,如同地窖,不过下面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白光。
终于声音来自身后,连同特殊的脚步声。
塞纳和以诺一惊,转过身。
拖着一边长长黑色翅膀的人走出来,笑着朝向以诺:看来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没来由的,气氛又紧张了几分。
记得吗,神父,我曾说过你们将能够知晓我的一切,以作为预支的酬劳,哈珀摘下面具,很轻松惬意的样子,而你们则要给我指引方向,看来你们找到了。
还有你,警探,你父亲的嘱托我确实有做到,现在就是检验他是否是一个恪守美德的恶魔的时候了。这么说时哈珀忍不住笑起来,讨论恶魔的美德的确容易引得人发笑。
哈珀继续慢慢走近。
别过来!塞纳喊了一嗓子,站在那里别动,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可真有意思,警探,我只是为了取得我应得的酬劳,哈珀托着下巴做出沉吟姿态,而且我还顺手帮你们解决了一位老冤家,免得他来打扰你们,我都没有要你们感谢我,现在你这样阻拦我可太令人伤心了。
说着哈珀像想到什么遗憾的事:抱歉,神父,我可能下了重手,没有顾虑到他是你曾经的兄弟,我想你肯定能原谅我的,毕竟,在与过去有关的事上,我们,感同身受。
哈珀不再多言,大跨步上前,在塞纳和以诺反应过来之前跳入了白光中,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只能看见哈珀在下落过程中满脸是戏谑的笑意,他的食指中指并拢,点在额角一甩,如同一个帅气的敬礼,旋即被白光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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