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泽找到人时，蓝侬正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看窗外。
闲置的房间只放了寥寥几张椅子和一些杂物，屋里没有开灯，甘泽朝墙上的触控板挥了下，灯光霎那全开，亮如白昼。
“Surprise。你好呀～”甘泽满脸笑容，没有选择坐在离蓝侬最近的椅子上，而是和他一样，隔了段距离在地板上坐下，“我从瑶兰姐那听说了你，初次见面，我是甘泽。”
蓝侬点点头，面朝甘泽跪坐，头低着，声音很小地说：“您好，小主人。”
这称呼还怪羞耻的，甘泽想。
“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啦。”
蓝侬摇头。纤弱的男孩下巴尖尖，看着惹人怜爱。
甘泽问：“你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还在读书吗？”
蓝侬回道：“光海艺术学院。”
“那所学校很难考诶。”甘泽说，“表演系吗？”
“芭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欧宫廷舞啊，那还小众的。目前华州舞蹈专业最热门的......”甘泽作思考状，“我记得是圣教祈神舞。成绩好的话，毕业说不定可以被选中，直接进教会跳舞。”
蓝侬淡淡道：“小主人，我不信圣教。”
甘泽一下坐直了，很惊讶的模样，“现在还有人不信圣教。为什么？”
像是装不下去，蓝侬的表情有一瞬已十分不耐烦，但转瞬又恢复成怯懦，“神，并不爱我们。无论怎么祈祷，祂也不会回应。”
甘泽笑容不变，“如果每个信徒的祈求都一定要被回应，那神也太忙了。”
听到他的话，蓝侬呼吸变得急促，“神从不.....”
他突然止住了音。
甘泽追问：“从不？”
“从不回应我。”蓝侬看他的目光慢慢多了警惕，“对不起，我失态了，请您原谅。”
“不用道歉，放轻松，只是随便聊聊天。”甘泽又靠到椅背上，“你跟程不识多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题变得太快，蓝侬一时没反应过来。
“哎呀，一定要我说这么直白吗。”甘泽捂脸，“你做papa情人多久了？”
“很久很久了。”蓝侬语气有一丝凝涩，“我并不是主人的情人。”
甘泽惊道：“那你的身份是个什么定位？”
“我是主人的奴宠。”蓝侬平淡地说出让甘泽瞪圆眼的话，“主人有很多奴宠，也有您指的那种情人。”
甘泽艰难道：“那你们这一大群人，来华州之前一直住在北洲？”
蓝侬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慢点头，“搬到这里前，很多都离开了。”
甘泽干笑道：“哈哈以前家里挺热闹的吧。”
此刻他的脑中只剩一个想法，豪门分工就是专业到位。
程不识今晚依然不留在这里过夜，蓝侬自然跟着离开。盛青已经在外面等候，甘泽却闹着要一起走，缠上了程不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甘泽八爪鱼似的手脚并用，程不识将掌脑上的时间投影，给挂在身上的人看。“小泽，快十点了。”
某只八爪鱼意志坚定，“今晚我约好和朋友开黑团建，要是爽约，很让人没面子的。”
程不识将他的手轻轻掰开，没管跨绞腰间的两条腿，托住屁股将人抱起，无奈道：“papa陪你玩了一天游戏，还没玩够？”
“感觉不一样啊，和家长打游戏，和朋友玩能是一个样吗？”
甘泽随口的这句话意外取悦了程不识。
甘泽最终顺利坐上了车。
罗瑶兰明日要提前安排佣人打扫程不识在中心区购置的新房产，也上了车。
还好盛青这次开的是加长版车型。
段papa微笑拒绝了甘泽想坐副驾的愿望，将人塞入最后排，父子待在一处。罗瑶兰照常坐在副驾，蓝侬坐在中间排。
甘泽报出和朋友约定见面的酒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不识笑说：“正巧，离那房子不远，小泽明天顺便去看一眼新家。”
甘泽诧异道：“给我买的？”
财大气粗的段papa说：“记在你名下，不是你的是谁的？离学校也近，那地段有另外几套，但都没新买的这套好。”
说着，他看见甘泽满眼泪汪汪，少年感动极了，说道：“papa，我要做你一辈子的儿子。”
程不识：“......”
车慢悠悠停在高耸入云的建筑前。陆澄心收到消息，已经在门口等他。看见甘泽下车，她挥手向这边跑来。
她身后便是池序和埃利奥。
两人都是第一次见甘泽的新监护人。池序还行，平静礼貌地跟车里人打了招呼。但轮到埃利奥，他明显有些紧绷，池序偷偷扯了几下他衣角，埃利奥这才缓缓挤出：“我叫，埃利奥。您、好。”
程不识像个异常开明的父亲，也说道：“你们好，祝今晚玩得开心。”
车又悬浮起来，慢慢开远了，后视镜里照出甘泽和朋友们走入酒店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的手臂撑在车窗上，夜晚的霓虹灯长明不熄，偶尔映过深邃的五官，半明半暗，本就锋利的俊美长相又多了几分侵略感。
良久，程不识忽而笑了，“那个叫池序的孩子，总算睡醒了。”
罗瑶兰恍然，“那时候......原来是他。需要给他安排位置吗？”
程不识挑眉问：“安排什么？”
“圣徒虽然麻烦点，但毕竟有过先例，不是没有办法。还需询问您对他的喜好，是调教成宠奴还是......？”
她没说下去，因为她看到程不识闷声笑了，且越发笑得停不下来，像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
罗瑶兰罕见地皱眉问：“主人？”
“不用，不用安排，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程不识说，“别这个表情，瑶兰，小泽说的对，你这样和阿青确实很像。”
罗瑶兰的脸色黑得像生嚼了一大盆大蒜。
盛青说：“主人，我并不认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瑶兰呵呵一笑，嘲讽道：“谁想和你像。”
一直默不作声的蓝侬突然出声道：“主人，奴有话禀报。”
程不识笑着，却没看他，罗瑶兰转头，不同于在甘泽面前的“正经”，此刻的她如同一株危险艳姝的花，仿佛变了个人格，气质截然不同。
她脸上的笑灿烂至极，眼睛也冷到极致，“小蓝侬，你需要重新学习一遍规矩。”
蓝侬怯怯咬住下唇，身体开始发抖，“对不起，珍珠女士，奴知错了。”
罗瑶兰还想说话，被程不识抬手制止，她只得停下，寒冰般的眼睛从镜中锁定蓝侬的身影。
程不识温和笑问：“你想说什么，蓝侬？”
“小主人，问了奴一些奇怪的问题。”
蓝侬开始复述甘泽与他的对话，如果甘泽在场，就能发现他一字不漏，仿佛背书般全部吐出。
邀功似的，蓝侬说：“奴只说了这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不识低垂眉眼，看不清表情，搭在车窗上的那只手掌微微屈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敲。
罗瑶兰嗤笑：“被软刀子审讯了一顿呢，蓝侬。”
蓝侬睁大眼，不明白她的话。
而程不识看着窗外，像想到了什么，明暗难辨的脸色陡然舒展，笑骂道：“小混蛋。”
···
甘泽猛然打了个喷嚏。
“噢。”陆澄心退后，食指在胸口上点了两下，“godblessyou。”
甘泽被气笑，“少给我整那套。”
四人走在一条不见光的小巷里，这里是中心区的最外围，没有比太阳更亮的霓虹灯，像被隔离的第二个世界。废弃小巷四通八达，拐过岔路口又是一个，路像是走不尽，呼呼冷风将一块废纸板重重掷在狭窄路中，又被一脚踩扁，一声咔嚓响，陆澄心抖了抖，忍不住抱住池序的胳膊。
“谢谢，奥利奥。但我真的不冷。”甘泽拒绝埃利奥把衣服脱给他的提议，在一处被警示栏围起来的拐角停下，“就是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这边的警示栏，二十米外，三十米外，几乎每十米就搭了一个警示标志——都是曾经的受害者遇害的地方。
凶手简直把恶意挑衅四个字刻在了现场。
“第一个，不，第一组受害人是一对已经订婚的情侣，第二组是一家四口，第三组是母女，第四组......”
“好了。”甘泽打断陆澄心，“我来之前已经看完了任务资料。”
警部那边没怀疑到异族头上前，犯罪侧写师猜测凶手很有可能曾遭受过不幸的家庭经历。被害的都是普通人，尸体多少都残缺了一部分，比如情侣各失去了胰腺和心脏，夫妻和两个孩子都没了眼球。
直到第三对母女，警部才正式认定凶手的目的并不在于收藏。
而在于吃。
被开膛破腹的女人生前患有血液病，作为不健康的食材什么也没失去，但如同泄愤，其女儿被拿走的部位最多，几乎掏空了整个腹腔。
甘泽打开设备，黑暗刹时被白光笼罩，原本整洁的巷子显现浸入墙体地面的血液，蜿蜒着没有尽头，到处都是喷洒状的可怖图案，几乎把巷子重新漆刷了一遍，活似地狱的油彩画。
陆澄心跟着甘泽蹲下身细细找。要在汪洋中寻到一片海草不容易，甘泽面色沉静如水，一点点扫过暗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