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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到杜执的器具面前,大家又重新为之一振。第二个灵级器具,品阶虽然没有聂世云的丹炉高,但它质朴——衆人纷纷狐疑地观察起来,这样一个阵法都打得不得要领的,毫无美感的锤子,怎麽就是个灵级的玩意了!?
“别看它长得一般,但肯定很好用!”杜执不似之前的修士只知道拿作品说话,不懂规矩地自我营销起来,“这锤子可以让炼器时敲打的力道很均匀地分布下去,而且比正常的器具要轻许多,很好挥舞!”
场下有人忍不住擡杠道:“哪有炼器师挥锤子会累的!多此一举嘛。”
杜执顿了顿,坚持道:“这个……反正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啦!你不知道而已。”
聂世云愣了一下,想起齐轩儿为了和他们这些男修一样习惯于沉重的器具和炎热的地火,付出额外努力的姿态,向她那边看过去。
果真,齐轩儿的神色有些呆愣。
聂世云心中好笑。这个杜执看起来傻不拉几的,其实很懂嘛。要论假公济私,自己可都还没把东西送出去呢,结果这小子居然抢了个先。
他此时扫向台下,已经不见了翟白容的身影。对方应该是预料到了结果,安心地先行离开了。
此番交流赛甚至不需要品鑒师来细究,前三就板上钉钉。
聂世云的丹炉从品质上来说就远超了后面的一衆炼器师一大截,绝非同一层次的物件。
而之后两名被杜执和聂兴安包揽,引得许多修士酸着说他们霸道,这简直就是云清阁的内部斗争,他们其余人都是陪衬来的。
云清阁的修士才不管这些人怎麽说,一个个都觉得脸上有光。竟然能在这亲眼看到灵级器具的炼制,许多人都道这场交流赛看得值了。不少听闻比赛结果后才有了兴趣的修士这时也挤了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那个,那个丹炉卖不卖?我出八千灵石!”
“我可以出更高!”
比赛一结束,刚才憋了许久的修士们就忍不住了,此起彼伏地叫着往比试台的后面涌去。
结果衆人卯足了劲儿,想要一掷千金时,却连丹炉和聂世云的影子都没看到。
作为代理,聂兴安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堂弟说,那丹炉他另有用处,不能售卖。不过他很欢迎各位来云清阁谈论定制器具法宝等事宜。”
这时有来自其余门派不死心的人来寻杜执,那家伙看起来有些耿直单纯,他们还是想试探一下有无挖墙脚的可能。
结果这一批人看到的是同样的面孔。
聂兴安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杜执说那把锤他也是不卖的……”
“我们倒不是来买东西的,我们只是想有没有机会,和他攀谈几句……?”
“这……”聂兴安停顿了一下,告知衆人,“这个,他走得太快。我也不知道人跑去了哪里。”还拽上来齐轩儿一起跑了。
“前辈!您刚才炼制的那个聚灵盆,有没有意向出售啊?”
聂兴安长松了一口气,今天终于遇上了一个他能回答的问题:“这个可以卖。”
抱着其他心思来的修士们有些不甘心就这样回去。从今日的状况来看,他们都觉得云清阁以后必然不是池中之物,想要趁早打好关系,于是没话找话,硬是留下来与聂兴安攀谈起来。一时间聂兴安忙得不可开交,心中欣慰的同时也忍不住暗中叫苦。
罢了,就让年轻的几个去折腾吧。聂兴安心道,自己不似他们那样有天赋才华,不过虚长他们几岁,至少这些门派的琐事还是能够为他们安排妥当的。
这端热闹非常,而此时在远离了广场中心,翟白容找了个人少一些的地方,站定休息着。他思及聂世云刚才在台上被衆人赞叹的模样,只觉得那人的周身闪烁着无尽的光彩。其实从以前开始他就觉得了,只是聂世云一直压制不发,此番只不过是开了个头罢了。
他的人如此引人注目,翟白容心里替对方欣喜,不过也有一丝说不清的落寞。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自私,也许以往在聂世云看来自己也是这样引人注目着,这回只是轮到自己切身感受罢了。
他看了看天色,也知道没有时间再回去一趟住处与聂世云相会了,将各种心绪压制至心底,期盼着日后再见。
翟白容正要往预定回程的出发地走去,突然听见一声低低的鸦叫,非常熟悉。他捎一擡头,只见煤球混入停歇在头顶雪松上休息的鸟群。正当他思考着这是在搞哪一出时,煤球一松爪子,一枚不足一寸的小物件就穿过针叶,掉落下来。翟白容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将东西握在手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