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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不是武夷吗!武夷回来了啊!”
“真的!嘿!”
本来悉悉嗦嗦小声讨论着的村民们看到消失了一阵子,已经被判断为兇多吉少的武夷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村落里,立刻忘记了人族带来的不安,蜂拥而上想要问问武夷的状况。顿时武夷被涌上来的“叔叔阿姨们”你揉揉头发,我捏捏脸的,应接不暇。
“啊呀,我知道乡亲们都是关心小武夷,但现在我们得先让他回家去报一声平安不是?荟娘才是最着急的那个!”
“说的是,说的是……”
蜂拥而上的乡亲们一听,觉得有道理,又呼啦啦地退了下去。
荟娘……应该就是武夷的娘亲了。玄阳眨了眨眼睛,突然从心口涌了上来一股难以言述的憋闷感,喉咙也被堵塞住一样难受。
越是靠近那个房子,玄阳这种心慌的感觉就越加深一分。
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感受。
“要不,我们还是先去别处等你了……”
走到门口,玄阳突然不知为何有些打退堂鼓。连沈延都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搞不懂为什麽之前还兴致勃勃地玄阳突然临时想要离开。
“为什麽?玄阳哥哥不是说要来家里坐坐的吗。突然有别的事吗?”武夷疑惑不解。
沈延靠近玄阳,只觉得他神色有点不对劲,唯恐有异,低声问他:“怎麽了?”
“啊,不,我也不知道……但是……”
他的话说得含糊,沈延还没将后半句听进耳中,房门便“乒”的一声猛然从内打开。
“武夷!我听到了!是武夷回来了吗?”
“哎呦,荟娘,可不是吗……”带路的青年被她失而複得的喜悦神色所感染,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武夷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一边大喊着“娘亲”一边沖向了妇女的怀抱。荟娘直接跪在地上,紧紧地将其搂入怀中。
“娘就知道你没有事!呜……他们都说兇多吉少了,我就知道!都是胡说的……”
说是妇女,但荟娘的外表即便不似少女的年纪,依旧看起十分年轻。以一个小村子的程度来说,她的容貌相当出挑。打扮虽然朴素利落到极点,却隐约透露出一股独有的柔中带刚的美感。
“娘亲,我没事!虽然之前受了伤,但是有好心人治好了我,还送我回来……”
在两人抱在一起时,从敞开的房门中又走出一人,外表看起来普通老实。他抱着一个更小的孩子,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站在一旁。显然此人就是武夷的父亲了。
荟娘顾不上旁人,但武夷的父亲听到谈话,大概明白过来是玄阳和沈延救了武夷。他连忙向两人鞠了一躬。
沈延礼节性地轻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接受他的道谢。但低头只见玄阳直勾勾地盯着武夷的方向,他越发觉得玄阳的状态不对劲,顾不得旁人伸手扶住玄阳的肩头晃了晃,投以询问的目光。
“爹!弟弟!”
武夷擡起头来才看到父亲和弟弟都在。荟娘也意识到自己一时间失态了,在大门口耽误了这麽长时间。她松开胳膊,让武夷得以跑去他爹那边。
抱着襁褓的男性豪爽地用另一只胳膊将武夷也捞起来。一手一个,武夷平时对爹爹撒娇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大难不死,此次重逢他也顾不得小男子汉的气概,抱着爹爹的脖子不松手了。
“两位恩人,刚才疏忽了,千万别往心里去。快……”
荟娘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站起来,拍了一把衣物膝盖处的尘土,擡头时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
荟娘一瞬间眼神从刚才的喜悦和欣慰变得震惊,紧接着转为愤怒。
沈延下意识地以为是对方经历过什麽,对自己这样的人类抱有敌意。但他发现荟娘的目光完全不是沖着自己来的,而是停留在……玄阳身上。
玄阳浑身如同被针扎了一样,后背一阵战栗。没有任何缘由的,他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女性和自己有着非同小可的关系。如果可以的话,他一点也不想要这种所谓的“血缘感应”。
偏偏是这种场合,偏偏是武夷的母亲……?
“快,荟娘带两位恩人来屋里坐吧。小曲哥,也谢谢你带他们过来了!改日再请你吃饭。”
“好说!你们先聚。”带路的青年麻溜儿地先行离开了。
在一片沉寂中,武夷的爹没有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笑着招呼玄阳他们。荟娘看着玄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毫无喜色。
玄阳心中一片冰凉。他能感觉到荟娘有多厌恶自己。他本来也不需要这个生母!但荟娘一直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也说不过去。就这样,看起来神经颇为大条的武夷的父亲主动上前热情地将两人招呼进了房屋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