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某次见面起,小李就觉得叶珏是个潜力股。
长一长身高能窜,五官也能长开,真到了大学,不愁没有人喜欢。
叶珏的五官实际上很普通。
第一次看见他时,就连小李也觉得陆仁这个名字实在适合他。
可和他相处的越久,目光越多的落在他身上,便能看出那张平平无奇面庞下的真容来。
细长的眼、漂亮的睫羽,格外白皙的肤色。
还有笑起来温软上翘的唇瓣弧度,总含着些让人想要接近的亲和力。
就像现在这样
柜台后的beta男生很高兴,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别的,额头出了层汗,柔软的黑发垂落,瑞凤眼干净潋滟,蕴含着无尽的笑意,冲他招手:李哥,你来了。
看了眼钟表,他惊讶道:今天又来的好早。
即便公交车晚点,还是提前了二十分钟到。
毕竟一个星期了,只有周六日两人能多相处些时间。
昨天经过商场,鬼使神差的,他还特地买了身新衣服。
在这么冷的天气下,今天的他像个傻逼,穿了件白衬衫加黑夹克,很帅的装扮,就连室友都频频表示李州牧你铁树开花了?
什么开不开花,只是想问问同事这身衣服合不合身罢了。
慌乱间收回视线,他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儿,抿抿唇,稳住失衡的心跳,自然地走上前说:还好吧,今天店里人挺多的。
叶珏还在捣鼓烤肠,点了下头:每周末都这样。
他卷着衣袖,宽松的长袖总往下掉。
看着这一幕,小李如往常般伸出手,面上挂了笑:陆仁,你的袖子又要掉了,我来
笑容顿时一僵。
他迟钝的抬起头,看着那个比他高了半个头有余的男人,俯身为叶珏挽起袖子。
男人动作轻柔细致,五指修长,蒸腾的热气掠过眉眼,勾勒出一双黑沉幽深的凤眸,淡淡的,情绪不明。
叶珏眨眨眼,现阶段任何一点肢体接触,都能让他轻飘飘的、好像踩着云彩。
两天没有进行疗程,如今裴珩主动触碰他了,叶珏一动不动的,除却稍红的耳廓,看不出任何一点不自然。
alpha的指尖干燥温凉。
不像上周五被他故意染湿那样,妥善的挽好衣袖后,他抬起头,眼神很沉,沉得看不见底,声音却很轻,问他:走吗?
被他看得莫名有些不安,叶珏点头:可以走了。
再转头,他发现小李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像受了重击。
李哥?迟疑着开口,叶珏下意识离开柜台,朝他走去:你怎么了?
身旁的人没有让开位置,身形挺拔颀长,被他撞到怀里,抬手扶稳他的肩膀,语气格外平淡的问他:怎么了?
浓郁悠长的冷香霎时顺着鼻腔涌入。
叶珏腿一软,晕乎乎的,压下急促的呼吸,直起身说,没事。
不是刚摸过吗?
他在心里纳闷,怎么这点接触都抵御不了?
一来一回,再抬头去看小李时,小李已经进了储物室,声音随风传来:陆仁,你先走吧,剩下的我来就行。
没从他声音里听出异常,叶珏应了声,匆忙走进更衣室,换好自己的衣服。
从更衣室出来,小李还在储物室搬存货。
叶珏朝他打了声招呼,跟在裴珩身后离开了便利店。
黑色宾利不知何时停在便利店门口。
叶珏正要撑伞,肩膀便被揽住,先一步撑起伞的alpha护着他,瘦削宽大的手掌压着他的肩头,带他迈过积水,上了车。
关门的瞬间,裴珩缓缓撩起眼皮。
穿过晕出一层雾气的玻璃窗,看见了朝这里看来的小李。
对视的刹那,屋里的男生像丢了魂,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
砰。
车门关上。
周遭陷入寂静与昏暗。
宾利车内开着暖气。
温热的气息穿过空调扇叶,徐徐拂面。
车内的装饰、摆件一如既往的熟悉。
车子疾驰于公路之上,远光灯穿破迷蒙的雨雾,前行的道路是光明的,后车座内却越发昏暗。
看不清裴珩的表情,叶珏心里还打着小九九。
不应期疗程讲究循序渐进。
周六日两天没有和裴珩碰面,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总得继续治疗。
裴珩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叶珏深吸一口气,接过矿泉水的同时,轻轻地、悄悄地舒张指尖,与alpha指尖相碰。
静谧中,有两道频率不一的呼吸。
一道沉稳匀长,另一道急促灼热。
叶珏舒服的浑身发软,只是轻轻一碰,便让他感受到空前的失落。
还想摸。
他额发潮湿,唇瓣温软红润。
空调风外循环缓慢,一点alpha信息素的蔓延,足以引起可怕的后果。
越发浓郁的alpha信息素混合在一起,充斥了整片天地。
前坐的司机始终沉默着,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叶珏身上发烫,热的解开胸前的扣子,无声吐息。
怎么了?
黑暗中,裴珩忽然偏头问他。
他声音音质偏冷,在这般燥热的环境下,却起不了一点缓解的作用。
叶珏拧开瓶盖,仓促间喝了口水,嗓音微哑:没事。
真的没事吗?
裴珩似乎蹙起了眉,在叶珏注意力涣散的同时,抬手盖住他的额头,顿了下,问:陆仁,你是不是发烧了?
冰凉的手掌被汗水染得湿润。
凉气却通过皮肉的接触传遍全身,顺着沸腾的血液,压下内心深处焦躁的渴望。
叶珏迟钝地,眼皮蒙上一层潮红,下意识抓住额头上的大手,汲取着源源不断的凉意。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只有叶珏急促吐息间,隐隐发出的吞咽声。
耻意缓慢蔓延。
叶珏逼迫自己松手,身体却有着自我意识,紧紧抓着alpha的手不放,更过分的是,趁着他思绪涣散,专于享受,竟然跪起身,不受控制的用脸颊贴了上去。
Alpha宽大修长的手掌笼住他半张脸,似乎僵在了原地,许久,任由他细细的蹭。
某一时刻,那只覆有薄茧的拇指无意般划过他的唇瓣,触感粗糙微硬,摁着温软红润的唇瓣,轻轻捻了捻。
指尖动作漫不经心的,甚至自然地拨开叶珏闭合的唇缝,沾湿了一小块。
叶珏霎时僵住。
茫然的睁大眼,湿润的头发贴在颊侧,眼睫晕着水汽,仍保持着跪坐的姿态,唇瓣却又被撬开,那动作自然地长指这一次,甚至轻轻撩了撩他的舌尖。
电流窜过全身,他立时软了腰,坐不住。
班、班长,细细哆嗦着,叶珏觉得事态的发展朝不受控制的方向奔去:你怎么了?
被他抱着手的alpha嗓音一如既往的低冷,除却尾音略沉,听不出任何区别,抱歉,我有些忍不住。
叶珏嘴唇长得越大,唇边染了层水渍,是他的口水。
他乖乖跪坐着,不明白裴珩怎么会变成这样,无措间更不敢随便刺激对方,只小心翼翼的、含糊的问:是不是是不是不应期的影响?
是我拖累了你。
每说一句话,那碾着他唇瓣的手指便越发用力。
叶珏逐渐跪不住了,虚软无力的弯下腰,柔韧修长的身体拉成一条漂亮的弧线,黑发勾缠着脖颈,掠过脖颈上一层细密的汗。
车子不知行驶到了哪儿。
四周皆是一片无光的景象,仅有的路灯接连亮起,却暗淡的一闪一闪,穿不透宾利车厚重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