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身姿颀长,雍容温和的男人说话做事就沉稳很多了,全司上下都更喜欢和他打交道,监察系统001却更为忌惮他,要不是这男人出奇的敏觉与洞察力,恐怕2233现在还在为非作歹。
也正是因此,他仅凭这一点就敲诈监察司许多利益,甚至还给那名名叫叶珏的宿主争取了让整个监察司肉疼的福利。
男人徐徐开口,声音温润如玉:既然如此,贵司这次会拿出什么补偿?
监察系统:【】
它就知道,这个可恶的周扒皮!
一想到未来还要跟这两个男人相处一段时间,监察系统已经觉得前途无望,恨不得现在就回总部换个系统来。
周扒皮似乎察觉到它不忿的内心,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提议:不如把系统2233补偿给我们。
监察系统一愣。
另一边,站姿倦懒的男人也撩起了眼皮,眼睛漆黑一片,嘴角的笑意越深,这倒是个好主意。
监察系统莫名感觉寒毛一竖,危机感传遍全身,它不知所措的提醒:【我们你们,动用私刑是违法的,而且系统2233是我司重大关押犯,贸然把它给你们】
话还没说完,远程监控事态发展的领导急哄哄发来短信:【给他们!给他们!】
监察司已经不能有任何把柄再落在他们手上了,再让他们钻了空子,他们苦茶子都要赔光了!
监察系统:【】
监察系统:【好的,现在签合同还是明天?】
至于2233
这叫一报还一报,它知道。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
阿门。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的系统: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第85章 现实①
*
时值三月,万物复苏的季节。
东城私立疗养院内,有细碎的声音不时响起。
疗养院内的病人们非富即贵,每天光吃食费用就要花几百到几千不等,甚至有专门的营养师根据病人的身体情况调配饮食,这样的世界里,七楼某房的病人便显得格格不入。
叶礼拎着食盒走进大厅,铮明瓦亮的大厅漂浮着清新的香气,穿着疗养院统一白色病服的病人们早起散步,身边跟着专用护工,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们磕了碰了。
对这一幕已经司空见惯,叶礼头也不抬,径直上了七楼。
这几年国家经济腾飞,东省身为改革开放重地,全省GDP飞速上涨,叶家吃了改革红利,家里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可是氛围却总也轻松不起来。
想着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三年的小弟,叶礼疲惫的闭了闭眼,压下喉头的酸涩。
七楼到了,往日静的毫无人声的走廊里声音格外嘈杂,人头攒动。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低头看着检测单,小护士抖着手,推着推车追在他们身后。
东西准备的怎么样?
陈主任,全部准备好了,就等您检查病人的情况了!这是个奇迹简直不敢想象
他后退一步,给这群忙碌的人让出位置。
直到发现推车推往的方向是叶珏的病房,叶礼眼皮猛地一跳,立刻拔腿跟上。
医生,医生!他慌得声音都在颤,竭力稳住呼吸急促的问:医生,是我弟弟出什么事了吗?前天不是还说他情况稳定,说他
陈医生转头,认出他的身份,连忙安抚:叶先生你不要着急,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您弟弟的情况确实很好,我们现在正要去进一步检查!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病房门口,叶礼六神无主,一个劲的追问:医生,我弟弟年纪还小,请您一定要救救他他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您直接跟我说就好,我母亲他们还在病房,他们承受不
话音戛然而止,叶礼大脑一片空白,僵硬的呆在原地,周围响起阵阵难以置信的抽气声,推车的小护士已经不是手抖了,全身都在抖。
陈、陈主任病人,病人确实醒了
病房内鸦雀无声。
叶礼的视线中只能看见一抹身影。
病床上沉眠已久的青年面色苍白,眼皮恹恹的垂覆着,因为生病而毫无生气的眼尾小痣缓缓浮起生机的红,像一尊终于活过来的雕塑。
他还不能说话,面上戴着呼吸机,夹着检测仪的小指却轻轻动了动,三年来毫无动静的心率检测仪便随之起伏变化。
一切声音都化作背景板,三年的时间如镜花水月穿梭而过。
叶礼真切的感受到叶珏身体里重新涌现的活力,他红了眼眶,嘴角艰难的勾起一抹弧度,对昏昏欲睡的弟弟笑了笑。
叶珏也弯了嘴唇,即使唇色苍白,眼睛里却闪动着细碎的、生动的光芒。
这一抹笑映入眼帘。
叶礼掩面,狼狈的擦掉眼泪,突然间觉得,这个春天充满了叶家人阔别已久的温暖。
这个他们等了很久很久的春天,终于来了。
*
两个星期转瞬即逝,又是周六。
叶珏靠着床头,面前支起的小桌上摆着一晚清粥,明明才醒来半个月,但他身体机能的恢复速度简直令人侧目。
医生再三检查过他目前的状况,允许他吃一些流食。
留置胃管拆除的那天,叶珏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清粥是疗养院食堂送上来的,营养师专门调配,里面还加了些他现在急需的维生素。
叶珏的味觉还没恢复,吃起饭来如喝白水,在叶父叶母紧张的注视下,他艰难地调动着手指,用勺子舀起粥。
周围顿时响起不引人注意的松气声。
看来都在担心他能不能拿起勺子。
叶珏失笑。
叶礼坐在看护椅上削苹果,他看了眼紧张不已的叶父叶母,安抚道: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叶子恢复的很好,估计再有半个月就能下床复建了。
叶母闻言还是有些担心,却没有说败了大家兴致的话。
她怀里还抱着个小姑娘,小姑娘乖乖软软,含着手指头,清澈姣好的杏眼盯着叶珏看,怯怯的,好像不敢靠近。
察觉到她好奇的目光,叶珏放下粥碗,温和的看向她:雅雅。
叶雅今年三岁,是叶珏出事那年出生的,一出生便面临家庭的破碎,那是叶家人最无措痛苦的一段时日,小雅雅的出现很大程度的抚平了家人的伤痛,新生命出现同样寓意着新希望的存在。
果然,雅雅出生后,家里的情况逐渐转好,囊中拮据的叶家因为种种机遇,过上了小康生活。
她对叶珏不太熟悉,听到叶珏在叫自己,羞怯的埋进叶母怀里。
一家人都被她的举动逗笑了,叶母逗弄着她:雅雅,这是你小叔,奶奶跟你说过的,你忘了吗?
悄悄抬头,她看向病床上的小叔,小叔坐在阳光里,眉眼弯出温柔的弧度,睫毛垂敛间仿佛潋滟着湖光春色,要融入这片春景。
她又红了脸,再次埋进叶母怀里。
雅雅没有忘。她小声的说。
那叫一声小叔好不好?
她细声细气的:小叔。
叶珏笑的满足,应道:嗯!
一旁围观的叶礼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叶大嫂,顺手抱起自家宝贝闺女,坐到叶珏床边,准备让叔侄俩联络联络感情,才说没几句话,那头叶大嫂便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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