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养伤。宁宸递给这个轻伤不愿下长城的年轻修士一枚生血丹,随后也不再接受他眼中明显的感激,转头向云瑶道。
你和孩子留下,我去与师尊会合。
不,我与你一道去。我,也有些话要和宫应渊说。
宁宸闻言将不自觉握紧的拳头藏在身后,喉咙里像是堵着东西,梗在那儿不上不下:是关于孩子的事?
算是吧。其实质问宫应渊暗害她的孩子的事都要往后排,在亲眼目睹了这场席卷众多惨烈无比的战场,她最希望的是能让宫应渊退下魔兵,来终止住这场注定要失败的战争。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战书
长城之外一共被分割有十数个战场, 每处战场之上都有驻守的修仙门派与几支魔族在进行着决绝猛烈的厮杀。
甲子战场是由玄清门驻守的最大的一处战场,所面临的敌人同样是不可小觑的血魔与其诸多强势附属种族。
由于众多灵力与魔气在此地交缠厮斗,导致甲子战场上常年乌云密布狂风呼啸不止。宫应渊身负暗金玄铁重甲, 背后的披风被一阵阵狂风吹得上下翻飞,在他身后是众多实力高强的给人带来无尽的压迫。
正道这边此刻是曙阳打头阵, 方才他已经与宫应渊交手过一场,虽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已隐隐有了不敌之感。
温浅早几日奔赴了另外一处即将被魔族攻破的战场,此时曙阳座下修为最高的弟子就只有沈酒酒一个。她的对手是一位出生王室的年轻翼魔,听闻他是宫应渊特意为自己女儿挑选出来的佳婿,实力十分强劲。
沈酒酒对上他勉强支撑了几个时辰, 最后还是不敌险些被那出手异常凶狠的翼魔一爪将心脉震破。
叫宁宸出来。
俊美无涛的翼魔脸色一片寒气,和沈酒酒从前遇到的魔域贵族别无二致,只不过话多了两句,在这最后关头稍稍停住了手。
就凭你,也配?沈酒酒被他锐利冰冷的刀剑抵着脆弱的脖颈, 临死前也不服软道。
羽珩耐心就此耗尽, 正要一刀了结了这不知好歹的人族女修,忽然一只男人的手凭空探出狠狠将沈酒酒往外一拉, 下一秒少年身影出现在两人之间, 用两只从自身手骨演化而出的玉光短刃接下翼魔一击。
你怎么来了?
沈酒酒捂着胸口看着眼前刚和自己吵架完的少年, 他身为妖王,便该遵守妖界一贯的规矩:对人族与魔族的大战保持中立态度,不至于惹火烧身。
我总不能看着你命丧他手吧, 你还没给我道歉呢。山阴绷着脸冷冰冰道。
他和沈酒酒前几日便为此有过一场争执, 山阴要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沈酒酒不愿意舍下宗门上下, 誓死不愿做逃兵。
山阴自从得知沈酒酒不再对她那好师兄有意, 便心满意足这半年来鲜少和沈酒酒吵红脸的,可作为一方大妖,他天生的预警到长城外将要发生一场流血万里的战争,沈酒酒很有可能就此殒命。他又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爱上的女人就这样轻易死去。
妖族怎么掺和进来了?羽珩很快认出了眼前陌生少年的身份,皱着眉没有立即动手。
今日我来此,不是什么妖王,只是一个正常的想保护心爱女子的男人。山阴强调道。
羽珩点点头,许是有几分同病相怜之感,对于山阴这种只夹杂私人恩怨不上升两族的行为十分认可。
那就出手吧。
说罢两人就打斗在了一处,山阴真正的实力就算是对上宁宸也能战个七七八八,此刻为了在心爱女子面前一展雄风,他更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与面前的翼魔打得难舍难分。
被空下来的沈酒酒回首看了眼各处散落正和魔族缠斗的玄清门弟子,很快就择了就近一处赶去帮忙。
而此时在灵气最为稀薄的高空则是属于宫应渊与曙阳这对宿敌的战场,他们已经交手了不止一次,到了他们这种层次要爆发生死决斗是会造成极大动静,甚至引来天地异象,所以必须要尽量地选择这种人烟稀少的场所对决。
前几次两方试探居多,但到了现在,宫应渊已经等不及了,他盘算着先要了曙阳这老东西的性命,回头再将宁宸杀了,这天地间就再无人能阻挡自己的脚步,而她也再无处可逃。
曙阳方才已经歇息了好一会儿,各种紧急回复灵气的丹药都已经服用了下去。但他没想到,之前几战宫应渊还是留了太多余地,这次他是来真的,就连血魔族至宝红莲血池也被召唤倒映在其身后,整个人的气势大涨。
一股森然的死亡之气笼罩在曙阳身上,这是一种可怕的预感。
曙阳,我们昔日的账,是时候该清算个干净了。
宫应渊冷冷道,但这话中的恨意却到底比从前要少太多,甚至多了几分游刃有余作为强者那方的松弛感,就好像他们两人之间的仇恨何时了结如何了结,主动权已然转移到了宫应渊手中。
他最看重的那两个女人最后,都在那场灭门惨祸之中保全了下来。若是曙阳不在自己霸业将成之际,顽硬如臭石头般阻挡在他面前,他或许都不会这么快要置他于死地。
哼,本君还怕你不成。曙阳边说着体内不断运转所有的灵力,他已经立意就算拼得个身死,也要叫宫应渊付出相应的代价,为身后其他修士他日击败宫应渊铺垫成功的道理。
只是这一次,就在两人电光火石即将短兵相接之时,一道带着驱魔罡气的掌风便将两人给被迫分开。
宫应渊,你的对手是我 !
宁宸一赶过来,就发现自家师尊有些勉强的状态,他心知这半年来曙阳给自己承担了所有的压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宫应渊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中的武器对准宁宸,正要动手之际,却瞥见他身后一抹正快速赶来的青色丽影。
大名鼎鼎威慑五洲的血海魔君就此放下了手中的长木仓,眼神莫名地看向宁宸身后。
你还好么?宫应渊的嗓音有些凝滞,这半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云瑶的安危,但哪怕他的魔族大军几度压到长城脚下,都不见宁宸的身影,他便猜到两人应当是会合在一处。
毕竟他们之间曾经缔结过灵契,而他放置在云瑶身上想护她周全的魔幻已经被九叶石金果的汁液沾染,再不能被他感应到。
他把她弄丢了,也许再也找不回来。
宫应渊目光沉沉地看向越来越靠近过来的云瑶,默默等待着她对自己的宣判。
托魔君大人的福,险些就好不了了。一贯温婉和善的女子此刻话中难得含带着阴阳怪气的意味。
云瑶一想起那瓶险些要了她孩子的堕胎药,心里的怒火就怎么也压不住。他的女儿是自己自穿越到这个世界就一直细心养在身边的,到现在都已经和她亲生的孩儿没有二样。
而自己的孩子呢还没出生,他便表面上假惺惺地哄骗自己要给她安胎,背地里却如此无情地要置个无辜孩子于死地。
宁宸见宫应渊似有受到打击沉默下去,对于他这一幅情深似海有苦难言的做作模样十分不舒服,故意拉着云瑶的衣袖,作出一副毫无芥蒂的慈父模样关怀问云瑶道:孩子可安顿好了?
嗯,我将他放到了长城内由修士和穷奇共同照看,你放心。
宫应渊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血海魔宫内他可以对云瑶周身事物进行全方位的掌控,从云瑶逃脱的那刻开始,堕胎药的事情就迟早有瞒不住的这一天。
云瑶,孩子的事是我不好,你可不可以不要怨我。
宫应渊话未说完,云瑶就被底下各处流血厮杀的场景给刺激地眼尾泛红,似是一刻也忍不了地对宫应渊道:宫应渊,你收手吧,不要越走越错。你难道看不见那些为你牺牲殒命的魔族众生么,这样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不可能,宫应渊闻言将脸上的歉意一收,眼神重新变得坚毅起来,眼下的路,就是本座该走的,也是所有魔族该走的道路。
为什么云瑶不理解地问道。
日后你自会明白。宫应渊没有与她细说,随即举起手中魔兵用力往上一托鸣枪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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