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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说不準。什麽也不确能定。
实在让人头疼。蒋又揉了揉太阳穴。
夜里很安静,泖莳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沉默不语,低头扣着手,半晌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那现在……”
现在该怎麽办。“只剩下我们三个了…”
她话没有说完,声音越来越低。她依旧是低着头,手指不安地捏着衣角。
撒訚和蒋看着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但就他们现在而言,面对这种情况只能干着急,确实是束手无策,两人只能在心里默默抓狂。
撒訚余光瞥到自己手上戴着的表,情绪上头的一瞬间很想把它砸了,但理智告诉她这不可以,不行。
砸了它就更没办法了。想到这撒訚心里升起一股不知名的火,却又根本无处发洩。
蒋的心情和撒訚也差不多,但奈何干发怒也无济于事,于是乎他只能盯着某处发呆。他在想。
拽走巫的那只手有些枯槁,又瘦骨嶙峋,活像骨头外仅裹了层皮。蒋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农民插秧和工地搬砖工人两幅模样的手。
他轻咬下唇。这手虽然瘦弱但力气却大得很。那个时候虽只堪堪拉住了巫的一只胳膊,却一把就能将人给拽走,就连蒋拦腰将巫往回扯都不及它。
这其中有太多说不清的问题。一切似乎都不太合理。蒋莫名觉得脊背发凉。
就在三人思考间,突然地面开始剧烈的摇晃,撒訚最先察觉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这种感觉突然消失,万物重归平静。可没过多久楼下又传来令人感到躁动不安的声音。
像是两种情绪的声音参杂在一起,不成调却又莫名的和谐。一会儿“咚咚咚”的似是在敲击墙面,紧接着“嗒嗒嗒”的声音又像是踩着高跟鞋而来的怨鬼。
今夜格外的黑。
窗外高悬的月亮如今被飘动的浮云遮盖住大半,将公寓楼内诡异的气氛烘托上来。泖莳抓着撒訚的胳膊,手心微微出了点汗。
撒訚心里也多少有点没底,那声音一响就像在她心上用力敲了一下,振得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即便如此她还是拍拍泖莳的背,轻声安慰道。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什麽也没有我们不自己吓自己…”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在安慰泖莳还是在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
撒訚心里默念我不怕我不怕。
其实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一部分了。
楼下的声音愈发的大,那“嗒嗒”声离他们越来越近,伴随着“咚咚”的声音灌入他们的耳朵,在四周回蕩着。与此同时寂静的屋内倏地响起一道声音。
“你们是谁啊……?”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上来时没开灯,屋内漆黑一片,而现在夜黑风高也看不清彼此的脸。
但他们三个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确实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意识到这一点到泖莳吓得快要哭出来。而蒋现在端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心里想着什麽时候才能回家。
兴许是因为太过害怕,以至于没有一个人回答“ta”的问题,于是“ta”又开口,语气变得有些不满和咄咄逼人。
“你们到底是谁啊……为什麽要在我家里?”
声音逼近,撒訚甚至感觉这人近在眼前,她把眼睛紧紧闭上,怕的就是一睁眼那人就和她脸贴脸。
而胆子相对来讲有些小的泖莳在抓住撒訚胳膊的那一刻开始眼睛就没睁开过。
独自害怕的蒋甚至可以脑补出说话这人的模样。并非长裙在身,而是穿着有些髒乱和不合身的白衬衣,一头短发披散下来,却打理得很齐整,还搭着一条喇叭裤,赤脚站在屋内,脚上还沾染了些淤泥。
想到这,他微不可查地打了个寒战,心慌得摸不着底。却还是以开玩笑的口吻在缓解气氛,试图击溃这个想法。
“撒姐,你别吓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微颤,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接着撒訚回複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我没说话……”
这一下将他所有侥幸的想法全部打碎。
有句话说的好,做人就要敢于面对现实。可蒋现在并不认同这句话。他闭着眼心里心里是不止一点的绝望。
而那头的“ta”没人理睬,“ta”感到被人忽视,于是那声音变得焦躁暴怒。
“你们是谁!为什麽要待在我家里!滚出去!都滚出去!”
这话说完撒訚就听见身后的泖莳支吾乱语了几句,呼吸有些乱,几秒钟后,身后那人缓缓开口,略带着点哭腔。
“我…我们不是故意来的…我们无处可去…真的不知道这是你家,对不起…”
紧跟其后的是泖莳没压抑住哭出来的声音,却很快被她憋了回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