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得知我辞职的事情後,有些赌气的好几天没回覆我的讯息,但还是很讲义气的转述了办公室里的「战况」。
我不惜搬出她一直很像m0一m0的Ay,趁机约了她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小雯一看到宠物包里的Ay,立刻手痒地向直接伸手撸,我一个侧身躲过。
「洗手没?」
「??这麽讲究?」
我挑眉,「那当然,Ay昨天刚送去美容。」况且牠的毛是白sE的,在保养上又得花更多心思。
小雯边找位子边说:「养宠物怎麽感觉b养孩子还麻烦,看医生还没有健保。」
我无情回嘴:「养小孩只有负担,养毛小孩是甜蜜的负担。」
没养过猫猫狗狗的人大概不会明白,即使牠们会调皮捣蛋,偶尔在天刚亮时冲到床上乱蹦乱跳,或是趁我们出门上班时拆家,把蟑螂当玩具送给主人??但是当我拖着疲惫身T下班回到家时,一打开门,看见Ay兴奋地摇着尾巴朝我扑过来的模样,JiNg神上的倦怠就能在瞬间消弥大半。
Ay能让我一颗心变得柔软。
「你记得去年有一次我要请假,但组长不让请,人事部也一直刁难,後来我回到座位上哭的事吗?」我突然问。
小雯愣了下,「当然记得!那是你工作以来第一次哭,我跟徐子明都吓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我从手机连接的蓝芽监视器看到客厅里的Ay吐了,恹恹趴在窝里,吓得不轻。「当时我请事假,组长问我什麽事情严重到需要请假,我跟他说我家狗狗生病了,得赶快带牠去看医生,结果??」我扯了下嘴角,「组长说狗Si了再买就好,又不是Si了就大灭绝。」
小雯张了张嘴,惊讶片刻後,没忍住骂了句:「垃圾。」
「好在那天我朋友休假,我拜托她帮我去租屋处带Ay去看医生,不然我都不敢想像会发生什麽。」我扶额,想到那天的情景仍心有余悸。
现在看来,一个人对工作的热情并不是在一瞬间消失的,而是很多事情不断叠加,日积月累下逐渐消磨殆尽的。
「那後来呢?Ay怎麽会吐啊?」小雯忧心忡忡。
「肠胃炎,吃坏东西了。」
「啊?怎麽会吃坏东西?」
我无奈的瞥了眼窝在腿上咬卫生纸的Ay,说:「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偷吃蟑螂。」
那天回家,我甚至在牠的小窝里面找到剩下一半的蟑螂屍T!
小雯哈哈大笑:「果然是甜蜜的负担!」
等到红芭乐千层蛋糕端上桌子,我杯子里的美式已经快喝完了。小雯开玩笑说,看吧,就算辞职了,你喝咖啡的速度还是一样快,该不会待会还要再点一杯吧?
一句玩笑话却让我心脏揪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每每进入一份工作,就是在脊椎里钉下一根钉子,让人疼得不得不弯腰,即使辞职後把钉子拔出来,还是会留有空荡荡的窟窿在身T里。
我们开始工作後快速养成一个习惯——每天早晨一定得来一杯苦得吓人的美式,好让自己清醒;站在老板面前总是头低低的,面对客户时的腰背也永远挺不直;稍微休息片刻,罪恶感立马找上门??
然後习惯苦味後,再嚐到的任何一丝甜都让人下意识的害怕和皱眉。
难道我是为了这样,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吗?
「徐子明昨天跟我说,他经过会议室时还听到组长在骂你不知好歹呢!怎麽会有这种人啊!他以为自己薪水给很多吗值得我们这样卖命。」小雯气呼呼的抱不平。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差,反正我已经辞职了,他怎样不关我的事。」
「那,月盈姐,你想好下一步了吗?」
「下一步?」
「对啊,就是下一份工作——你该不会是lU0辞吧!」小雯惊呼。
我顿了顿,莞尔:「不可以吗?」
「啊、啊?也、也不是不行啦。」小雯有些错愕,解释:「只是??你真的lU0辞?我以为你找到其他工作了才辞的!」
退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普通人的人生哪有那麽多退路。
「想先休息一下,目前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你跟家人说了吗?」
「??」
「OK,我懂了。」
我挑眉,「你又懂什麽了?」
「我懂你没有跟叔叔阿姨说辞职的事!」小雯指着我的鼻子怪叫。
我笑了下,r0u了r0u太yAnx,「还没想好要怎麽开口。」
大学毕业後,我很快投入工作,中间甚至连休假一次都没请过。
爸妈退休後就开始游山玩水,一星期才会打一次电话,有时他们旅游的地方讯号不好,十天半个月找不到人都是常态。
虽然从人到大,爸妈很少反对我的选择,但毕竟辞职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无论我在内心如何演练都觉得很难开口。毕竟活到二十八岁还要爸妈C心,也是很让人愧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雯先是大大赞叹了我爸妈的退休生活,接着又兴冲冲的提议:「月盈姐,要不你也趁这个机会出去旅游啊!」
我愣了愣,「旅游?」
「对啊!」她小J啄米似的点头,「你想想,你开始工作後,有出去玩过吗?有出国旅行吗?」
「没有。」别说出去玩了,我连假都没休过!
小雯用力拍了一下手,「那就对了啊!月盈姐,刚好你现在还不确定下一步要怎麽走,不如趁这个空档出去散散心,看看夕yAn、吹吹海风,顺便放松一下心情,说不定就有灵感了!」
夕yAn。
海。
小雯还在面前激动的提意见,一下子说台南,一下子说澎湖;Ay已经在我腿上沉沉睡去,嘴边还黏着一条咬烂的卫生纸。
而此时此刻,我的脑海却已经有了答案——
我要去金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要去金门?」
我把手机开扩音放在床上,一边收拾房间。电话里花花惊讶的鬼吼鬼叫,把蹲在行李箱里的Ay吓得跑去客厅。
「你再大声一点,应该全台湾都知道我要去金门了。」
花花直接忽略,依然很大声的问:「你没去过金门吗?」
「小时候去过一两次,但基本上已经没什麽印象了,正好这次去回味一下。」
「也太突然了吧?你机票订了吗?护照办了吗?民宿呢?」花花连珠Pa0似的问。
我不禁失笑:「去金门g嘛要护照?民宿已经定好了,有机场接送,还蛮方便的。」
「哪间啊?」
「半路缘。」
「什麽鬼?」
「??你礼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花喊冤:「不是啊,我问你民宿,你突然说什麽半路??半路什麽?」
「半路缘。那间民宿的名字啊,就叫半路缘。」我耐心解释。
「喔,这样。那你租屋怎麽办?」
我将一些瓶瓶罐罐收进一个垃圾袋里去,「我本来就是一个月缴一次房租,就租到这个月吧!」
「那你家小狗呢?」
「带去玩啊!」
「出去玩带宠物去多麻烦啊,万一出事生病了还得回台湾看医生。」
金门的医疗资源并不如台湾进步,很多重大疾病还是要搭飞机来台湾看,动物医院也不像台湾那样遍地都是。
花花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只是如果我出去玩没带上Ay的话,心理不知怎麽的就会有点内疚。
毕竟平时出门上班时,Ay也都是自己在家四处转悠,无聊了就凑到监视器前面看看,累了就回窝里睡觉,我下班前一个小时就会看到牠趴在门口前等我回家。
我沉思了下,「到时候再说吧,我爸妈昨天回台湾,下午要来我这边看看,之後让他们帮我照顾Ay一阵子也不是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叔叔阿姨回来了就不走了吗?」
「总是要休息一下的吧。」
「那就好啊,叔叔阿姨就算回来也不可能闲下来的,肯定带着Ay到处趴趴走。」
我想像了下那个画面,忍不住笑起来。
挂上电话後,我联系了房东,告诉他我下个月就要搬走。毕竟这间屋子从我大四租到现在,已经陪伴我走过将近六年光Y,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让我在外漂泊疲惫之际,唯一能稍稍停下脚步喘息的地方。
屋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原本就有的,除了一些厨具、浴室里的小东西和化妆台是我从IKEA买来的之外,其他在我搬进来以前就已经有了,所以其实要收拾的物品也没几样。
我把用不到但还很新、甚至没拆封过的东西分类到一边,打算之後捐到偏乡学校,另外又整理了一堆垃圾放到玄关处。
弄完一切再去洗手,顺便清理掉Ay在厕所便便,出来时奖励牠一根洁牙骨。
下午两点半,爸妈按响了门铃。
爸爸拿了两个超大的行李箱,说是听说我要搬走了,来帮忙收拾行李。Ay又叫又跳,在两人之间东闻西嗅,一点也不怕生。
我无奈的r0ur0u太yAnx,「难怪你昨天突然问我这边有没有行李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李箱b较方便啦,装纸箱到时候东西太重,底破掉了东西摔下来就麻烦了。」爸爸一边说一边张望,「你行李咧?」
「已经整理完了。」
「在哪?」
我随手指了下玄关处的两个中型行李袋。
妈妈「蛤」了超大一声:「你行李就这麽一点?阿旁边那几箱东西都是什麽?客厅这些呢?厨房厕所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旁边那几箱都是要丢掉的东西,还有准备捐出去的一些衣服和书。」我接过妈妈手里的水果,拿去桌上放,一边解释:「工作之後很少买东西,买了也没机会用到,整理了一下发现没什麽东西要带走的。」
「衣服呢?」
「什麽衣服?」我愣了下,「衣服就那其中一袋啊。」
「沈月盈,你工作赚钱之後都没有帮自己买什麽衣服吗?」妈妈音量拔高,眉心拧在一块。
我耸耸肩,无所谓道:「买了也不知道穿给谁看。再说了,一年下来也没有什麽重要场合要我出面,正式服装有个一两套就够了,其他当然是舒服最重要。」
话音刚落,迎来了一阵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後,最先大破寂静的是爸爸。他拉着妈妈去沙发坐下,又推了推我肩膀,问有没有茶叶,他们一路上一直聊天都没喝水,很渴。
我抿抿嘴唇,跟了上去。
「你妈就是心疼你,等一下她缓一缓就好了,没事啊,别想太多。」爸爸从杯架上娶了两个杯子。
「嗯,我知道。」
爸爸在水槽冲洗杯子,说:「你啊,从小就喜欢往外跑,我们也不想管你那麽多,怕你烦,大学毕业後你又继续待在台北工作,我跟你妈每次打电话给你,你都跟我们说工作很顺利、没问题,我们都信以为真,谁知道你是报喜不报忧。」
我莞尔:「爸,我只是没买几套新衣服而已,没那麽严重啦!」
「你上个月是不是住院?」
闻言,我愣在原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爸爸睨我一眼,「刚才我们在门口遇到你房东了,她说你上个月发高烧晕倒在家门口,结果还要人家帮你把笔电送过去。」
我转了转眼珠子,嘴唇紧紧抿着,没有说话。
房东婆婆就是个大嘴巴!
「你说你什麽工作需要奉献到这种程度,生病了住院吊点滴还要工作。」爸爸说着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们把你养这麽大,让你从小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就是希望你知道真正好的生活是什麽样子,结果你倒好,出社会以後把自己照顾成这样。」
我明白爸爸虽然嘴上叨念着的话,乍听之下像责备,但其实是对我的心疼与不舍。当别人都只关心我的薪水高不高、工作T不T面时,爸妈却会担心我们工作忙碌之余有没有记得吃饭、是不是天天熬夜加班。世界上只有父母亲能够看见我们光鲜亮丽之下的满目疮痍。
爸爸在厨房里翻找东西,面容满是愁sE。
我赶忙补救,笑嘻嘻的说:「哎呀!所以我辞职了啊!我下个星期就要去金门放飞自我了,到时候给你带个nV婿回来啊!」
结果老爸的脸sE大变,中气十足的喊:「你就算不结婚,你爸我也能养你一辈子!」
「谁说的!」妈妈在客厅吼回来。
「哎哟哟??茶叶呢?茶叶在哪里?茶叶茶叶??」爸爸慌张的装忙。
我忍不住想笑。
喔,原来是真的要泡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咳了声,「爸??现在哪有年轻人在泡茶啊。」我抓抓鼻子,垂着脑袋咕哝。
「小时候你多Ai跟外婆一起喝茶,你忘了?每次去外婆家,你都跟一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外婆後面吵着要喝外婆泡的茶。」
「泡茶多浪费时间啊,我得赶公车。」
「??」
行,我又多嘴了。
爸爸喝不惯咖啡,最後我只倒了一杯温水给他,然後泡了即溶咖啡给妈妈喝。
妈妈如爸爸所说那样,自己很快消化好情绪,再开口时已经恢复到本来的语气。
「下礼拜几出发?」
我倒了点狗粮在Ay的碗里,回答:「礼拜三。」
「早上?」
「嗯,想早点去放行李。」
「现在不都是下午三点才能入住吗?」妈妈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偏头想了下,「民宿那边说早上十一点就可以过去了,不过我大概十一点才刚下飞机。」
「这麽有良心喔?那还不错。」
爸爸一边转台,一边问:「哪间民宿啊?到时候我跟你妈有空去找你玩。」
「半路缘。」
「唷,这麽诗情画意的名字。」
爸爸跟妈妈忍不住笑,见他们终於露出笑容,我一颗悬着的心才终於放下,跟着弯起唇角。
晚上我带爸妈出门吃饭,回去後把Ay交给他们照顾。爸爸背着宠物背包,白茸茸的Ay就那样小小的窝在里面,圆滚滚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看,像是在问:你不一起走吗?
我的心当即软成一滩水,把Ay抱出来又亲又r0u好一番後才又把牠塞回去,往背包里丢了一根洁牙骨,Ay立刻翻脸不认人。
我有些失笑。
「妈,Ay每次大便之後都有奖励,可以给牠吃小零食,出去散步回来也可以吃零食或洁牙骨。但是零食不能吃多,对牠不好,Ay是小型犬,不能太胖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妈我小时候家里又不是没养过狗。」
「你那是看门狗,而且你之前说你们都给牠吃不要的剩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Ay只吃一个牌子的狗粮,就在那个袋子里面,吃完了你们要是不知道怎麽买,或是找不到那个牌子,就直接跟我说就好,我从网路订送过去。」
「知道啦,罗哩八唆的。」
跟爸爸妈妈还有Ay依依不舍的道别後,我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屋里,内心涌上一GU浓浓的不舍。
我站在玄关处,放眼望去,这个家里的东西其实大部分都不是属於我的。
在台北游荡那麽多年,我像一只被困在塑胶袋里的金鱼,此刻塑胶袋被我亲手松绑,终於有氧气透了进来。
出发那天,我拖着一个小型行李箱抵达机场,下车後在领机票旁边的座位区看到戴着墨镜的花花和许秋。
我的目光一扫过去,花花立刻装模作样的东躲西藏,许秋则很坦然的半举起手挥了下,起身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怎麽来了啊?」我有些愕然。
许秋接过我松松拿在指尖的机票,细心的放进护照里,再塞到我的衣服口袋。
「你不是要走了吗?我们当然要过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麽叫我要走了?」我皮笑r0U不笑。
花花反应过来,破罐子破摔说:「一样意思啦!你懂就好,g嘛J蛋里挑骨头。」
「好好好。那你在室内戴墨镜是在g嘛?」
「前两天去割双眼皮。」
「??」
「你那什麽表情!一点也不尊重我!」
「那你报警吧。」
许秋双手cHa兜,淡淡开口:「去那边人生地不熟的,好好照顾自己。」
我挑眉,「今天太yAn从西边升起的吗?我们没心的许秋也会关心人啦?」
「神经。」
於是这两人就在这边陪我去托运行李,然後又坐了一会儿,又目送我去安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间前往金门的登机处人很少,花花跟许秋隔着一条红绒跟在我旁边。
「对了,沈月盈,我差点忘记!」花花突然大声道。
「又g嘛了你?」
「你记不记得白新羽?以前我们班皮得要Si的那个,你们小时候不是对面邻居吗?」
「然後呢?」
我拿着机票找到座位,很幸运的是一个靠窗的位置。
飞机引擎声轰轰作响,没过多久,我感到整颗心随着飞机起飞而腾空。我离地面越来越远,陆地上的一切缩成小小一点,然後,我们在一片云海之上。
闭上眼睛,登机前花花说的那句话突然又出现在耳边——
「我听说,他也回金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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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旧坐在位子上,转头望向外面,小小的窗子装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天空的蓝b海水的蓝要浅一些,几片薄薄的云飘在空中,像手里快要融化的棉花糖。
不知为何,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才刚取到行李,我就接到了民宿打来的电话,说接送的车子已经在出口等待了。
我拖着一只行李箱往外走去,一出自动门,便看到一辆银sE的六人座大车停在斜前方,车门印有「半路缘」的花字Logo。
我曲起食指轻敲驾驶座位的车窗,「不好意思,刚才等托运行李等得有点久,所以有点晚——」
随着车窗缓缓降下,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底。
「呦,沈月盈?」对方挑眉。
「你??」
他把浮夸到不行的墨镜摘下,露出一双浓眉大眼,似乎是在看清我的面容以後,眼底浮出明亮的笑意。
「这麽巧?我白新羽啊,不认得了?」见我不语,他继续道:「我们高中同班啊,你还坐我後面,不会真的忘记了吧?」
我从模糊的回忆里回过神来,跟着笑:「记得,我没忘。」
「那就好。」白新羽把墨镜戴回去,一边下车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一边自言自语:「要忘记我这张帅脸也是很难,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你来玩两天?」
「啊?不、不是??」
「那行李怎麽这麽轻?」
我的脑袋在见到白新羽後,彷佛被打了一团Si结,思绪乱七八糟的。
终於我反应过来,问了早就该问的问题——「你怎麽在这里?你怎麽会从??会从驾驶座上下来?」
白新羽把行李塞进车厢後,吐了口气,双手叉腰,朝我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在半路缘工作啊!」
准确来说,民宿是白新羽的阿姨开的,而他是辞职後来度假的。
美其名曰:寻找人生方向。
「你也辞职了?」我下意识问。
白新羽的手指点了点方向盘,远远看到红灯亮起时轻轻踩下煞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很快抓住重点:「什麽叫也?」白新羽挑眉,侧头反问:「你辞职啦?」
你辞职啦?
我张了张口,却发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虽然我辞职辞得潇洒,过得恣意,这趟来金门旅游的计画也十分随兴,整天把「离职治百病」挂嘴边,但一个接近三十岁的成年人没有工作——这件事原来是会让我感到丢脸、抬不起头的。
在熟悉的家人、闺蜜面前,我可以肆意地抱怨工作、抱怨同事、抱怨老板、抱怨薪水、抱怨生活,可是当着白新羽——有些陌生的人的面,我无法坦然地表明自己目前「待业中」。
我怕别人觉得我是因为抗压X太低才辞职,不想因此被贴上「烂草莓」的标签,我希望与以前的同学、老师、朋友,甚至是新认识的人见面自我介绍时,我能够游刃有余的对自己当前的工作侃侃而谈,希望自己是光鲜亮丽、抬头挺x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灰扑扑、黯淡无光,像是为了逃避工作、逃避人生挫折,才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