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长相也不错,穿着BM的短袖和浅草绿色的长裙,见林壑看过来了,对方礼貌地笑了笑,继续去看窗外。
林壑收回视线,在丸子头又低声问他行不行的时候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行。
丢下这两个字,林壑也不管丸子头懵掉的表情,转回来看着前方。
宋清尧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他继续回复了几段话,病患家属才停止了发问,同意先去找现在的主治医再沟通一下。
放下手机,宋清尧想拿咖啡喝,伸手却摸到了林壑的手背。转头一看,林壑托着下巴打量着自己,细长的眼睛一眨一眨,眼神略有些无辜。
不懂这家伙又在闹哪出,宋清尧避开他的手,拿起扶手架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后调整坐姿,翘起二郎腿去看窗外。
他想借着这段路途想想那位病患的情况,考虑看要不要与现在的主治医商量调整治疗方案。可旁边那道打探的视线完全不收敛,越想忽视对方的存在感就越强,他只能转回头来:有话想说就说。
学长,林壑放下托着下巴的手,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宋清尧简单直接地答:问。
如果答案是你不想告诉我的,那你可以不回答,但不能骗我,行么?林壑继续叮嘱道。
宋清尧瞥了林壑一眼,林壑挺直脊背,靠近他耳边问道:你对女人应该没感觉吧?
宋清尧的喉结滑动了下,原本看着窗外的视线瞥向前面的椅背,再次去看窗外。林壑一直在盯着他的反应,虽然他克制了,但是明显能感觉到他对这个问题的抵触。
失望的情绪冒出一角,林壑靠回椅背上,右手食指一下下敲着扶手上的皮纹。
宋清尧已经给他答案了,却是个模棱两可,有等于无的答案。唯一能从中确定的就是宋清尧对他还是有戒备情绪。
都上过两次床了。
在心里啧了声,林壑摸了摸嘴角,指腹轻轻按压着昨晚被宋清尧咬出印子的位置上。
导游通过扩音器在向车内的游客们介绍左边的地铁路线,宋清尧心不在焉地听,脑子里来回转的却是刚才林壑问的问题。
他从没对女生有过感觉,否则也不会在高一时就弄清楚自己的性取向,后来还被叶荷看出来了。
那段时间他刚升上高中,完全陌生的学习环境以及周围人态度上的变化让他很不适应。为了缓解压力,他每个周末都会看一部电影放松。
记不清是哪个周末了,他选了一部讲述一位受伤的拳击手如何从低谷爬起的故事。片子里的男主角有好几幕独自练拳的镜头,影片的光效搭配非常棒,落在男人身上的阴影描绘着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弧度,就连沿着腰侧滚落下来的汗珠都牢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也没发现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随着男人挥拳的频率越来越激烈,他的身体也起了反应,视线还一个劲地停留在男人那条暗红色的紧身短裤上。
后来画面切到男人洗澡的背影,看着那双手在磨砂玻璃后面的动作,他受不了了,起身悄悄锁上房门,躲在门后一边听着客厅的动静,一边望着电脑显示器上的身影,结束时弄得满手都是。
想到那个狼狈又湿热的午后,以及一门之隔,母亲与叔叔不时传进来的谈话声,他就觉得羞愧又刺激。也是从那时起,他发现自己对着同性会有冲动,而学校里的男生们讨论的那些关于女生的话题,他则完全没兴趣。
学长?林壑在旁边叫他,宋清尧回过神,发现车子已经停下了,林壑身边的车门打开,导游正在带客人下车。
他从窗外望了一眼,四周都是青翠连绵的山峦,看来这里就是崂山。
下车后,林壑指了指不远处的便利店,问他想喝点什么。他说水就好,林壑跑过去买了两瓶。
导游已经在车上跟大家说过了爬山的注意事项,清点完人数便提醒他们可以上山了。想到自己刚才一直在走神,宋清尧问林壑导游都说了什么,林壑让他跟着自己就好,别的不用想,再让他从包里拿出伞,撑开来与他并肩走着。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更好,太阳也更晒,他俩走在最后一排,前面的两对分别是两个年轻女孩和一对中年夫妻,大家都撑着伞往栈道走去。他俩之间保持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但是走着走着,林壑的手臂总能碰到他。
宋清尧看了林壑两次,见林壑神色自然,目光不时眺望着四周的风景,便也没在意了。
爬山是件累人的活,尤其是旁边明明有缆车,却因为不是节假日而没开放的时候。前面的两个女生很快就停下来歇脚,宋清尧和林壑路过她俩,继续往上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声等等。
宋清尧回头看去,左边那个留披肩发的女生指了指他的鞋子:你鞋带松了。
低头一看,他回了句谢谢,刚要蹲下就看到林壑把伞塞到他手里,说了句我来后蹲下帮他系鞋带。
宋清尧拿着伞,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林壑提醒他别动,继续把手伸过来。
林壑这么坚持,他只好将伞往身旁倾斜,挡掉下面递上来的两道目光。
系完了右边,林壑把他左边的鞋带也扯开,系了个一模一样的绳结后站起来,拍着手问:怎么样?我系的这个款式没见过吧?
宋清尧看着鞋面上造型独特的绳结,又看看林壑脚上的AJ,发现林壑给他系了个跟自己一样的绳结款式。
是挺新颖的。宋清尧说完就抬腿往上走,林壑把伞接过去,撑到两人头顶后继续说:我还会好几种不同的打法,接下来每天给你换一种,能保持一周不重样。
看来林壑是忘记了他明晚就该离开的事,不过林壑兴致这么高,他也不想在这时候泼冷水,便笑了笑没说话。
继续往上走了一段,他俩之间的体力差显露出来了。
林壑习惯了运动,宋清尧却不行,几年的急诊工作早把他在学生时代累积的那点体能消耗得差不多了,加之昨晚纵欲了一场,他走走停停,步子迈得越来越慢。
看他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喘气的样子,林壑靠近了他,低声问道:前天那药我给你放在床头柜上了,你早上出门之前有没有再抹一次?
气息一顿,宋清尧撩起眼皮瞪了林壑一眼。
林壑用指尖挠了挠鼻尖,给他找台阶下:我没其他意思,就怕你觉得痛还忍着不说。
要不我们回车里等吧?林壑打量着四周,气温越来越高了,再继续爬你会觉得更累。
直起上身,宋清尧喝了两口水继续往上走:你要是不行可以先回车里坐着。
我不行?
林壑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刚要强调他怎么又说自己不行时,宋清尧把矿泉水往林壑手里一塞,指着前面的公共洗手间说自己去一下。
洗手间前面的亭子里坐着好几个正在休息的登山客,林壑便打住了话头,等宋清尧进去后,他在亭子左侧找了处空位,打算等宋清尧出来了一起坐一会儿。
在林壑拿出手机看的时候,刚才被甩在后面的两个女生也爬上来了。披肩发的那位热得挽起了头发,一上来就直奔洗手间方向,却在入口处跟出来的宋清尧撞了个满怀,女生手里的矿泉水被撞丢在地上,穿着绑带凉鞋的右脚也被宋清尧踩了一下。
女生痛得叫出声,右手抓着右脚踝撞到旁边的墙上。宋清尧立刻伸手去扶,等对方站稳后他低头看去,女生的脚趾被踩红了,大脚趾还破了点皮。
抱歉,宋清尧问,你觉得怎么样?
女生冲他摆摆手,想说没事却把下嘴唇都咬红了,最后还是勉强挤出了笑脸:还好,缓缓应该没太大问题。
我包里有消毒湿巾,要不我扶你到外面坐下,先给你清理下伤口吧。宋清尧提醒道。
他是医生,清楚任何一点小伤都不能轻视的道理。女生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垫着脚走出来,站在门外正用纸巾擦汗的丸子头看见了,忙过来问道:姐,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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