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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齿间的酒味更浓,谢明蕴勾着他的手指,轻轻喘/息,似乎有些站不住一般,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腰身,几乎要把全身的力道都挂在他身上。
容淮安低头瞧见她一双氤氲水润的眸子,掐着她的腰将她抵在明月台的栏杆,冬雪的寒意瞬间浸染着她的后背,身前却是这人滚烫的身躯,谢明蕴瑟缩了一下,眨着眼,颇有几分迷醉的意思,更往他怀里蹭。
“江淮。”
她躲不开他的唇,便只能这样模糊不清地喊他。
“嗯。”
容淮安低低地应了一声,喘息换气间,他看着谢明蕴发鬓凌乱的样子,眸子暗了暗,没忍住低下头又去吻她。
“好了,再这样下去明天还见人吗?”
谢明蕴嗔怪地看他一眼,躲开了。
容淮安握着她的指尖又亲了亲。
指尖的酥麻让她本就软的腿似乎更软了,谢明蕴伸手推他,恼道。
“江淮。”
容淮安这才收了手,瞧着她这幅被欺负的眸光氤氲的样子,没忍住勾了勾唇。
“觉得冷吗?”
谢明蕴摇摇头,与他一起往下去看这上京。
明月台很高,她站在上面瞧见底下万千灯火,影影绰绰,驱散了来时在太傅府的黑暗和阴影。
“看见了吗,那是公主府。”
容淮安忽然从身后揽着她,朝西边的方向指去。
谢明蕴呆呆地顺着看过去。
公主府旁边是寿亲王府,太子府,四皇子府……再之后是皇宫。
皇宫的西侧,又是丞相府,太傅府……各个府邸挨着。
在明月台上,果然能将下面的景致和楼阁一览无余。
“看着不像江南。”
她嘟囔了一句。
“这是上京。”
容淮安又想起她此时的记忆停留在半年前,便耐心地道。
“你住的地方。”
“你们上京院落真多,看得我眼花缭乱。”
谢明蕴歪着头,想了一会,似乎也没想明白上京是哪。
听见她这一句抱怨,容淮安哑然失笑。
“也是你的上京。”
他看着谢明蕴因为醉酒而通红的脸颊,没忍住摩挲了一下,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是我们的上京。”
明月台上风越来越大,容淮安瞧她也看得差不多了,便将她拦腰抱起。
“该回去了。”
他抱着谢明蕴下了明月台,一步步顺着长街往公主府走。
路上行人稀少,他步子迈得很稳,享受着这样的静谧。
心中想着她今晚从皇宫出来的那个点,宫中应该也正在放烟花吧。
那个时辰应当才用完晚膳。
小姑娘埋在他怀里,起初还不安分地晃着脚,伸手去勾他垂下来的墨发,后来渐渐有了困意,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何时容淮安听见了清浅的呼吸声。
便低下头,又温柔地去看她。
会为了他偷偷出宫的谢明蕴,记挂他没用晚膳,怕他孤寂的谢明蕴,这样好的谢明蕴,他怎么可能放得了手?
他会爱上她第一次,就会爱上她无数次。
“没有别的选择了,阿蕴。”
如今她既然在京城,第二次与他再碰见,那不管前路多少困难阻碍,他都想执着地再去奢求一次。
再奢求她喜欢容淮安一次。
他抱着谢明蕴进到公主府的时候,公主府的烟花也刚刚放完,云姑姑刚要上前行礼,便见容淮安几不可见地摇头示意了一下。
云姑姑止了声音,跟在他身后往后院去。
一边心里又忧愁。
公主和太傅之前针锋相对的时候她整日胆战心惊,如今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她怎么却觉得更不对劲了?
两人一路过了游廊,进了谢明蕴的屋子。
容淮安将她放下,这动静有些大,似乎把睡梦里的人惊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去看他。
“容淮安。”
看来是酒醒了些了,至少没迷糊地喊他江淮了。
他声线温和。
“嗯。”
谢明蕴觉得头重脚轻的,脑中也乱糟糟的,听见他的应声,乖乖地躺回了柔软的枕头上。
“好困。”
“乖,睡吧,回家了。”
容淮安将她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温声说了一句,起身喊云姑姑过来侍奉她。
而自己则是退出去,吩咐一旁的婢女。
“端一碗醒酒茶过来。”
婢女领命而去,云姑姑为谢明蕴脱了外衣收拾罢,也走了出去。
“睡了吗?”
云姑姑点头。
“她今日喝了酒,估摸着等会可能会难受,有劳姑姑多照看。”
“大人放心,奴婢晓得了。”
云姑姑一一点头应下。
容淮安轻轻点头,又隔着屏风看了她一眼,却瞧见刚躺好的人又把被子扯开了些,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在外面。
他微微蹙眉,走上前为她掖好被角。
起身的刹那,宫中撞响了钟,四处烟花鞭炮声又此起彼伏,代表着新一年的到来。
这声音将她吵醒,原本睡着的人又迷迷糊糊地睁眼。
婢女也在此时端着醒酒茶过来了。
“喝了再睡。”
他走过去端着那碗醒酒茶把她扶起来。
谢明蕴摇头。
“不要,我要睡觉。”
“就一碗,听话。”
容淮安声音很轻,哄着她道。
谢明蕴迷迷糊糊地睁开一只眼,知道拗不过他,凑在碗边由着容淮安喂着喝了下去。
等她喝完,容淮安将空碗递给婢女,又细致地扶着她睡下。
“容淮安。”
躺下的人却似乎有些清醒了,声音柔和地喊他。
“嗯?”
屋内点了灯,衬着他眉眼比往日更温和,那笑不似往常对外人时一成不变,褪去虚假,那样温柔地看着她。
“你凑近些。”
容淮安有求必应地低下头。
她轻轻蹭了蹭他的脖颈,嘟囔着落下一句。
“新岁快乐呀。”
容淮安一怔,再回神便瞧见她又阖上眼睡了过去。
看来是真困极了。
他看着谢明蕴的睡颜,只觉得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没忍住低下头抚了抚她的眉眼。
“嗯,新岁快乐,小姑娘。”
宫中的钟声响遍了整个长街,这钟声过往的许多年里容淮安听过许多次,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一样,空荡孤寂的心被暖意填满,这个小姑娘在夜色里踏着步子走到他家门前,将他从黑暗的太傅府里拽了出来。
“我很开心,阿蕴。”
他很认真地说了一句。
瞧着她睡得安静,容淮安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这漫漫长夜,以后终于也有人愿意陪他守岁。
*
谢明蕴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辰时。
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有些头疼,但好歹昨晚喝了醒酒茶,倒也没有特别难受。
谢明蕴发现容淮安送给她的香囊比之前点的熏香要好用,没那么浓郁的香味,但能让她安心地睡到天明。
她似乎有段日子没做噩梦了。
谢明蕴如此想着,白皙的手抚过香囊,那上面还带着几分余温,她把香囊抓进手里,朝外喊。
“姑姑。”
云姑姑推门而入。
“公主今日醒得倒早,昨晚太傅走前还吩咐奴婢,担心您半夜起身,没想到您一宿睡到了天亮。”
她话中提到容淮安,谢明蕴便跟着想起昨晚的事。
她记挂着容淮安没用晚膳,恰好到了明月楼,便跟他一起上去,又喝了点酒……然后呢?
她那么浅的酒量,自然是喝醉了。
那喝醉之后呢?
容淮安就这样带着她回来了?
她下意识咬了咬唇,觉得脑中有什么片段一闪而过。
好像是高楼之上,她踮着脚尖去吻谁,又蹭在他怀里说。
“江淮,我好喜欢你呀。”
身子一抖,谢明蕴回过神被自己吓了一跳。
“那怎么可能是我,又癔症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