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舟回应她的,是越走越远背影。
迟溪当下满满心慌,起身想追,可周谭却连咳几声示意她收敛,袁杰在这,意味着周诀的眼线就在啊。
可她根本坐不住,当下简直如坐针毡,最后谁也顾不上了,只随意找了个借口,我,我去趟厕所,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迟溪追了出去,口罩也没来得及带,她避着路人往前走,可能是举止太过奇怪,反而引人注目。
身侧不时有人打量着看过来,迟溪只好顿住脚,伸手往兜里探去,却不想摸了空,她只能心道糟糕口罩被她落餐厅了。
路旁霓虹绚烂,车影匆忙。
她不知道自己要寻的身影在哪个方向,当下只能漫无无目的地四处张望。
这时,一个骑着单车的年轻人急冲冲地骑向人行道,正好擦到迟溪的衣边,将她绊住。
她惯性往前仰去,以为要和水泥砖来个亲密接触,却没想到摔进了一个暖烘烘的怀抱里。
她抬头,顿时松了口气:阿舟,医院真的有急事吗,我能不能陪你去呀?
任屿舟扶着她,神色却是淡淡的:他走了?
迟溪愣了下,不知道他说的是周谭还是袁杰,但还是摇了摇头,如实回道:没有,他们还在呢。
他还在,怎么不留下
他说这话时,周围忽的人多了起来,迟溪有些担心被认出来,于是忙抓紧他的衣角,任屿舟沉吟了下,紧接便把她藏进怀里,将她的小脸档住。
这里是小商圈,晚上出来散步的小情侣不少,当下看他们这样抱着也不会觉得奇怪,只当是寻常情侣在秀恩爱。
迟溪环抱住他的腰,一心躲着路人,根本没出察觉到他话里的酸涩,也没觉得他口中的他有什么内含。
她只是理所当然地说着心里话:我要陪你呀,你是我男朋友嘛,而且我刚刚有点重色轻友。
说完,顽皮的冲他笑了笑,别样的明媚。
闻言,任屿舟掌心握得更紧,只觉自己的命门被迟溪攥握在手里,她的一言一行,能叫他一会生一会死,一会给他天堂般的蜜意,一会又将他打入不复翻身的炼狱。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阿舟,你是不是不喜欢袁杰啊。
迟溪仔细琢磨了下,只觉得他的异常好像是从袁杰出现时才有的,之前他们三个明明聊得还算愉快。
闻言,任屿舟沉默良久,久到迟溪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
他却忽的搂紧了她,接着便肯定道:嗯,我不喜欢。
迟溪有点想不通,袁杰虽然行事略有浮夸,但也不至于见了一面就惹人烦了呀。
而且,阿舟虽然平日里待人冷淡了些,但一向面子功夫做得不错,可今天,他哪里都不太对劲。
迟溪想不通,可是此刻任屿舟低落的样子实在叫她不忍心再追问原因,于是,她只好用自己的方法哄人。
好,不喜欢也没关系,那我们下次不来黑珍珠吃饭了,这样就见不到他啦。
任屿舟看着她,突然急切地说:我不喜欢他,那你你也别喜欢他了,行不行?
我?迟溪有些不明所以。
任屿舟却是一幅急需答案的模样,言语竟含着恳求意味:迟迟你能不能,能不能只喜欢我?
他说着慢慢垂下眼,话语似有无力: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你,迟迟。
如果没有尝过这份眼前的甜蜜,他或许还能自我劝说,叫自己不要妄想,可一旦拥有过,享受过,他怎么可能再舍得放手。
一想到这份甜,别人也曾尝到过,他简直痛不欲生,嫉妒得发疯。
她的体贴温柔是不是也都给过他?
迟溪终于有所察觉,他嘴上一直在提别人,可到底是谁会叫他这么在意,她看向他的眼睛,轻柔着问。
阿舟,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呀?你今天有点奇怪
任屿舟捏着她的肩膀忽的用力,像要把她掰断一般,直至好半响,他才别开眼去,声音又闷又紧。
袁杰,我讨厌他。
原因呢?
他紧抿着唇角,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他来说开口异常艰难。
但紧接,他的眸光又热了起来,好像是拿出了自揭伤疤的孤勇,孤注一掷在等她的审判。
他和你在一起过。
他声音蹦得很紧,身子也僵直着,说出这些仿佛会抽干他全部的力气,于是,他只能紧紧抱着迟溪,用她的体温来自我拯救。
我真的好在乎我劝自己别再想,告诉自己那些都是过去式,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迟迟,你以前也很喜欢他,是不是?
他们说说笑笑,他们并肩齐行,然后,再视若无人地经过他。
那个下午,是他多年来的梦魇。
袁杰?迟溪当场愣住,当下吃惊地微微张开嘴。
她脑子里忽的闪过些什么,觉得不可置信,接着,她伸出手去,一下捧住任屿舟的脸颊,摇着头,眸色认真地开口。
我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过,他是周谭的表弟,高中时我们只是走得比较近,但绝不是那种关系。
任屿舟神色一顿,微微蹙眉:很多传言
只是传言。
迟溪斩钉截铁地说,阿舟,当时我没心思谈恋爱,所以我朋友就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目的是为了让我能专心备考。
任屿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在心中一遍遍品味着她的话。
假消息,假消息难道袁杰只是她用来挡追求者的幌子?他内心艰难消化着,此刻不知是意外更多,还是庆幸更多。
可迟溪不给他稍缓的空隙,直接又来一棒,砸得他呼吸都乱了:阿舟,你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啊。
初恋?
任屿舟灼灼盯着她,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底交杂狂喜,又有隐约的遗憾和懊恼。
是他一直以来想错了吗?在那个噩梦般的下午,迟溪并没有离开他的世界。
他突然失了力气一般,将头压在她肩膀上,可心底却满是生机,他声音至哑,当下抱着她忍不住地一遍遍重复:迟迟,你是我的,是我的
迟溪心头酸涩,她从没见过任屿舟这样情绪低落,于是忍不住问:阿舟,高中时,你就认识我吗?
可这次,她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的回答。
任她如何问,他都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那时的迟溪并不懂,直至很久以后才明白,他艰难度过的那段寂寥苦闷的日子,如今连叫她知晓,都是不舍得的。
他那么心疼她,甚至根本不在乎自己。
黑珍珠包厢,袁杰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怎么我一来就都走了?不过这任医生真是高冷啊,简直除了溪溪,其他人勿近身的程度。
周谭不给面子地说:还好吧,你来之前人家态度好好的。
啧啧,说得小爷我多讨嫌一样,表姐,你看我这英俊潇洒,风流多金的,你知不知道追我的姑娘能从这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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