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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平时,林晚也避着玉隐,如今更是没有底气同她闹,她转过身时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一个哆嗦后,双臂抱得更紧了。
今年的冬天可真冷啊。
心里唯一的那一束阳光似乎都要离她而去了,能不冷吗?
花架就在书房外头,关胜听到动静便往外一瞥,正瞧见玉隐单手叉腰对着林晚指指点点,而林晚呢却一个字也不反驳,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只低垂着头,眼里再没往日的神采。
关胜将目光挪回容璋身上,方才外头的声响大,他不信世子爷没有听见,可如今他却是神色如常地拆开火封的书信,仿若外头那个被丫头欺负的,并不是他的什麽人,与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关胜哪里还敢再劝,只他想起另外一桩事来,“姑苏这边也差不多了,世子爷打算何时送林姑娘去临安?”
容璋扬了扬手中的信纸,“吐蕃的使臣团不日将抵达金陵,皇上招我回去做外事接待,明日便要出发。”
此事本该由鸿胪寺同礼部牵头,可因为这一回吐蕃使臣十分年轻,皇帝怕那帮老头子招呼不周,又见姑苏事了,便将金陵最惊才绝豔的儿郎宣了回去。
但何尝不是存了压吐蕃儿郎一头的心思。
顿了顿,他眉眼一压,“至于临安,你去一趟就成。”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叫自家主子受皇上器重呢,“不过林姑娘那里还不知道要送她去临安呢,世子爷您看您是不是亲自去跟她说啊?”
可容璋却道:“等我离开后,你和她说也是一样。”
顿了顿,他散漫地看了一眼花架下鹌鹑般垂着头的林晚,口吻平淡道:“忠勇侯府与三皇子勾连的证据可查实了?”
容璋之所以查忠勇侯府同三皇子的牵连,关胜猜是为了拒绝忠勇侯府的婚事,毕竟荣国公府是太子的外家,国公府不可能与三皇子有任何关系。
关胜垂首道:“回到金陵就差不离了。”
容璋淡淡“唔”了一声,便将视线收了回来,“那就尽快将她送走。”
关胜也是这时才明白,为何世子爷之前会在相看时会抛下姜小姐,并非是因为担心林晚的安危,而是他一早知道忠勇侯是三皇子一党,只是苦于证据没到位,才不得不利用林姑娘来拖延这桩婚事。
而现在世子爷有了忠勇侯府的把柄,自然也到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时候了。
也是可怜。
不过关胜倒也觉得林晚不亏,即便是被世子爷抛弃了,不是也得着了一千两银票,还有几处房産,只要经营得当,往后日子是不愁的。
隔天,林晚是被来往的脚步声吵醒的,玉隐正招呼着几个下人往外头搬箱笼。
林晚找了个小丫头问话,才知道世子爷得了皇上急召,今日就要回京。
可这麽大的事,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林晚心里一沉,难道他真的要抛下她?
而至于他抛弃她的理由也是现成的——昨儿她给他丢了大脸,叫她在同僚面前擡不起头来做人。
大门前停着几辆马车,关胜指挥着下人不断地往马车上装点东西。容璋坐在其中一辆马车上,正閑散地翻着书。
他是如此地淡然,林晚却不敢上前t去问了,怕他用这种淡然地态度说着绝情的话。
就不要自取其辱了吧。
可也舍不得离开,就这麽隔得远远的,静静地看着他,毕竟是看一眼少一眼,那是她爱过的男人啊。
玉隐搬一块双面绣插屏从大门走出来,看见林晚偷偷窥视着世子爷,不由得讽刺一笑。
今早得知世子爷要回金陵,却不带上林晚,玉隐险些嘴巴没笑歪。
要不是她,这回和世子爷一起去留园的就该是她。她如今妾身未明,可不就是缺这样一个机会,结果却被她硬生生抢走了。
如今被抛弃了,也是抢了她东西的报应,简直是大快人心。
但还不够解气。
于是,玉隐抱着插屏愣是不往宽阔的青石板路上走,非要往边上的林晚挤去,擦身而过时二话没说直接用插屏狠狠地撞了上去。
还不无讽刺地道:“好狗不挡道。”
林晚被摔得有些疼,好容易才撑着双臂擡起上半身,可她却并不着急去与玉隐理论,只还抱有一线希望地看向马车里的容璋。
可容璋正姿态娴雅地翻着书,分明只隔了两丈远,却好似当真听不到动静一般,林晚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他是真的半点也不在意她了。
玉隐瞧了一眼林晚,又顺着她的目光瞥向容璋,见容璋连个眼风都没递过来,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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