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想到阿奴说,“不是李秀才。”
“那能是谁呢?”林晚百思不得其解,这几年因为托裴文拓的庇佑,并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张狂,那个秀才是个意外,且他也没有坏心思。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也只得作罢。
关胜办事很利落,当天夜里容璋主仆就住进了书肆隔壁的院子。
小门小户的,家私都是极为普通,关胜便张罗要将所有的家具全都换一遍,虽然不知要住多久,但只要住一日也不能这麽糊弄,也不知林姨娘她们母子这麽些年,是怎麽过来的。
不只是家具,便是被褥、窗帘通通全都要换一遍才是。
却被容璋直接呵止了,“你是深怕惊动不了他们母子啊?”
关胜这才不得不作罢,却也和长生将容璋要用的被褥、帐子一应全都换了新的,等弄好这一切,要去叫世子爷歇息时候,却哪里去找他的人?
长生朝着隔壁漆黑的院子擡了擡下巴。
关胜当即头痛捂脸,曾几何时世子爷只要往那儿一站,在场的女子就会忍不住秋波乱送,什麽时候竟然沦落成了偷香窃玉的梁上君子了?
然则容璋却不是去偷香的,他出现的地方不是卧房,而是院子靠墙的厨房里。
青石板铺设的地面打扫得十分干净,竈台上也是擦洗得一尘不染,另有几个小风炉靠墙放着,也都擦洗得油光铮亮,只是当他打开碗柜时,却发现里头放着一瓮没吃完的炖牛肉,还有一条没怎麽动过的蒸鱼。
容璋再度看向林晚卧室的目光,变得晦涩难懂起来。
他提步往主屋走去。
张婶子白日里在书肆帮工,夜里回自己家去了,是以容璋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到了母子两个睡觉的正屋。
再普通不过的板床,帐子也十分粗粝,容璋面色可不大好,直到看到母子两个相拥而眠的一幕,神色才稍微缓和。
他褪去外袍去到床上,与林晚母子共盖一床被褥。
几年不见,她脸上的青涩完全褪去,越发地光豔动人,不只是脸上,从她领口雪肤往下看去,也比从前更为诱人,容璋眸色为之一暗。
他就着这份风光,去牵她的手,往某个地方引去,然还没有得逞,小阿奴便翻了个身,吓得容璋赶忙甩掉了林晚的手,只规规矩矩地躺在林晚的身侧。
容璋本来只是打算陪他们母子一会儿就回去,哪想到或许是感受到令人心安的气息,他竟睡着了。
不过,也没有出大事就是。
因为发现他的是阿奴,而不是林晚,否则容璋只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隔壁院子的堂屋内,容璋举着一面铜镜在面前,阿奴看向镜面里的两个人影,沉思了一会儿,迟疑道:“你真是我爹?”
容璋点了点镜面,“你不是都看到了,我们是如假包换的两父子。”
阿奴还是不信,“可是我娘说我爹死了。”
容璋深吸了一口气,才没有破功,“你爹我一直好好的,只不过爹惹了你娘伤心,她这才胡乱说的,不过既然你是我儿子,你可愿意帮你爹哄回你娘亲?”
阿奴没有说话,显然是不为所动,他虽小却不傻,孰亲孰疏他还是清楚,但容璋也不是没有準备。
关胜很快便端着一箱子小孩儿玩的东西来献宝,拨浪鼓,泥人儿,弹弓,还有蹴鞠,都是些男孩儿喜欢的玩意儿。
但阿奴却不为所动,还扎心地道:“这些我都有,文拓舅舅送的。”
关胜看着容璋面色越来越沉,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识趣地跑开了,独留一个小童面对可能有的怒火。
然则容璋又怎麽可能对阿奴发火,非但t他不发火,还被激起了好胜心,带着阿奴去了书房,只不过匆匆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阿奴坐在临窗软塌上的一幕活灵活现地画了出来,连头发丝儿都是那麽地逼真。
容璋本就擅画,如今为了不输给那个劳什子舅舅,有心在儿子面前卖弄,自然是竭尽了全力。
阿奴当即就看得目瞪口呆,眼中的钦佩之情那是藏也藏不住,“伯伯,你好厉害啊。”
容璋以手扶额,“不是伯伯,是爹,阿奴乖,叫声爹来听。”
阿奴从善如流,“好的,爹爹。”
是以,容璋就这麽以精湛的画技,暂时赢得了同盟。
而阿奴递出的第一张投名状就是清除家中的剩菜。
林晚倒也没有给阿奴吃剩菜,与每一个做母亲的一样,宁愿自己吃苦,也不会叫孩子吃苦。
是以,昨儿剩下的炖牛肉,只是林晚一个人在吃,平常她也这麽吃的,阿奴也从没说什麽,今儿阿奴却直接将那碗菜给倒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