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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招呼上菜的老管家扯了扯唇,这些牌照当初东家想要用一万两银子去勾兑,陈知府愣是没有吱声,到容侍郎这里就成了小心意?
怪道人人都t想做官,有时候银子搞不定的事,当官的一句话便能办成事儿。
裴文拓很是犹豫,毋庸置疑他很是需要这牌照,可也明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若他收下了这份礼,再要争晚晚便会理不直气也不壮。
思虑再三,他还是将那锦盒往容璋面前一推,“晚晚是我义妹,阿奴是我外甥,我照顾他们那是应当的,用不着你谢我。”
林晚扯了扯裴文拓的袖子,暗示他收下,可裴文还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容璋往后一仰,笑得有些讥讽,在容璋看来,这世上没有人是富贵不能淫的,若是有,那一定是给的价码不够大。
是以,当饭后裴文拓邀他去书房饮茶,言语间谈及折颜流露出威胁的意味时,容璋索性大方地承认了,“这事儿你别告诉晚晚,至于条件,随你开。”
裴文拓被气笑了,“我怕我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容璋原本閑散地撑在扶手椅的椅臂上,闻言稍微正了正身形,“你倒是说说看?钱财?皇商的资格?亦或是要我帮你弄个小官做做?”
裴文拓可算是领教了这个人的傲慢,“行,那你就给我弄个官来当当。”
他倒是要瞧瞧,这个人有什麽能耐,能给他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人安排官职,没成想他还真给了一个说法,“我父亲的镇西军里,正缺一个粮草官,你是做生意的,也不算完全不相干。”
话头是自己提起的,裴文拓一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最后忍不住斥他道:“是不是在你看来,所有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都是可以交换的?”
容璋笑着睇他一眼,反问:“难道不是?”见裴文拓不认同的摇了摇头,又道:“就比如林晚,她再如何不喜欢我,还不是为了阿奴的前程以及她自个的好日子,选择向我这她厌恶的人妥协,为我洗手作羹汤,整日小意温柔地陪着我,甚至承欢于帐内也在所不惜。”
裴文拓不能容忍他用这样轻蔑的态度这麽说林晚,尽管他说的是事实,他刚要斥责容璋,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自容璋对面的扶手椅里站了起来,指向荣璋道:“你都听到了,你全都听到了,是不是?”
这一次,约莫是林晚不在场的缘故,容璋没有否认,“是。”
容璋的这份坦蕩叫裴文拓吃惊,越发看不明白他了,“你就不怕我把今日你我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告诉晚晚?”
裴文拓毫不怀疑,一旦知晓这些,晚晚不说会立刻与他分道扬镳,至少也有了隔阂。
容璋摇头笑道:“你不敢。”
他说的不是你不会,而是你不敢,裴文拓十分费解,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容璋继续语焉不详地道:“我想你应该听过独臂张这个人的名讳。”
独臂张也是泉州城的商户,与裴文拓不一样,他从前是做绸缎生意的,不过却是不温不火,也就这两年跑船出海才赚了个体面,不过好景不长,半年前他的船被官府查封了,家也被抄了,罪名是走私。
不过裴文拓自生意做得光明正大,从未做过违法犯罪的事,他挺了挺胸膛,“我这个人行得端做得正,恐怕是要叫容侍郎失望了!”
“你手脚干净,你手底下的人可不干净。你猜朝廷若是抓了你的手下,你这个东家又是否能够幸免?你这个东家若是出事,你手底下那几百号靠你吃饭的人以及那几百户无辜家庭,他们又该怎麽办?总不能都去喝西北风吧?”
说罢,容璋懒洋洋地瞥他一眼,等着他的决断。
裴文拓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却是不能将手下人送进监牢,更是不敢辜负这些兄弟多年的信任,终究是向容璋折了腰,他指向容璋的指尖被气的发抖,“你简直是无耻。”
“不敢当。”容璋轻擡了擡下颌,唇角勾起一个自负的弧度,“不过是先礼后兵而已。”
容璋自问给了他更好的选择,是他自己不识趣,这却是怪不得他。
裴文拓冷哼了一声,“还先礼后兵,我看是仗势欺人才对。”
容璋并不反驳这个说法,他看着气急败坏的裴文拓平静地答道:“就算是我仗势欺人,你又能如何呢?”
“你......”裴文拓气的是两窍生烟,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晚继续被容璋蒙蔽。
因着今日容璋亲自去接她,又向兰英及师兄示好,等夜里回到温泉山庄,林晚又亲自下厨给容璋炖了补气益血的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