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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沈馨宁扬高了声音,似讥讽似轻蔑地道:“你扪心自问,你继续留在表哥身边,能给他带来什麽助力?”
她没有娘家可以帮他不说,还总是给他添麻烦。他和太子有嫌隙,也是因自己而起。容舒的事,也是叫他废了不少心。
林晚自卑地垂下头。
容璋那天上月亮一般的人物,从来就不是她这个市井小民配得上的,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日都美好得像是一场梦,从前折颜的出现曾毫不留情地戳破过一次。
但后来容璋的包容、爱护以及不离不弃,让她相信她有资格实实在在地拥有他。
可到头来,也依t旧证明是镜花水月的一场梦,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你若是脑子还没坏,你若是真心喜欢表哥,就该知道怎麽选择,对表哥才是最好的。”
良久的沉默后,林晚倔强地擡起下巴,以袖子拭去眼角的泪水,“我和阿奴可以离开,但我要你发誓。”
沈馨宁不解地看过来。
林晚道:“我要你发誓,永不告密,以及竭力帮他达成所愿。”
思来想去,林晚唯一能够为他做的,竟然只有放手。
第67章
照理说, 以沈馨宁对容璋的癡缠,应是不舍得害他。且容璋也不会坐以待毙,料理个沈馨宁当也不成问题。
但林晚就怕沈馨宁脑子一热, 什麽都不管不顾了,依照她那个骄纵的性子, 还真是不好说。
更何况,容璋志在天下。沈馨宁能够给他强大的助力,而她却只能拖累他, 就这一点而言, 沈馨宁于他而言才是良配。
成全他,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
从前林晚以为爱是缠绵悱恻,一如她和容璋初初相识时那般,见不到会想,见面后恨不能粘他身上, 被他伤害会痛彻心扉活不下去......
可从容璋的身上,她明白一个道理——真正爱一个人,是不计回报的付出。
容璋的付出,是事事为她周全。而她没什麽本事,唯一能为他付出的,也就只有成全他了。
做出这个决定有些艰难,林晚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哭了好久才安抚好自己。她没有回栖云阁, 而是直接去了墨林斋, 去私库拿了一匣子的宝石,上百颗拇指大的红宝石,一颗就足以置换几百两银子, 再加上她手头上的几万两银票,都是她这回要带走的。
不为自己, 是为阿奴。
即便离开了容璋,也不能亏待了阿奴,否则便是她的大罪过了,她要给阿奴请最好的夫子,过最体面的日子,吃穿用度也要比着现在来。
关胜见林晚进库房时分明打着空手,出来时却抱着一个匣子,鬼鬼祟祟的,连个下人都没带,不由得心生疑窦,便迎了过去,“夫人怎地一个人啊?可是丁香那丫头躲懒?”
林晚本来就有些心虚,关胜这麽冷不丁冒出来,她下意识便将盒子往边上一藏,吞吞吐吐道:“丁香啊,丁香我吩咐她有别的事儿。”
关胜瞥见林晚眼圈残存着泪痕,登时就眯了眯眼,待恭送走林晚后,连忙吩咐春瑞去打听方才夫人见过什麽人,做过什麽事儿。
春瑞摸了摸后脑勺,“私自打听夫人的去向,世子爷会不会怪罪啊?”
关胜望着林晚逃也似的背影,更是笃定了什麽,低斥道:“叫你去你就去,出了事儿自有我兜着。”
春瑞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动步子。
林晚回到栖云阁,将所有银票找出来,至于田産房契是金陵的,她拿着也没用,便放回了箱笼里。只将几万两银票连同库房新取的宝石一起装进一个木匣子里,再塞入一个不起眼的布兜里。有了这些,将来阿奴才不至于跟着她吃苦。
做好这些,林晚立即安排了去法华寺的马车,她怕再多待下去,会狠不下这个心,不见容璋最后一面也是这个理儿,怕见了他人,便再也舍不得走了。
又叫丁香去找兰英,她要离开国公府,自然也要一起走,不然留下来还不知道如何被容璋收拾。
兰英过来的很快。
林晚一见她,便拉着她的手道:“今儿天好,我和阿奴要去法华寺给世子爷请平安符,你可要一道去看看婶子?”
林晚才接手公中的庶务,兰英拿到账本也就两天,千头万绪还没有理清楚,便摆了摆手道:“等我忙完这一阵,把这些账目理清楚再说。”
林晚道:“账目先放着吧,你先陪我去法华寺。”
兰英有些为难,“除了账目,今日下午我还约了几家绸缎庄来谈价格。”
国公府主子及下人,衣裳每个季度都有定制,比如说正经主子,一个季度便有中衣、外裳各四身,丫鬟、妈妈及小厮也各有一身,如今虽然刚入夏,但也该筹备着秋日的衣裳了,光是东府这边就有两百号人,所需的布料不是个小数目,自然是要货比三家,选择价廉质优者,方才是持家之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