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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说罢, 便有御林军牵马上前,躬身一礼后奉上缰绳。
容璋往江面上的客船一扫,眸光越发凝重, 眉头也不自觉蹙了起来,却并不着急上马。
急得周景庚下了马相劝:“主上, 此等良机,怎能错过?便是要找夫人,何不等事成之后再找?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 还能找不着一个女人?”
皇帝殡天,新皇未定,能在这时夺位,可免多少生灵涂炭?这还是主上精心布的局,如今怎能因为一个女人, 而坏了多年的筹划呢?
更何况,周景庚没说出口的是,若是容璋当了皇帝,到时候后宫佳丽三千,又哪里又还会在意一个逃妻?
然景庚哪里知道,林晚可是有着出海的前科的,这一走, 极有可能就是永别。
容璋擡手一声令下, “继续搜。”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周景庚怆然泪下,“主上,您便是不为着自己的安危, 也得为了弟兄们着想啊,难不成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都抵不过夫人一个人?”
今日宫内的部署, 若是不成,便只有一个死字,兄弟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你混,可不是看着你为了一个女人死去活来的。
容璋这才强迫自己转身上了马,然那周身散发的寒气,便是叫周景庚这个见惯了沈生死的人,也不寒而栗。
巍峨的皇廷内,长长的甬道上,在御林军得里应外合下,容璋带着数千铁甲军长驱直入,容璋冷肃的目光望向的,是皇帝的寝殿长生殿。
容璋偏头问周统领:“平阳长公主那边可通知了?”
周统领道:“通知了,按脚程也该到丹凤门了。”
长生殿,明黄的帐幔下,才不过五十出头的皇帝已经没了呼吸,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还在龙榻上玩双凤戏龙的把戏,却因为服用了过量的和乐丹,最终死在了温柔乡里。
要说皇帝这把年纪了,寻常要宠幸个妃嫔,和乐丹那是当做糖丸吃的,也不曾出过事儿,可坏就坏在,被太子这个逆子气得吐了两回血,伤了根本。
“郑阁老,依你看,皇帝这死因,当如何发丧?”皇帝暴毙而亡,未免朝局动蕩,容太后连后宫嫔妃及皇后都不曾知会,只通知了几位阁老入宫议事,这郑阁老便是首辅大人。
郑阁老摸了把花白的胡须道:“如何发丧倒是其次,当务之急是要落实新皇的人选。”
容太后虽不是皇帝的生母,但容皇后却是太子的生母,容太后是容皇后的亲姑母,自然胳膊不会往外拐,“既然皇帝生前并不曾废过太子,那绍儿自然是下一任皇帝,这事儿难道还有疑问?”
郑阁老道:“太子继位,自然是合规合矩,但就怕韩尚书不认,七皇子的野心可是从未遮掩过。”
韩尚书也是阁老,若非因他是七皇子的舅父,此番他也该是在场的。韩尚书手上可掌握着二十万兵力。
容太后却从容淡然地笑了笑,“韩尚书不足为惧,荣国公府足以与之抗衡。”
本来麽,荣国公府就是太子的外家,支持自家侄儿自然是责无旁贷。
话音落,容太后就看到容璋和周统领联袂入殿,不明白容璋为何会出现在此,直到看到容璋身后的两个铁甲军,才似乎意识到什麽。
“璋儿,你怎麽,怎麽会有黑甲军的甲胄?”
大梁军队的甲胄,通常是银白色的,唯有前太子陆烨一手操练起来的黑甲军,其甲胄不论是颜色还是制式都与其他军队不同,听闻黑甲军的甲胄,寻常兵器根本刺不穿,单单造价就要几百两银子一副,十分昂贵。
是以,容太后一眼就认出了黑甲军的甲胄。
容璋撩袍跪在了地上,掷地有声道:“孙儿陆璋拜见皇祖母。”
容璋的父亲陆烨是先帝原配皇后所出,容太后是继后,按规矩容璋也合该叫容太后一声皇祖母。
容太后想起前几日皇帝生辰宴上的那只陇客鸟,当时她还说,怕是七皇子陷害太子之举,没想到竟是前太子余孽卷土重来。
容璋此时出现在这里,其目的还用说吗?
太子可是留着容家的血脉,而眼前这个却是先帝正室的血脉,那个女人活着时,她只能做妾,即便是死了,也依然压了她一辈子,她怎麽甘心让她的血脉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多年的孺慕之情剎那间烟消云散。
“哪里来的野种,以为随便找几个人冒充黑甲军,便可混淆我皇室血脉,周统领还不快把这孽障拿下?”
周景庚招了招手,御林军进来几十个弓箭手,然而弓箭却不是对準容璋,反倒是指向太后。
太后气得挥袖扫落边几上的香炉,摔得一片狼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