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次去麓山,岳父也曾这样质问他:
“我大女的死,难道你就真的无辜?她变成这个样子,归根到底是因为谁?你但凡有点慈悲心,就不会要她的性命。”
容璋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向递消息的关胜问:“你是否也觉得,我对姜芙太绝情了?当初我若是肯帮她,她是不是就不会害晚晚?”
关胜心想,你不是对姜芙绝情,是对除了皇后以外的所有人绝情。但到底不敢说,只道:“皇上只是任其位,尽其责而已,怎麽能怨得着皇上?”
容璋叹了口气,又自顾自地道:“折颜要害阿奴,当初赤真要折颜去和亲,连带馨宁闹出来的事,似乎都是因我而起。”
“却为何,他们都是沖晚晚而去?”
此间联系玄之又玄,容璋百思不得其解,便叫关胜连夜去法华寺请了方丈慧元大师入宫。
主子爷一个从不信鬼神的人,这些年为了娘娘,俨然成了最虔诚的佛教徒。要关胜说,这时候请和尚有什麽用啊,太医都说了生死由命了,只是熬时辰了,和尚来了就能好了不成?
不过,嘀咕归嘀咕,关胜办事还是相当的靠谱,才不过一个时辰,便将城外三清山法华寺的慧元大师请了回来。
皇城内的打更人,提着灯笼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忽然丹凤门从外打开,吓得他直接坐在了地上。
莫非这是又有政变?
直到她看见进来的是一轿辇,这才松了一口气,将落在地上的灯笼拾起,透过昏黄的光芒,他似乎看到轿辇上坐了个身穿袈裟的老和尚,以及几个跟在后头的小沙弥。
他又开始嘀咕起来。这大半夜的,和尚进宫,却是为了何事?便是诵经祈福也没有大半夜的道理。
直到他悄悄跟过去,看到那轿辇停在坤宁宫的门口,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只怕是皇后不行了,这和尚是来给皇后做法事的。
没想到前段时日还风光无限的皇后,如今却就要仙逝了,真是时也命也。
坤宁宫的侧殿内,容璋向慧元大师说明了自己的猜测,“朕怀疑但凡朕有灾,皆是皇后在替朕挡,还劳烦大师替朕解惑。”
慧元大师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帝后的生辰八字,只略微掐指一算便有了眉目,“皇后倒不是替皇上挡灾的命数。”
顿了顿,他话音一转,又道:“不过,皇上四柱八字乃是子午卯酉,术数里称“四桃花”,或称‘遍野桃花’,此等命数乃是帝王命的一种,虽风流一些,却与皇后并不相刑克。而皇后此番逢此大劫,乃是因其命薄,并非真凤入命,承受不了与帝星结合,消香玉陨也是自然。”
当慧元大师说到“遍野桃花”,关胜便信了几分,世子爷可不就是处处招惹桃花麽,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狂蜂浪蝶。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皇后此番竟然是因为命薄麽?
那既然命该如此,是否说明皇后没救了?
关胜担忧地看向容璋,也不知皇后这一去,他可否承受得住。
很显然容璋没打算认命,“朕听闻命数里头有改命一说,还请大师给皇后改命。”
慧元大师老神在在地摸了摸白须,有些为难地道:“凡是在因果,天道有轮回,皇后本该在二十年前就去了,如今活过二十,已然是有贵人替他改命。再要强行干预因果,实属不易,除非......”
容璋没有一丝犹豫,“除非什麽?大师不妨直言。”
慧元大师道:“皇上还有四十年帝王运,可以心头血为引,再辅以经符阵法,过渡二十年的帝王运给皇后,以此助皇后改写凤命。”
林晚坠湖后,起初脑子里是一片混沌,什麽人也看不见,什麽声音也听不见,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水雾,连水t雾也不曾变化形状,世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林晚的意识都快消散了,那白雾忽然散开来,原来白雾底下藏着一条小河沟,定睛一看,那河沟里还有个顺着水流而下的婴孩。
河沟的水不深,但也不浅,那婴孩被这样沖刷,也不知还有没有命。
林晚提步跟上,很快在下一个河弯看见了那个婴孩,此时那婴孩已被人救起,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童,看锦袍的颜色,应当是个男童。
那男童正盘腿坐在河畔的泥沙上,将那个婴孩抱在臂弯,撕扯手中的肉干喂在那婴孩嘴里。
婴孩牙齿也没,如何咬得动肉干,急得林晚提起裙摆上前,等走得近了,才发现那个男童,竟是——阿奴。
怎麽会是阿奴?
难道阿奴也出事了?
“阿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