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林秋安罢了,裴之烬倒还不放在眼里。
林秋安若是敢在这时候撕破脸,他反倒还能高看他几眼。
只不过林秋安那种人,只怕真是恼了也不敢明面跟他撕破脸。
林秋安这一回,确实是得痛好一阵子。
就林家如今这光景,这两万四千两是绝对拿不出来。
就不知道太子是不是愿意保他了。
“他竟敢算计世子?”
她话一落,裴之烬的目光凝沉,望入了她的眼神。
纪南珠心下有些慌,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恰逢丫鬟送了姜茶上来,她双手捧着姜茶,故做镇定地喝了一口。
“像这样的人,收拾便收拾了。毕竟撕不撕破脸,他都在算计你。”
“是这个理。”裴之烬垂眸,神色淡了几分,拿起了桌上的茶,慢慢地喝了起来:“身子可好了些?”
“腹已经不疼了,就是精神头不大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让人给母亲那边递了话,你多歇两日,后日身体好得利索了再过去继续抄经。”
“抄经也不是什么大活,我现在身子也无大碍。”
“不急这一日二日,养好了身子再去不迟,母亲那边我已经同她说了。”
纪南珠知道他是担忧她的身体,但她有自己的顾虑,她好不容易才在侯夫人那儿攒了点好感,这会儿才抄了几日便这般,侯夫人只怕会以为她故意偷懒耍滑。
可他都已经让人去递了话,她便也没再坚持。
“那我就听世子的,身子好些再过去。”
裴之烬点点头,指腹在茶杯边沿轻轻摩挲,似不经意般地问她,“大夫说你是因七情伤损,肝气郁结所致,是因为我?”
“自然不是。”纪南珠哪敢说是因为他,可是真正的原因,她也不敢告诉他,见他眸光淡静地看她,她心下一时有些纠结,不知如何回答:“是我自己的原因。”
“什么原因?”他看着她,捏着杯的手微微紧了几分。
“这段时间骤逢大劫,虽然得世子所救,脱离苦海,可是终究心里还是惶惶,而且……而且就是现在这个身份,我也是害怕。”
“害怕?”裴之烬看向她,大抵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害怕。
目光落在那白皙清瘦的小脸,就见那一双眼底,溢着淡淡忧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南珠本是想随意寻个理由,可是说着说着,不由得勾起心底的难堪。
“世子爷你疼我,我很高兴,可是却也极度不安,妾身这样的身份,配不上世子爷的宠爱,您的宠爱,是悬在妾头上的大刀。
世子终究是要娶妻的,先不说将来的世子夫人能不能容得下我一个比她先入您院子又得你宠爱的妾室,便是这府里的贵人主子,未必也能忍我到那个时候,毕竟我的存在,于世子便是污点。”
她说到最后,有些哽咽,眼眶通红。
裴之烬抿着唇,没有回她的话。
这些问题,在接她进来的时候,他是从未想过,也并不会去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