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十万?”
“对,就十万,足够了。”
打赌这件事,是他们打发无趣生活的常见活动。
过去也不是没有赌过类似的。
甚至赌注比这些要大得多。
只是这次,赌得是沈迭心这个人。
他在乎女儿但又卑贱自轻。
一贫如洗但又视财如命。
他的每一面都如此矛盾。
谭臣思忖着,身边的杜若忽而跟着包厢中播放的歌曲哼了起来。
这首歌杜若很熟悉。
就在不久前的华音文艺汇演,她才听一个才华横溢的大三学生翻唱过,比原唱好听无数倍。
但这段简短的哼唱让贺知确立刻皱眉,开口制止道:“别唱了。”
杜若无辜地问:“你不喜欢这首歌吗?”
贺知确轻轻瞟了一眼谭臣,杜若虽不明白这首歌到底代表着什么,却也老实地闭了嘴。
知道自己不小心做了错事,杜若主动活跃气氛,举起手说:“这个赌算我一个!要不我们就赌他来还是不来。来的话,压他不来的人出这十万。要是他不来的话,压他来的人就负责买单,怎么样——”
她的目光看向谭臣,跃跃欲试地说:“臣哥不会有怕的时候吧?”
“赌这个多没意思。”谭臣将手中的烟掐灭,笑着说:“钱不钱的无所谓。就赌这里所有的酒。他要是来,这些酒让他喝。他要是不来,这些酒你们喝,一样不能一滴剩。”
他学着杜若的语气,“你们不会有怕的时候吧?”
贺知确咬牙说:“谁会怕?就赌这个!他就等着喝到死吧!”
谭臣看着还在唱刚才那首歌的人,目光阴沉,抬手将面前的一整杯加冰的威士忌喝了下去。
无论是这首歌,还是今晚和家里的争吵,都让谭臣感到厌烦。
你最好别来……
如果敢来,那惩罚就不仅是赌注这么轻松了。
谭臣心里想着,口中的冰块被嚼得咔咔作响。
-
兴许过去很久,也可能是只过去半个小时,主管就带着他的消息回来了。
贺知确和杜若立刻坐直了身子,直勾勾地看着主管。
门被大腹便便的主管打开。
吞云吐雾之间,谭臣看见主管油腻庞大的身躯之后,跟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骨架很大,但穿着足有六公分的高跟鞋,走起路来风姿绰约,紧身旗袍的裙摆翩跹之间,修长的腿也若隐若现。
很美。
但并非爱穿白裙的他。
看清来者的妖艳面容后,贺知确暗骂:“妈的。”
杜若嘟着嘴,“不是吧,真让臣哥找到宝了?”
她抱住谭臣的胳膊哀求,“臣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真喝不了那么多,我会死的~”
谭臣嘴角的笑意还没扬起,熟悉的颜色出现他的视线之内。
沈迭心从金艾身后走出,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今晚,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金艾上次为了救他被推到桌上,害得腰伤复发,手头的钱都用来治疗。
这次的生意,沈迭心是为金艾接的……
可当他抬眼,对上谭臣那阴鸷目光,整张脸瞬间惨白。
沈迭心又见到下午在车上说他脏的男人。
这个男人用恨毒了的眼神看着他,“臣哥,我说他是婊.子,你还要替他说话。”
金艾上前,“不,这、这是怎么了?”
主管将他拦下,“不管你的事你别管。”
沈迭心恍惚不已,从早上开始,他全身都像快要碎开。
而此时,他已经无法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的下巴被谭臣死死捏住,他才找回一些意识。
“好久不见啊。”谭臣嘴角的笑意不带一丝温度,“回家陪女儿?怎么,你的女儿也在这里上班?”
“不是,我是来这里……”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既然出来卖,就该记得你的承诺。是吗?”
沈迭心点了点头。
在所有人异样的注视下,沈迭心感觉自己好像早已被扒光了,从里到外都被人看了个精光。
谭臣的笑意越发浓郁,眼底的温度也越发冰冷。
贺知确抄起一瓶五百毫升的酒,直接打开递到沈迭心面前,“喝吧,你今晚有口福了。”
下一秒,酒瓶被谭臣夺走,直接摔在地上。
贺知确愣住,“臣哥…”
谭臣说:“这个赌回头再说,我现在就要收拾他。”
身为赌注的沈迭心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只是茫然又无措地看着谭臣。
谭臣的手指用力碾压沈迭心的嘴唇。
“你不是说你干净吗?那我的确该在签合同前验验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