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别这样。
我的手顺着他的胸膛往上,勾住他脖子,那我吃桥头排骨。
还有吗?
牛肉粉丝。
他点了外卖,半个小时后食物送来,我去洗了把脸,换了睡衣,头发总是往下掉,用手扎,撸了几把之后手指疼。
他走到我身后,接过我手里的头发,从我手腕顺走皮筋,啪地一下弹到另一只手上,一左一右地绕起来。
很顺手。
你给沈叙扎过吗?
没。
那你怎么扎得这么顺?
他把我袖子卷起来,这又不是什么技术活儿。
对有的人来说扎头发就很难,谈恋爱也难,我可以跟你谈恋爱吗?
你谈过恋爱吗?
谈过,一个晚上。
那叫恋爱?
嗯,我那晚可难过了,谁带我走我就跟谁好。我吃了两口粉丝,又说,但我现在觉得恋爱不是那么谈的,你教教我?
没指望得到他的回答,他也确实没回,他这种人,应该不轻易给出承诺,我见好就收,吃饱喝足往床上一躺,我睡不着。
他把我家医药箱拿出来,把我的伤口清理好,别乱想,把眼睛闭上。
我闭了眼睛,我难受。
因为今天凶你?
嗯,以后不能再这么凶了。
好。
我裹着被子挪到他身旁,哄我睡觉。
他把灯关了,我睁开眼,视线短暂地黑暗之后,窗帘缝隙的光透了进来,他侧着坐,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放在我腰间,轻轻拍。
可我就是睡不
睡吧。他说,小宝。
.
昨晚睡得很香,醒来时他已经走了,淋水太多还是有影响,我感冒加咳嗽。
拿纸捏住鼻子走出来,看见我妈在客厅看合同,扔纸,边往外走边扎头发,她看了我一眼,甩了甩合同,看几秒,还是没忍住,回头:你跟周屿焕谈恋爱了?
没。
然后看到桌上的早饭,我爱吃的,我妈爱吃的,这条街上最有名的那家豆浆店,还有饭后水果,齐全。
头发绕到了手指,疼,干脆不扎了,走过去,摸了一下,热的,他来过?
嗯。她好像很怕我跟周屿焕在一起,把合同放下,朝我走,屿焕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这人做事最有分寸,可你看现在。
现在怎么了?
他被你带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样子?
这些他不该对你做,也不该对我做,他要做的是把这些细心送到沈叙那去,你别做这样的人。她情绪开始起伏,你别做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他跟沈叙已经分手了,而且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干嘛总是给人贴标签,我也没有搞破坏,一大早的,你让我安静吃顿饭不行吗?
你吃得下去吗?
被这么一搅和,我确实没有吃下去的胃口,但为了跟她作对似的,拿起一个包子往嘴里塞,她把那袋包子全扔进了垃圾桶。
你干嘛!
不论你跟周屿焕发展到哪一步,我要你现在就退出!
我不!
滚烫的豆浆从我脖子上洒下来,出房门前的愉悦荡然无存,满腔的厌恶,一口包子卡在喉咙里,想吐。
冲到洗手间,吐到胃里泛酸。
看我这么狼狈,我妈好像冷静了点,靠在洗手间门旁,我的生活就是被那些不知廉耻的女人给毁了,你永远不知道第三者对原配的伤害有多大,凭什么!凭什么永远都是你这样的人获胜,你跟你爸一个样,你们一个毁了我一个毁了沈叙
她还没骂完,我站起来,冲马桶的声音哗地一下打断了她,那你知不知道,我的生活也被你这样的母亲给毁了。
她一口气提在那里,不知道里面装着多少恶毒的话,最终没开口,拿着合同出门了。
我收拾了几件衣服,转公交去外婆家,外婆跟外公因晚上吃什么吵了起来。
你说有病伐,念叨了两天说要吃鱼,个么买来了,跟我说吃鱼过敏,给放生了
放生到哪了?
他尿盆里,鱼在菜场就处理好了呀,回到家搞得到处都是腥味,喔唷,倒霉死。
外公也不甘示弱,我吃鱼过敏!你个坏老婆子,想毒死我!
你他妈的吃了几十年的鱼了,也没见你死,你现在折腾我来了是吧!
门没关,周阿婆很自然地听见了这俩老顽童的对话,开了门,冲里面喊一句:哎哟,还没离呢?
转而看了我,走进来:米米来啦!
阿婆好。
真乖,到阿婆家吃饭去啊,这里么主食都被扔了,没得吃的。
外婆把我拉到身后,你们周家没后啊,天天米米米米的,你家的?
这话像是激发了周阿婆的想象力,眼睛都亮了,可以啊,等米米长大了,跟屿焕结个婚,可不就成我家的了。
外婆拿起一旁的扫把要赶人,但又突然转头看我,你喜欢她家那小子吗?
我咳咳
突然被口水呛到了,咳了一会儿,再想解释的时候外婆已经跟周阿婆聊起了彩礼和嫁妆,我跟外公被关在门外,他被关纯属是自找的,我被关是因为连带责任。
我俩坐在门口,外公说:坏老太婆,想毒死我,私吞我的家产。
你有家产吗?
有。他凑到我面前,有两套房,一套在西湖边上,一套在西湖里面。
什么时候买的?
逛西湖的时候。
你说的该不会是那艘船和那个凉亭吧?
是房子,要送给米米的。
米米不要。
米米要,我还要给米米很多很多钱,让别人不敢欺负米米。
那米米呢?
米米去上学了,六年级,成绩很好,她以后要做老师,教学生的。
这是我小时候的梦想,教书育人,正行克己,不过后来,我的生活涌入了太多意外,把我的梦想挤走,如果不是外公提醒,我都忽略了大学要学什么。
外公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长了很多老年斑,走路必须靠拐杖支撑,说话的时候眼神迷茫,在跟病情作对。顿了几秒,他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米米今天没吃早饭,我得去给她买包子。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