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大家都睡不着,贺垣买了夜宵,周屿焕没吃几口,宗闲一直想进去看看,没他的命令她又不敢,我手头还有一笔账没清算,交了上去,他在看。
又在抽烟,浓重的烟味,逐渐掩盖了他本身的味道。门响,里面的身影迅速吸引了所有目光,温锁穿着白色的蕾丝睡衣,光着脚,头发有些乱,贴在胸前。
周屿焕立马熄了烟,在他撵人之前,灯灭了,贺垣接到酒店的电话,说由于附近树枝压倒了电线,导致停电,已经请电工来修了,让我们稍等一会儿。
暂时的黑暗我们都能接受,但兴许是游乐场的后遗症太过强烈,温锁一下尖叫出声:周屿焕!
宗闲开了手电筒,贺垣也打开,两束光,让我清晰地看见周屿焕的状态。他跑得很快,膝盖撞到了茶几,没停顿,把她搂在怀里。
她抖得厉害,死抱着他。
他眉头没松开过,得到了,却无比痛苦。
怕不怕?
黑。
知道了。他扣着她的腰,把她往卧室里带,以后能不能乖一点。
那个晚上,我们在外面,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动静,这种动静,我曾经很熟悉,只是我没想到,他这样一个淡泊寡欲的人,会用这样的方式带她上床。
来电了,贺垣把夜宵的残渣收拾干净,宗闲叫我出去,三遍之后,她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站在卧室门前,里面的频率震着我的耳膜,五指压在门锁上,里面的叫声陡然转变,像是被扼住喉咙的求救,我正要推门,门开了,周屿焕走了出来,里面的血腥味浓重,我吓得眼前一花,怕他真的失手弄死了人,赶紧跑进去。
洁白的被子上都是血,温锁好像昏过去了,但还在抽动着,眼泪流在枕头上,睡衣被撕裂,扔在地上,我掀开被子,她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腿根有血,我检查了一下,没有伤口,但她的枕头底下有根带血的蓝色钢笔。
又赶紧出去,他的手在滴血,他没管,拿一根烟凑进刚吸完的烟头上,点燃,无缝衔接地抽。
我拿来医药箱,掏出消毒酒精和纱布,你知不知道,凡是违背女孩意志的性.行为都是
棉签即将碰到他的伤口时,他的手往一旁挪,血滴在地毯上,那你去告我吧。
声音沙哑,像是饫甘餍肥后的狼,提示着,还有下一顿,无论两败俱伤,还是鲜血淋漓。
我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这种状态,从他为了她失眠无数个夜晚的时候,就有预兆了。
第51章 温锁
痛。
浑身没力气,醒来时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上的血被清理干净,头顶有呼吸,仰头一看,他神清气爽,我摸了摸枕头底下,空无一物。
小宝,送你钢笔是给你写字的,不是用来扎我的。
又没死。
你非要这样吗?
是你非要这样!你就是想把我拴起来,我又不是你的狗!
没栓你。
少假惺惺了,既然这么想困着我,当初填志愿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演那样一出戏,演得好像很尊重我的想法,你直接把我的手捆起来,志愿全填上海不就好了!
是个主意。
周屿焕!
他从床头拿来充电器,把我的手背在身后捆起来,那时候不知道你会走,你在不离开我的前提下,我会放手让你飞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你不爱我了。
最后那句让我的心突然钝痛,我挣扎了几下,手腕疼,干脆背过身不看他。
他在我身后躺下,你不爱我,我就不能让你离开,给你请了假。
我要上学!
查了你这个学期的课程,没什么重要的课,我请家庭教师给你补。他摩挲我的背,跟我回上海。
我不要!
但挣扎没用,他把我带走了,车门锁得死死的,双手解开了,但一只手腕打了绳结,连在座椅上。
狗的待遇都比我好吧。
我又不跟狗过日子。
我不走,给我松开。
到家松。
气得踢车,你去死吧!
贺垣一大早就到学校办事,从天津开回上海路途遥远,他需要有人换班,就到学校门口等贺垣。
他摁车窗跟贺垣说话的时候,我正好看见了一个同学,那个男生自来熟,直接冲到窗前跟我打招呼,贺垣上了车,那男生也看见了周屿焕,开玩笑似的摸我头,行啊,小锁锁。
我还没回答,他一脚油门就开走了。
我们在聊天,你有没有点礼貌!
没。
真行。
现在那狠厉偏执的性格全露出来了。
贺垣坐在后面,老板开车让他坐立不安,一路上都在问要不要换,直到我想上厕所的时候,周屿焕才回:下车。
后门开了又关。
我也下。
尿车上。
尿你妈!你变态吗!
可是砸车窗扣门锁都没用,我尿不出来。
你在床上挺会尿的。
真想扇他一巴掌,后来还是宗闲的车来了才救了我,她看着我上厕所,我根本没跟她提逃跑的事儿,她哥知道会宰了她。
出来后她走在前面,我在后面,没搭理我的意思,我走到一旁买水,她回头看不见我,魂都快吓飞了,直到在便利店看见我,才松口气,大姐你买水告诉我一声行不行?
看你阴死阳活的,以为你不会说话了。
我为什么不跟你说话你不知道吗!
那我为什么不跟你说话你知不知道?
你都有新朋友了,你连粥不给我喝!
我往前走,她拉住我,说话!
给了,没等到你。
真的?她那架势看起来想跟我在这儿掰扯个三天三夜,但她哥来了,她边推我往前走边问,真的假的?
周屿焕把我接了过去,我回她:真的。
.
到了上海,周屿焕直接隔绝了我跟外界的联系,房间有监控,大门被他安装了一道锁,他就是搞这方面的,除了他谁也打不开。
我到书房找他,你这属于非法囚禁。
他扔给我一份资料,当年我妈签过的字,我舅也签了一份。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我无法再进蒋家的门,而周屿焕手里的证据让我爸也不会开口,我在这世界上没有了根,血液从头凉到尾。
我舅把我卖给你?声音止不住地抖,你多少钱买的?睡一晚能回本吗?
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一晚上不行,一个月也不行。他把文件从我手里抽过去,把我腰带解开,屋子里某种心照不宣的味道就定了型,我们就在这里,做到死。
最后那句话,带着他鱼死网破的决绝。
他把我抱进浴室,花洒落水的时候我打了他几巴掌,不知道落在哪儿,好像是脸,也好像是脖子,没机会看清,他把我转了过去,那几巴掌被他变本加厉地还了回来。
还在我身上。
那以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下手重,不念情,这么连着两个星期,他竟然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