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寻推开他就钻进了浴室。
我跟你一起洗。钟寻说着就要脱衣服,但他才缝了线,只能冲冲腿,然后洗个头发。
他就坐在马桶上,朝楚听冬伸腿,大咧咧的,腿弯雪白柔腻,脚趾一蜷一蜷,示意他给自己冲水。
楚听冬只能先收拾他。
但钟寻洗完了也不肯走,非要看他洗澡,盯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对他动手动脚。
钟寻简直纳闷,这人搞他的时候那么狠,怎么平常就一脸清心寡欲,他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晃半天了,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不甘心,凑过去亲楚听冬,又被捂住嘴。
别闹了。楚听冬看他一直眼珠乱转,往他身上瞥,实在是挺好笑的。
但他一笑,钟寻就又要生气。
他将嘴角的弧度压下去,兜住他后颈,往怀里一搂,贴着他耳朵,嗓音冷淡地低声问:你不知道自己多能哼哼吗?
钟寻一愣,他一开始都没听懂,等反应过来,脸颊红得冒烟,他又哼哼唧唧,像备受宠爱所以肆意闹脾气的小狗。
楚听冬被他缠得头疼又心软,想推开他,钟寻却跟过来搂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胸膛。
他眼眸漂亮又干净,是故作的姿态,懵懂无知的样子,嘴上却一字一顿慢慢地说:哥,你说要管我,现在怎么不管了?
钟寻只是想跟他待在一起,要是有比这个更亲密的方式,他也愿意。
楚听冬被他存心折磨,但是又永远都对他无可奈何,他拉住钟寻让他站好,免得蹭到小腹的伤,然后拿过干净的衬衫,垂眸捏住他秀气的下颌,指腹摩挲着脸颊软肉,能依稀看到齿列洁白,然后将袖子抵到他唇边,一侧膝盖跪下。
钟寻抬起眼睫,好似被吓到,两条腿不自觉地打了个颤,等回到卧室还是在颤,他颤了一会儿,忍不住使劲踹楚听冬一脚。
操,钟寻羞愤欲绝,你是属狗的吗?!
楚听冬那张冷淡矜持的脸现在还是没有一点表情,只有薄薄的嘴唇泛起红色,抿着,他睨向钟寻,一言不发地擦头发。
钟寻闹了个大红脸,又想开口,卧室门却被人轻轻叩响。
他浑身一凛,这个点会来找楚听冬的只可能是吴玉兰,但这个卧室也没有阳台,他没处躲,只能使劲躺平,拿被子蒙住头。
幸好吴玉兰也没有进来,她叫楚听冬去了客厅。
钟寻刚才在浴室没觉得,听到吴玉兰温雅的声音,他才突如其来地脸颊更烫,这次不是害羞,是因为羞愧,他甚至有些耻于面对吴玉兰。
他在这个卧室里勾引她的儿子,光是这样也就算了。
但他发现他好像特别喜欢楚听冬冷若冰霜的外壳被他打破,为了他染上不一样的温度和颜色,他觉得自己有点太坏了,却又忍不住,他盯着楚听冬滚动的喉结,头一次觉得一个男生很性感。
也不是他从里到外都是直男的时候,他对女生也没有过不好的想法,对什么人都没有,他不太能接受,不仅坏,还觉得有些变态。
楚听冬只去了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钟寻没看到吴玉兰的脸,但听她脚步声。
毕竟他从小就是吴玉兰带大的,再没有感情,也彼此熟悉,他能听出来她应该很气愤。
不必问都能想到,估计是吴玉兰让楚听冬去给钟仲林道歉,楚听冬不愿意去。
你跟你妈妈关系不好么?钟寻早就想问,但没机会开口,他迟疑地看向楚听冬,小声地说。
楚听冬揉了揉他的脑袋,没说话,晚上下了场暴雨,他脚踝疼到了现在,唇色渐渐又变得苍白,他抿了下唇,稍微湿润。
宁城的气候很不适合养伤,等到冬天会更难受,何况楚听冬并不只是脚踝受伤,他练了十三年花滑,在界内是老将,浑身伤痕累累。
钟寻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索性也就不问了,等楚听冬过来靠着床头看书,他就趴在楚听冬身上,钻到他怀里,递给他一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
楚听冬被丑得一怔,蹙起眉,下意识朝后躲了躲,见钟寻一脸不高兴,他才伸手接过去。
是那个黑乎乎的猫咪钥匙扣,本来就不怎么漂亮,钟寻打架时还一直攥在手心里,生怕弄丢,反而捏得猫脸更变形,白白的猫爪子上还蹭到他的血。
头一次送礼物就搞成这样,钟寻相当丧气,但是楚听冬没说什么,直接挂在了钥匙上,他又高兴起来。
他搂着楚听冬的脖子,他凭着小动物般的直觉,认为他心情不好。
于是一边心虚,一边嘴里控制不住地秃噜出甜言蜜语,就像是从他心底里倒出来的一样,完全不需要思考。
没关系,钟寻蹭蹭他,小声说,哥哥,我喜欢你。
第46章 笨蛋
对不起,我是笨蛋。
钟寻觉得自己不能更贴心, 谁料楚听冬垂下眼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将他拎起来,摁着他的脑袋给他讲了道函数题。
他被困在身后的怀抱里, 只能委委屈屈地听完, 睡着的时候眉头还是皱着的。
但他受了伤,好歹比平常老实一点, 睡觉都没怎么滚来滚去,等醒来时, 依然保持着睡着之前的姿势, 只是腿又搭到了楚听冬身上乱蹭, 腿根皮肤柔软, 白得像一捧雪。
楚听冬:又想勾引谁?
楚听冬握住他脚踝, 塞到被子底下, 起床洗漱完,去钟寻的房间把他的校服也拿过来,见他还是睡眼惺忪,要醒不醒的样子。
起来。楚听冬俯身, 隔着被子手劲儿挺大地拍拍他屁股, 催促他。
钟寻简直崩溃, 他一想到去了学校可能还会听到更多的函数题,他就完全不想挪动, 他哼哼唧唧, 艰难地撑着枕头爬起来。
爬到一半见楚听冬没管他,他又没劲儿了,偷偷地闭上眼睛继续睡懒觉, 脑门抵住枕头, 撅起屁股一动不动。
呃楚听冬没再催他, 走过去搂着他的腰直接把他拎了起来,钟寻嘴唇一动,不知道要骂人,还是要哼哼,都没来得及,被楚听冬往脑袋上扔了件卫衣,顿时眼前一黑。
钟寻就两条腿光溜溜地跪坐在床上,脑袋上以一种可笑的姿势顶着那件卫衣,乱糟糟的头发从衣领里支棱出来,还露出一双恼火的眼睛。
呃楚听冬本来有点气,又没忍住笑了出来,低头给他把卫衣穿好,免得他自己乱抬手抻到小腹的伤,催他,起来,再磨蹭要迟到了,你不是从来都不迟到么?
钟寻才被哄好,又哭丧着脸,他从今天开始迟到行不行?
但是楚听冬眼眸冷淡地在一旁等着他,显然是不行,他只好懒懒散散地站起来,刷个牙又刷半天,楚听冬等得皱眉,去他卧室拿书包。
再出来就听到钟寻又跟钟仲林嚷了起来,现在他倒是不懒也不困了,还劲儿劲儿的。
钟仲林冲了碗油茶面,抬头见他还在家没去学校,就骂他是个懒货,钟寻一听这还了得,立刻站在客厅骂他吃的是狗屎。
吴玉兰坐在沙发上勾毛线,头疼不已,她倒是希望钟寻去住校,家里还能清静一点。
楚听冬拎起书包,叫住钟寻,钟寻这才骂够,钟仲林光靠嘴是根本吵不过他的。
他跟前妻都不算特别能言善辩的人,钟寻这张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他黑着脸冷哼了一声,油茶也喝不下去了,被这小犊子彻底倒了胃口。
该去学校了。楚听冬将书包递给钟寻,嗓音低低地说。
钟寻一扭头,跟他出门,走到楼下,拉住楚听冬的胳膊晃晃,我饿了,想去吃饭。
说着又撇撇嘴,骂道:死老头太晦气了,一睁眼就坏我的心情。
他本来都没觉得饿,硬是吵饿了。
楚听冬骑车去学校的路上给他买了两个鲔鱼沙拉饭团,还有豆浆,他才老实下来,乖乖地待在后座捧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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