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长脖子,舔了舔他的额角,是血的铁腥味道,和我的一样啊,你这流的也是人血啊,也是热的啊我重重地顺着他的伤口舔下去,可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么冷血、这么畜生啊?楚令尘的身体在在发抖,但比起疼痛我更愿意相信是愤怒导致的。
我咬住他的耳朵,小小声道:楚令尘,你只要和我活在一个世上,我们又怎么可能扯得平呢?我逐渐用力,牙齿间漫开血的浓郁味道。
楚令尘闷哼一声,屈膝一脚踢在我肚子上,我翻了个滚,吐出一块血肉。
操他妈的楚令尘,搞得老子真跟狗一样,嘴上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神经,刚刚被我忽略的疼痛感也一并叠加,我忍不住发呕起来。
吐完还是忍不住的干呕,我蜷缩着抱紧身子。
胃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了。
楚令尘端了水过来喂我,我别过脸,他就握着我的下巴强行给我灌,我咽进去一点,更多的是吐出来。
楚令尘一松手,我就吐了他一脸。
他的脸更好看了血水肆意,黑红的血像是蛛网要把他整张脸吞噬一样,狰狞的伤口占据大半张的脸,另半边倒是白净,衬托着血污遍布的那一边更如恶鬼。
他没有多少表情,他只是低着头,微微闭上了眼睛,防止水流到眼睛里。
头发被抓住了,楚令尘凑近我。
成麒一,他叫我的名字,明明是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声调,落在我耳朵里却如同巫婆的诅咒一样恶毒的毒液在冒着泡泡,我们两清之前,你别想离开了。
我拼命想要挣脱开来,想要捂住耳朵毒液却依旧灼伤了我。
我不放你走。
妈的。
我只能骂他。
他不顾我的挣扎,把我搂在怀里给我喂水,还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板吗丁啉。
我边吐边骂,拒绝合作。
过了一会儿他大概也烦了,放下杯子,想了一会儿然后问我:我先给你还点利息行吗,你把药吃了?你怎么还啊我很不耐烦,真的那么想和我两清就去死啊,你死了我就高兴了。
他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摸了茶几上的水果刀。
你是不是没劲儿?他问我。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他自言自语道:看来是了。
他把我往怀里搂了搂,用一只手握住水果刀,一只手摊开放在地板上。
我往后缩了缩,离他更近了。
我好像猜到他要干什么了。
你不是吧我话还没说完,他利落地落刀。
小指。
我吓了一跳,推开他:神经病啊!他没伤到的那边脸白得吓人,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被我一推就后仰,勉强用后肘支撑着身体。
我胃疼,脑瓜子也疼。
吃药吗?他说。
才一根手指?上次不是断了一只手吗?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砍手指这种事儿太常见了,还不上钱要留一根,做错事要留一根,抢别人的女人要留一根,以前一个在我手下办事的刀疤脸样样都范,自己磕药的时候还咬断过一根,左手就剩个手掌和大拇指。
不照样活蹦乱跳的。
再说,这刚剁下来的还新鲜,去医院接回去还是容易。
楚令尘很平静,脸上也没有什么失望的神色,他满不在乎地躺下去,侧过身子又对着自己那只还在流血的手又是一刀。
可能是没什么劲儿了,没那么利索,还留着层皮子连着,看着怪吓人的。
真是疯了。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掌也不看我,只留给我他半边脸血肉模糊的半边脸。
吃药。
他说话的时候嘴唇发颤,真难为我还听清楚了。
两个伤残,何必呢,我从他包里摸出手机打了120,又去拿药。
我走不太稳,几乎是爬着去扣的药片,我的手不停发抖,药撒了一地,我也懒得拿水杯,重新扣了两片塞到嘴里咽下去。
差点被梗死。
楚令尘爬起来给我端了水。
我闭着眼转过头去。
喝吧,他说,语气里是难得的温柔,这只手还是好的。
我睁开眼,把嘴唇凑到水杯边喝了一口。
果然,他端杯子的那只手还是完好的。
我要疯了。
120 来得很快,来的人还明显是楚令尘的熟人,很多事儿都办得很快,手续什么的几乎都有人帮着办理好了。
一切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妥妥当当的,只有我还处于恍惚之间在等120 来的短短几分钟里我明白了一件事楚令尘坏掉了,各方面都是。
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反省了几天为什么自己这么情绪化这么较真这么不理智当然最后也没反省出个什么结果来,以后大概也不会改,没办法了给大嘎比个??吧,还请以后多包涵多理解这样以后我们的父子关系才不会走向破灭(呸呸ps:微博上发了以前写的端午节番外,喜欢麒麒和戚臣这一对的可以去看看,包甜,不甜来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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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星火复燃三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楚令尘躺在旁边的病床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
我睡的大概是给家属加的床位,又窄又短,我连腿都伸不开。
我迷迷糊糊爬起来,不小心撞到了床头的铁栏杆,发出嘭的一声响。
楚令尘头也不抬:你注意点儿。
知道了。
我闷声闷气地回答他。
说完这句话后,病房里一阵沉默。
我忍不住绞起了床单,心里只觉得这也太他妈变扭了昨天我们还恨不得杀了对方,像是宿命死敌,今天却又这么平和地交谈,仿佛多年好友。
接好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我问。
目光落到他被绷带层层包裹的手掌上,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我到底期待着怎样的答案。
楚令尘终于把目光从那几张薄薄的纸上挪开了。
他抬起左手,仔细地看了看,然后露出一个笑来:怎么,你还会担心我吗?我做了个夸张的想吐的表情:怎么可能。
我想也是。
楚令尘真他妈是个怪人,他说完这句话,脸就像翻书一样看不到半点笑意,又是他那招牌的死人脸。
加上他那被我划花的半张脸,简直像个死得很惨的死人。
我觉得浑身不舒服再和他待在一个空间我就要吐了。
楚令尘用完好的那只手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到床头柜拿了水壶倒水。
喝个白开水硬是被喝得像在品红酒一样背挺直,嘴唇微微触在杯口,不急不缓,换了我一口就能解决的水量被他和的像是有一吨那么多。
真他妈装模作样。
这可不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盯着他穿着病号服的后背,我直接说了出来:你可真恶心。
我要吐了。
玻璃杯被轻轻地放在床头柜。
我眼皮子跳了一下。
楚令尘忍耐能力比十年后高多了,听了我的话不仅没有生气还一副悠哉的样子。
恭喜你,成麒一,他抽了纸巾擦掉嘴边的水渍,声音不悲不喜不、甚至带着点儿嘲讽,你可能要被恶心很久了。
你什么意思?我心里开始发慌。
他走得离我近了些,坐在靠近我的那边床沿上。
他看向我的眼神可以说是温柔的,他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坐过来。
我站着不动,他也不恼。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扬扬手上的几张纸。
我劈手夺过来,他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大大方方地任我看。
我高中毕业就没念书了,后来干的也不是什么需要认字读意的行当但我应该还认得这些汉字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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